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救援
赫連夜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而後將目光探向身旁的簡心,輕聲道,「我們找到了。」
簡心的步子已經有些不穩,她扯了個笑容便席地而,赫連夜沒有多說,他安靜地點燃艾草重複著方才得動作。
赫連夜將外套中的乾柴火拿了出來,在地上束起火堆,他探了眼簡心而後扭過頭道,「你衣服濕了,脫下來烤一下,這個外套比較厚重,裡面是乾燥的,披著暖和會兒。」
簡心看著眼前人點了點頭,而後赫連夜便自己轉過身,等待著簡心的動作結束。
幽幽的火光中,兩人動作都極小,生怕驚擾了小小的火苗,山洞中無人說話,唯有閃電雷鳴的聲音,與簡心衣服磨損肌膚的聲音。
赫連夜幾不可見的紅了臉,他想起方才簡心指尖的溫度好似不對勁,於是便猛的回頭想要說些什麼,驀地,一朵綻放在簡心胸口的黑蓮映進了他眼中,他猶如觸電一般動了動嘴唇,「盈汐。」
簡心已然沒有力氣驚呼,她只是淡淡地將胸口擋住,面容上難掩羞愧之色,「我在換衣服。」
赫連夜被這話拉回了現實,他直呼抱歉而後轉過了身子,赫連夜顯然沒有在黑蓮的震驚中緩和過來。
楚盈汐身體的每一分寸他都了解,那朵蓮花還是昔日他陪著楚盈汐去紋上的,那時楚盈汐吃痛,將自己的胳膊當做沙包咬出兩個牙印。
「親子鑒定不匹配。」江新城的模樣突然浮上了腦海,赫連夜眉頭微皺,隨著這些日子的接觸,他越發認為簡心便是自己當初弄丟的人。
「好了。」許久,簡心小如蟲嚶的聲音才在身後傳來,赫連夜斂去了思索轉過身訕笑兩聲。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起來,驀地,簡心突然眼前一黑,徑直栽倒在赫連夜懷中。
赫連夜下意識伸出手將眼前人穩穩接住,皮膚的滾燙灼痛了赫連夜,他皺著眉頭將手撫上眼前人的額頭,滾燙的溫度霎時間傳遍了他的掌心。
「簡心?」赫連夜晃了晃懷中的女子,心中不禁對著瓢盆大雨破口大罵,定是剛剛簡心著涼了才會發燒。
夜還長,赫連夜將簡心湊近火堆,而後用自己的臂膀圈著她,盡量給與她更多的溫暖。
漸漸的,簡心額角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赫連夜見狀忙將手再次探了上去,直至摸到冰涼的額頭后,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卻落了地。
雖說掌心的溫度冰涼,他那顆不停加速跳動的心臟卻十分滾燙,赫連夜目光灼灼地看著懷中人,更加堅定了她就是自己弄丟的寶物。
楚盈汐身體壯的如同牛一般,同男孩子打完架,傷口的回復速度可謂是可怕極了,不過卻經常拜倒在感冒發燒之下,不過輕輕地著涼,她便能流上三天的鼻涕。
簡心顯然已經熟睡過去,赫連夜抿了抿嘴唇,而後抬起手輕輕拽下一截簡心的頭髮,放進了濕透的褲兜。
他目光柔和,嘴角微揚,
盈汐,睡吧。
次日,簡心睜開眼睛,第一秒赫連夜的睡顏便映入了眼帘,她沒有驚呼反而是仔細端詳起赫連夜的容顏。
許是赫連夜的第一印象太糟糕,以至於簡心沒有好好看過眼前人的俊顏,如今有了機會仔細端詳,便覺得眼前人實在生的俊俏。
「你醒了?」驀地,赫連夜抬起眼皮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簡心見狀忙斂去了那份痴迷,訕訕點頭道,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自己的處境,赫連夜開口解釋,「昨晚你發燒了,多有得罪,我沒辦法。」
「你就這樣坐著睡了一夜?」簡心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
「嗯。」赫連夜輕輕在嗓子中透出一個嗯字,而後抬起胳膊下意識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赫連夜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脖頸好似被刀架住一般,哪怕動一分寸都是酸痛入骨。
簡心感覺心頭甜滋滋的,卻礙於赫連楓未婚妻的身份,只得規矩地離開赫連夜懷中,昨夜情景慌亂,她允許自己做一個關於少女的夢,不過現在已經夢醒,她就必須做回溫文爾雅的簡心。
赫連夜取下乾燥的衣服徑直遞給簡心,輕聲道,「換上吧,我們出去求救,時間差不多了,救援隊應該來了。」
「呦——裡面有人嗎——」大概是上天的眷顧,簡心剛穿戴完畢,洞口便傳來了一道年輕的男聲。
「有!」比之坐著寢了一夜的赫連夜,簡心就顯得有活力多了,她忙扯開嗓子喊道,生怕錯過了救援的好機會。
「裡面情況怎麼樣,你們身體怎麼樣。」救援人員專業的問道,簡心一一如實答道。
不出十分鐘,救援人員便抬著擔架走到兩人身旁,「辛苦了,昨晚泥石流過於嚴重,為了保證生命安全,所以我們沒上山。」
「嗯。」簡心輕輕點頭,以示尊重和感謝。
赫連夜瞥了眼一旁的擔架,如釋重負地閉上了眼睛,救援人員心領神會地將兩人抬上去,而後熟練開口,「先帶兩位去醫院做個檢查,以免兩個人身上留下山上的怪病後遺症。」
「好,謝謝。」簡心嘴角微揚,態度極好,救援人員如沐春風。
不愧是專業的救援隊,昨日赫連夜同簡心摸索了半個夜晚的扭曲山路,救援隊很快便找到了捷徑小路,不出二十分鐘便下了山。
赫連楓靠在車旁眺望著遠處的一行人,最後將目光鎖在了略有狼狽的簡心身上,他剛想撥動輪椅過去關懷自個兒的未婚妻,便看到了一旁面容憔悴的赫連夜。
赫連楓的輪子直直怔住,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將他莫得包裹起來。
那晚在醫院的質疑又浮上了他的心頭,簡心這些日子出事,無一不是赫連夜沖在前線保護簡心,而自己除了一招馬後炮便再也沒有做過什麼。
自己好像真的不及赫連夜。
赫連楓握緊了右拳,他垂眸看向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無可奈何地長嘆出一口氣。
更何況,自己連沖在前線的資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