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夢
簡心好像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看著周圍不真切的一切，緩緩抬起了手。
「小心！」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簡心順勢望去，只見一個足球朝著自己的腦門直直飛來，她剛想躲過，卻發現為時已晚。
簡心閉上眼睛認命地等待著疼痛到來，可過了許久，那股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迎面而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球場中間，足球在自己的身體穿來穿去，她恍若不存在一般，沒有實體。
簡心還沒反應過來，她便聽到了一道哭聲，只見穿著小西裝的男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可以欺負人！」穿著一席紅色短裙的幼女抱住足球，擲地有聲，一臉正義地瞪著眼前這幫壞小子。
「你是誰，關你什麼事啊？管的可真寬！」壞小子們嘲笑地看著幼女，大聲譏諷笑話道。
「我是誰你不用管，不過你嘴巴這麼壞，爸媽一定沒有管教過，我今天就撕碎這張嘴巴！」說時遲那時快，幼女便邁開小短腿，火速跑到對面人的眼前。
壞小子被幼女欺負的直哭，他的朋友沒有一個敢上前攔住，都生怕這幼女會欺負到自己頭上。
「野孩子！你怎麼欺負我家寶貝兒子！」不知道在哪兒出現的中年婦女，只見她拿著掃帚，將壞小子擁入懷中，而後又罵罵咧咧地將幼女退倒在地上。
「你怎麼跟這樣的小野孩一起玩，不怕她教壞你嗎！」大人一邊領著壞小子回家，一邊不停敗壞著幼女。
幼女不服勁，在地上爬起來而後撲了撲身上的土，忒了一聲，不屑道，「潑婦！」
待人走遠，那幼女才悠哉悠哉地走到男孩面前，小心翼翼在口袋中抽出紙巾，「喏，給你，擦擦眼淚，別哭了，我已經幫你把壞人打跑了。」
「好啦，既然今天救了你，以後我就罩著你了，我叫楚盈汐，你叫什麼呀！」幼女蹲在男孩面前，大義凜然道。
男孩沉默了許久，而後顫抖著接過紙巾，這才小聲開口，他說。
「我叫赫連夜。」
簡心看著那張與自己小時候如出一轍的臉，有些不可置信，她以為這是別人的故事，可當她伸手觸碰時，又發覺眼前的時光是那麼熟悉而溫暖。
驀地，記憶轉到一個雨夜，破舊的車棚下，少女面前擺著一排色香味俱全的誘人佳肴，她沒出息的拿手捏起塊紅燒肉，忙不迭地往嘴裡塞。
「嘖，你手臟不臟。」一旁的少年略帶嫌棄的開口，眼底卻是滿滿的溫柔。
「我餓呀，你試試三天沒吃飯？還不是怪你媽帶你出國啦，留我一個人在這。」少女不講理地抱怨道，好像少年對她的照顧是理所當然一般。
「你這個樣子，以後長大了可怎麼辦。」少年眉宇間緩緩爬上了一股名為擔心的情緒，後者則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當然是嫁給你啦，你養我啊，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嗎？」少女嬉皮笑臉地打趣著，少年反而周身一震紅了臉，他低下頭，淡淡道，「快吃吧，一會兒都涼了。」
少女倒是毫不拘謹，她擼起袖子便大口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她瞧著少年的自閉模樣，無可奈何開了口，「哎呀，又不是白讓你養我，等我以後變成大畫家了，你也會跟著我沾光的。」
少年看著少女眼中的流光溢彩，一時間竟痴了，她是他見過最風華絕代的人，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她都能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那就說好咯，楚盈汐，要和赫連夜永遠在一起。」
年少時的喜歡就是那麼純粹和懵懵懂懂，他們的感情或許只是一塊雨天的紅燒肉，但這一口美味，就足以溫暖人心。
「我會嫁給他的！」
「我們家講求門當戶對，你連爸媽都沒有！怎麼配得上我們家阿夜！」
簡心看著眼前互不相讓的兩個人，不禁捂住了嘴巴，那是長大后的自己，和相處多日的葉寧美！
「媽，我真的喜歡盈汐，我不在乎門當戶對這種東西。」赫連夜越髮長大了，他的身上也已漸漸展露出成熟的誘人味道。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同意你迎娶這個窮的叮噹響，身無分文的女人！」簡心看著眼前這個指著鼻子破口大罵的葉寧美，這還是她認識的老狐狸嗎？眼前這個人聒噪，暴戾，沒有形象。
「我懷孕了。」楚盈汐躲在赫連夜身後，探著頭趾高氣揚道，無論何時她都不曾放下過自己的驕傲，即便未婚先孕，即便寄人籬下。
「狐狸精！」葉寧美揚起手，剛想要好好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赫連夜卻直直擋在了她身前。
「是我的錯，我自己承擔。」赫連夜語氣沉穩，他下意識拍了拍自家女人的手背，以示安撫。
「逆子！」對著自己的兒子，葉寧美終究是下不去手，她怒呵一聲便轉身離去。
不知怎麼的，天突然下起來雪來，簡心下意識地伸出手接著雪花，指尖便被這雪冰冷到骨頭裡。
真是寒風刺骨，飄雪刺骨的冬天。
方才的夏意盈然，在頃刻間，便成了大學飄飄。
只見女人大著肚子憤憤回到房間，她本想讓自家愛人安慰幾句，可是男人地手指卻一直噼里啪啦處理著工作。
女人嘴唇緊抿，表情不快，男人卻有些不耐煩帶上了耳機。
次日，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女人，生產之後睜開眼睛便沒有看見心愛之人，她流著淚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
她終是撐不住了。
「赫連夜，我楚盈汐的人生，以後便再也沒有你了。」
她好像開始了新的生活，認識了新的人，她又回到了往日自由暢快的生活，只有晚上才會偶爾把酒問青天，與明月聊聊自己的孤獨。
一切的悵然好像都是在那個女孩子出現之後，才消失不見的。她長著自己一般的模樣，有寫和自己相同的身高，唯一截然不同的便是彼此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