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見攝政王被抓包
突然,他抱著她,不動了!
步晚晚氣喘吁吁地掀開了他,從這價值連城的古琴上爬起來,狠狠地在他的腦門上戳了幾下……
把他拖上榻,一丟,放下了重重錦簾,又在他胸前揍了一錘,步晚晚這才飛快地往大殿後窗奔去。
步晚晚曾偷溜進步相的書房,看到過步相和步蘭蕙之間的密信,他想讓步蘭蕙的兒子當太子,除掉帝雲冥,在步相的書房裡,甚至還有東宮詳細的地形和防衛圖!步晚晚曾經覺得這東宮建築很別緻有趣,所以研究過,知道從哪裡出去最方便。
一路小心翼翼地疾奔,繞過大道,靠近了攝政王府。從王府南側的牆上翻過去,在房頂輕手輕腳地走,慢慢摸向燭光最明亮的地方。
月光塗抹在青色的瓦片上,一片連著一片,如同魚鱗一般,閃著幽光。步晚晚很快就尋到了一個別緻小院,三間廂房半列,看得到夜滄瀾的身影正在窗前輕晃。
她一定要搞清楚,這不是景楓,是不是和她一樣,同時墜落到這無名的時空。
驀的,雪花又輕灑起來,落進步晚晚的脖子里,害她連打好幾個冷戰。心一橫,索性決定下去當面問問他,反正步舒昕姑娘早就有花痴之名,再花痴一回也無所謂。
剛貓起了腰,扳住了屋檐上的獸頭雕時,回廓里響起了叮咚的環佩聲響。她趕緊又伏下去,低眼一瞧,只見一名姿容俏麗的女子,帶著兩名丫頭,捧著白凈的瓷盅,姍姍踩過燈影,走進了夜滄瀾的房間。
可攝政王並未娶妻,舉城皆知!
「茯郡主。」夜滄瀾起身,溫和地喚了一聲。
「攝政王,茯兒為你煮了人蔘粥……頭一回下廚,攝政王別嫌難吃。」
茯郡主的臉頰上抹上了羞意,從丫頭手裡接過瓷蠱,放到桌上。
「茯郡主勿需操勞……」
「這怎麼是操勞,你我下月就要成親,蒙你不嫌,讓我住進攝政王府,若不是你,茯兒連命也沒有了……」茯郡主眼眶一紅,居然偎進了夜滄瀾的懷裡。
夜滄瀾輕拍著她的背,溫和地說:「都過去了,沒事了。」
「攝政王,以後,茯兒一定做個賢惠的妻子。」茯郡主摟著他的腰,嬌儂軟語。
步晚晚的脖子縮得更緊了,她捂著眼睛,心裡難受得像刀糾一樣。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面孔,就算這不是景楓,也讓她不忍看。
「誰?」突然,夜滄瀾抬眼看來,深遂的雙瞳中,皆是寒意。
步晚晚一驚,連忙往後躲,不想隱於暗中有數道白影撲出,陰冷的暗器全打向了夜滄瀾和茯郡主。
糟糕,步晚晚暗叫背時,這如雨一樣的暗器,別不長眼,扎自己身上來了!她趕緊往屋後面爬,四肢使勁划拉著。
打鬥聲已經激烈起來了,一名白衣人沖著步晚晚飛來,一腳踢向她的腰,步晚晚心裡罵了聲,靈活地在屋頂翻滾起來,黑衣人又揮劍一刺,步晚晚用力一滾——滾下屋頂,她心裡一沉,本想在空中翻騰一下,卻強忍住,任自己直挺挺摔了下去。
她會武功之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滿院男子,刺客著白衣,頭蒙白布,只留一雙眼睛,躲於雪地中,確實難以發現。而攝政王府的侍衛皆銀亮鎧甲。步晚晚一身藍衣,格外打眼。
夜滄瀾的臉陡然出現在她的眼前,一臉愕然。
「攝政王。」步晚晚嘴角抽抽,強忍骨頭的劇痛,坐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夜滄瀾臉色冷竣,身後明明刀光劍影,他卻似是聽不到一樣,只盯著步晚晚逼問。
「哎……」步晚晚長嘆,仰頭看他,「小女想你……」
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裡?
夜滄瀾的雙瞳里湧出古怪的神色,薄唇抿緊。
「攝政王,刺客已經全部清理完畢。」侍衛快步過來,刀尖往下淌血。
夜滄瀾轉過頭,扶住嚇得花顏失色的茯郡主,沉聲說:「送太子妃回去。」
「不勞大駕,我自己回去。」步晚晚連忙說。
「城中已經宵禁。」夜滄瀾頭也不回,擁著茯郡主進了屋子裡。
紛紛揚揚的雪落下來,沾在步晚晚的長睫上,冰得眼睛難受。她這是瞎蹦噠什麼啊?就算夜滄瀾就是景楓,就沖著他在船上鬆開她手的那一剎那,她也不應該還惦著他啊!
可是,越如此,她就越不甘心,越想問個清楚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爬起來,腳踝扭著了,痛得她倒吸涼氣。
侍衛們倒還客氣,見她不能走路,抬來一頂小輦,送他回東宮。
葉公公帶著人匆匆出來,一看見她,便倒吸口涼氣。
「太子妃,您這大晚上去哪裡了?」
侍衛上前,簡單說明情況,葉公公的臉都綠了。才立了太子妃,就去給太子戴綠帽子。
才扶她進了東宮大門,帝雲冥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跪在外面,不許進來,若敢站起,即以箭射死。」
步晚晚猛地抬頭,他這麼快就醒了?只見他就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烏髮被風撩得老高,唇角彎著森冷的怒意。
「明天請步相過來,讓他把這賤婦領回去。」
不是沉塘,不是點天燈,也不是宰了她,還好!步晚晚才舒了口氣,腿彎處挨了重重一腳,人撲嗵一聲就跪了下去!
這可是硬梆梆的玉石地面!
步晚晚痛得眼前一黑,感覺膝蓋骨都裂開了!憤然扭頭,只見一名宮婢正沖她冷笑,她認出,這是倩雪身邊的人。
難道她出去的時候,已經被人發現,並且弄醒了帝雲冥?
眾人都回到了暖烘烘的屋子裡,只有步晚晚一人跪於紛紛大雪之中。鵝毛一般的雪,一直往她身上撲,她的臉都要凍成冰塊了,耳朵也木了,手腳更不用提多僵硬……
她想站起來,可一挪動,立刻有箭飛過來,狠狠擦過她的身子,飛向她的身後,然後冷咧錚響……
幾次三番,她不敢再動,衣裳都被箭劃破了,風雪直接貼在皮肉上,血管都要凍爆了。
「太子妃。」
翠姑姑心疼的聲音傳過來,步晚晚僵硬地挪了挪脖子,看到翠姑姑舉著傘過來了——然後,步晚晚一頭栽進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