第195章 為時過早
楚許將心上人送回家后,臨了不忘在車上塞給對方一瓶小小的香水,楚盈汐掂量著手中極有分量的禮物不由對眼前人的好感更多了幾分。
楚盈汐剛剛回到家,管家便在她面前輕輕開了口,「小姐,老爺找你有事。」
「我?」楚盈汐頓了頓,而後將手中的香水遞給了身旁的傭人,「勞煩幫我拿上去。」
傭人看著眼前自骨子中就帶著風情萬種的楚盈汐,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她應了聲好,而後便顫顫巍巍地接過了香水,生怕自己打碎。
「我一會兒陪你,你先回房間。」楚盈汐揉了把自家兒子的頭頂,而後踩著高跟鞋抬頭挺胸走進了書房,「爺爺,你找我?」
「盈汐啊,你回來了。」老爺子看到自家孫女,雙眸先是一亮,但其中的歡喜卻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他抿了抿嘴唇,而後威嚴開口,「爺爺今天找你有事情。」
「什麼事這麼正式啊。」楚盈汐瞧著眼前老頑童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扯了扯嘴角。
「嚴肅點。」老爺子感覺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他大手一拍桌面,而後開口道,「我很認真。」
「好。」似乎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楚盈汐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而後輕輕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面,正襟危坐道,「您講。」
「聽說楚冰靈來過了?」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開口。
「嗯。」楚盈汐在聽到老爺子說出那三個字時,愉悅地眸子在頃刻間便變得冰冷起來,她揚起臉,冷淡道,「所以呢?」
「盈汐,你就說爺爺平時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沒有虧待你。」老爺子太過了解眼前的這個孫女,自己若是單刀直入肯定會讓她的倔強反感,於是他決定採用迂迴戰術。
「您到底想說什麼?」楚盈汐冷著臉看向眼前人,語氣生硬。
「別這麼激進,盈汐,我們慢慢聊。」老爺子輕嘖了一聲,微微放軟了態度。
楚盈汐一向是個秉承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原則的人,但是誰敢提楚冰靈這三個字本就是踐踏了她的底線,楚盈汐聽到這兒,就連語氣都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上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您今天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楚盈汐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她的右拳下意識握緊。
看著眼前人肢體動作的小細節,老爺子咽了咽口水,而後好聲好氣道,「我也不喜歡這個人,但楚冰靈她到底是楚家的人,我們現在和楚家是合作夥伴,這樣對待她是不妥的。」
「你就那麼把人家丟了出去,要是讓其他楚家的人看見了怎麼辦,且不說楚家會怎麼詬病我們,其他的商戶會不會說我們赫連家店大欺客,更別說這個客是楚家了。」老爺子的語氣越來越激動,顯然他也動了情緒。
「爺爺,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順著你,唯獨這件事,不行。」楚盈汐抱著雙臂,眸中填滿了堅定,最後兩個字咬的極其斬釘截鐵。
「你這孩子。」楚盈汐的話像是炸藥一般,將在憤怒邊緣遊走的老爺子徹底點燃,他在頃刻間憤怒的拍桌而起,而後顫抖著手指猛的指向眼前人,「楚盈汐,我平時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你別忘了這裡姓赫連!」老爺子話剛出口,他自己便先後悔了。
「是啊,這裡的名字。」楚盈汐眼神飄忽地緩緩站起,而後小聲呢喃道,「叫赫連。」
老爺子好似在眼前人的眼眶中看到了晶瑩的液體,他剛想定睛看個清楚,對方卻早已轉身搖搖晃晃地離開,「盈汐啊……」
楚盈汐頭也不回地回了卧室,她看著窗外方才還晴空萬里,此刻已下起瓢潑大雨的天空,不由在心底感嘆了一句天意難測。
依照楚盈汐的性子,她現在應該拎包立刻走人,只不過法國設計工作室的項目她還沒有去著手辦理,她不甘心,楚盈汐站在窗前一言不發地攥緊了拳頭。
而後在心底,不動聲色地將老爺子,劃出了自己的小圈子。
在那塊貧瘠又孤單的心田裡啊,此刻僅剩著楚盈汐同小包子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相依為命。
楚盈汐走後不久,赫連夜便敲門進了書房,他在老爺子的疲倦眼神下輕輕坐下,而後開口道,「爺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這個故事有多長呢,大概包含了幾百個日日夜夜。
這個故事有多大呢,大概包含了她的一萬種心酸。
這個故事有多令人難過呢,老爺子聽后的很長一段時間,看到酒精都會在沒有人的地方,偷偷抹一把眼淚。
因為他那可憐的孫女啊,可憐啊。
但這個故事的主角卻不是那個歷經風霜,嘗盡人間冷暖的小姑娘,而是另一個女孩子。
她也姓楚,但她卻作惡多端,狠毒程度令人髮指。
「就是這樣。」隨著赫連夜最後一個音落下,老爺子的眼眶已經徹底紅透,他用像紙一般皺的右手輕輕拂了把眼淚,而後開口道,「我現在能體會她的心情了。」
「其實楚盈汐以前是一個,很張揚,很堅強的女孩子。」赫連夜一邊說著,一邊將腦海中那個穿著大紅色晚禮服的少女放在了眼前,他微微張開雙臂,恍若想要去擁抱對方。
「她會經歷這麼多事情,從一腔熱血變得冷漠,我們每個人都是難辭其咎的劊子手。」赫連夜一邊說著,眼神一邊暗淡下來。
老爺子贊同地點點頭,而後開口道,「這個丫頭從小就風餐露宿的,本來我欠她的,就已經夠多了。」
「我要去給她道個歉嗎。」老爺子躊躇幾分,而後輕輕問道。
「為時過早。」赫連夜聞言搖了搖頭,對於楚盈汐,他再了解不過,「她現在肯定正在自我掙扎的過程,要等到她完成思考之後,再好好和她談一談。」
老爺子看著眼前這般了解自家孫女的人,不由在心底替他們嘆了聲可惜,而後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開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