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縫衣

為了量這腰身，方婉婉的整個身子全部傾了過去，距離一下子隔的太近，以至於讓方婉婉在一瞬間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

對於她來說，男人身上的氣味都是陌生的，只有好不好聞的區別。

而這個時候的林奕之也並沒有清理身體，不過卻並沒有方婉婉想象中的異味。

以前每每從城裡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總會碰到幾個剛做完農活的男人，大部分都是衣衫微開。

當他們打完招呼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方婉婉總能聞到一股讓人有些難受的味道。

尤其是剛出了一身大汗的那種，方婉婉從那以後，本能的就想躲避。

而剛剛她似乎忘了這茬，在快要接近林奕之身體的時候才想起那些，卻意外的在他身上沒有聞到絲毫異味。

更多的，是屬於男人自己的味道，聞起來感覺就和他的性子一樣穩重。

方婉婉沒有想到自己想這個都能失神半天，直到林奕之的身體毫無徵兆的動了動，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有些窘迫的她迅速比了比尺寸，然後縮回了身子將數字記了下來。接著她又量了男人的胸圍和臂長，量的時候刻意加快了速度。

林奕之不明白方婉婉突然這麼急是為何，明明剛剛量他腰身的時候還好好的。

和方婉婉一樣，當女人湊過來的時候，林奕之也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飄著淡淡幽香，像是發香，又像是她本身就有的味道。

他低頭看向了她，正好能看到這個角度方婉婉露出的一小塊眉眼，她的眉毛很是秀氣，微微打顫的睫毛也是又細又長。

只是不知道她此時是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微微放空，最後又隱約帶著幾分慶幸。

不過林奕之最喜歡看的，還是她平時笑起來彎成一道月牙的時候，似乎很容易就能被她那樣的笑容感染，心情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好了幾分。

就當林奕之想多看幾眼這樣安靜的方婉婉時，似乎有根頭髮隨風飄到了他的身上，他不自覺的動了動，然後看到方婉婉眨眼間就縮回了身子。

方婉婉從他身前離開后，林奕之感覺到幾分不知從哪來的失落。

今晚這氣氛實在怪異，方婉婉量完尺寸不知道還需要做些什麼的時候，楊嬸正好拿著針線趕了回來，不過幸好有了楊嬸后，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正常了不少。

那天晚上楊嬸和方婉婉縫了不少，楊嬸在燭火下便一直揉搓眼睛，方婉婉見狀，拿過了楊嬸手裡的棉布:「楊嬸別縫了，你眼睛不好，還是別在這夜裡縫了。」

楊嬸也實在感覺不適，她放下手裡的東西，頗為勉強的笑道:「唉，果然人老了縫件衣服都難，我還真是不中用。」

「楊嬸別這麼說。」方婉婉看了眼手裡成不多成型的衣服，現在已經完成一大半了，給她一個晚上應該能縫好:「天已經很黑了，楊嬸你先帶著林大哥回去吧，這件衣服我再縫縫，如果今天沒縫完明天再縫也沒事。」

聽方婉婉這麼說，楊嬸也不好再逞強，囑咐了幾句后便和林奕之往自己家裡走去。

晚上林奕之去溪邊洗澡的時候，由於某些心裡作祟，他特意繞了遠路走到了方婉婉家裡的後面，一眼就看到方婉婉房間里亮著的微弱燭光。

盯著那燭光林奕之看了許久，直到手裡的衣服都幹了大半他才離開。回到楊家的時候楊嬸隨口問了一句怎麼去了這麼久，林奕之只說是走錯了方向。

第二天到了方婉婉那邊的時候，她從房裡捧出了一件嶄新的衣服，楊嬸看到那件衣服頗有些吃驚:「婉婉你一個人把衣服縫完了？你這傻孩子你是熬了多久啊？」

楊嬸的語氣有些心疼，方婉婉立馬答道:「楊嬸你別操心，我沒有熬的很晚，你走後沒多久我就縫好了。」

方婉婉殊不知，自己所有的神情都落在了林奕之眼裡。

熬的多晚林奕之怎麼可能不知道，尤其是今天第一眼看到方婉婉時，她平時里紅潤的臉色都憔悴了不少，眼睛下面更是浮出了淺淺的青色。

林奕之的內心一陣柔軟，手裡衣服的分量一下子也重了不少。

和楊嬸說完話後方婉婉順勢看向了林奕之，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手裡那件衣服，方婉婉多少有些緊張:「林大哥別介意，我之前也沒怎麼縫過衣服，也不知道這衣服穿上身後合不合身，不過最起碼林大哥以後多少有件換洗衣服了，有空的話我再給你多縫兩件。」

林奕之絲毫不覺得這件衣服不好，他抬起臉看向方婉婉那張暗暗期待的小臉，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沒有，這件衣服我很喜歡，多謝方姑娘。」

林奕之突如其來的笑容讓方婉婉有些怔住，似乎這麼幾天下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尤其是林奕之這張臉笑起來的時候，一掃他平時生人勿近的感覺，添了不少柔情。

不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方婉婉就被楊嬸喊到一邊準備早飯了，吃完早飯後，便要開始進行今天的大事了。

聽到方婉婉要和林奕之兩人要去山裡找木材，正在那裡逗弄小蟲子的小恆立馬湊了過來:「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屋面前的蟲子都玩膩了，山裡的蟲子肯定更多。

方婉婉原本不想帶小恆去，後來聽聞楊嬸楊叔今天要去隔壁村的親戚家拜訪，這樣一來就沒人看他了，所以只能一同把他帶上。

好不容易進次山的小恆很是興奮，即使是和他不愛親近的林奕之走一路。

看著小恆這裡瞅瞅那裡看看，方婉婉怎麼拉都拉不住，她忍不住提醒道:「小恆小心點，待會別摔了！」

「不會的不會的……」小恆心不在焉的應道，整個的注意力全部在手裡剛抓的那隻綠色昆蟲身上。

不過幸好走了沒多久，扛著斧頭的林奕之便找到了一棵他們要找的樹，三兩下將這棵只有胳膊粗的樹砍下來后，方婉婉看了周圍一圈，臉色有些犯難:

「怎麼回事，這樹怎麼只有這一棵，做車好像根本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