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格分裂
重案組一行把張連亮送到了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負責為張連亮看病的醫生說:「患者的頭部受到過重創,從傷口來看很像是車禍造成的,傷口縫合雖然專業,但看著很彆扭,應該是……。」
「我看過他的傷口,應該是他自己縫合的。」胡悅說。
「不可思議。」醫生很驚訝。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他自己也是一名醫生。」蘇錦說。
「大腦核磁共振顯示患者的前額皮層有損傷,其他倒是沒什麼,只是傷口有感染髮炎現象,幸好送來及時,只要打退燒針打消炎針就沒事了。」醫生說。
病房裡張連亮打了針吃了葯已經睡著了,重案組守在病房門口。
「前額皮層是控制情緒的部分,受損可能導致失去理智,沒有同情心,這也是一個正常人為什麼突然變的瘋狂的原因。」胡悅說。
「車禍喚醒了他的童年陰影。」秦嵐說。
「還導致了他精神分裂,思維混亂,產生幻覺,在兩個人格之間徘徊,時而是個單純的孩子,時而是個報復殺人的惡魔,其實加上本體人格確切的說應該是三個人格,但我懷疑性格中庸的本體人格因為想逃避已經被報復殺人惡魔人格吞噬掉了。」侯文峰皺眉道。
魏隊長匆匆趕到了醫院,蘇錦交給了他兩個任務,抓住當年侵犯張連亮的兇手,追查導致張連亮車禍的罪魁禍首。
晚上的醫院很安靜,重案組分成了兩班看守張連亮,此時負責看守的是侯文峰、胡悅和蔣舟。
侯文峰皺眉沉思道:「張連亮身上一共有三個人格,兩個是分裂出來的,一個是他本體的人格,我們要等的是那個殺人的人格,要將他定罪就必須要等這個人格出現,誘他承認犯案,否則很難定罪。」
「教授,這種精神人格分裂的案子我們一生也不見得遇到,如果真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犯法,到底要怎麼定罪呢?」胡悅好奇的問。
「我國的刑法並沒有規定人格分裂犯罪就可以逃過法律制裁,只有從輕和減輕處罰,一般來說,法院會根據該人格分裂者具體所犯的罪行和人格分裂嚴重程度定罪,我們只用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將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查清楚,給檢控機關提供資料以供他們定罪,至於該怎麼定罪那是法院的事。」侯文峰說。
「我只是提出來大家探討下嘛,我心裡也挺矛盾的,如果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殺人,那張連亮被判了死刑太冤了,但如果不判死刑又對不起這兩起案子的受害者,唉。」胡悅感嘆道。
「真正該被判死刑的是當年侵犯張連亮的人和導致他車禍的人,是這兩個人導致張連亮犯案,可以說他們是幫凶了。」蔣舟說。
大家正聊著病房裡傳來了張連亮的咳嗽聲,幾人趕緊進了病房,張連亮眼睛微微睜開環顧了一下四周,虛弱的說:「我怎麼在這裡,你們是誰?」
「我們是警察,你因為……。」蔣舟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張連亮打斷了,張連亮說:「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被車撞了,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是你們救了我吧,謝謝你們啊警察同志。」
「你……你真的想不起其他什麼了?」胡悅皺眉問道。
張連亮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被車撞了之後還發生了什麼嗎?對了,撞我的人抓到沒?那輛車把我撞了之後我還沒昏,他開車逃逸了,接著我才昏過去了,警察同志那輛車是黑色的,我在昏過去前看到了車牌的最後兩個數字,是58,咳咳……咳……。」
「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他,你現在好好休息。」侯文峰說完就拍了拍蔣舟的肩頭又給了胡悅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出去。
「教授你小心。」胡悅眼神怪異的看了侯文峰一眼,接著就和蔣舟一起出去守在門口了。
病房裡只剩下了侯文峰和張連亮,一個躺在病床上,一個站在床尾,病房裡的儀器在「滴滴」的響著,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的看著對方,目光對視了足足有半分鐘,氣氛突然變得十分詭異。
「別演了。」許久侯文峰才沉下臉來說道。
張連亮的嘴角慢慢揚了起來,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事實上我早就從犯案手法上分析出張連亮的本體人格已經不存在了,已經被你吞噬掉了,他回不來了,而且你很快也會吞噬掉那個小孩人格。」侯文峰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連亮詭笑了一下問。
「張連亮的前額皮層已經受損,情緒難以控制,邏輯思維應該是混亂的,但你剛才卻表現的非常理智,邏輯思維清晰無比,只有分裂出來的人格才能做到,這不是演戲是什麼?!」侯文峰說道。
「哈哈,厲害。」張連亮大笑道。
「剛才我和同事在門口合演了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逼你露出馬腳,你都聽到了吧。」侯文峰說。
「就算讓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們抓得了我嗎?受苦的可是張連亮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嘿嘿。」張連亮說。
「別以為你躲在他的身體里就可以逃得過法律的制裁,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消失!」侯文峰一個瞪眼,不怒自威。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吞噬張連亮嗎?那是因為我告訴他我可以替他報仇!他不敢的我敢!他太懦弱了,被人欺負成那樣都不敢報復!你知道他遭受過什麼嗎?他小時候放暑假被父母送回老家的時候,被隔壁的錢老頭足足玩了兩個月,那個變態老頭還讓他戴著紅領巾,說紅色讓他更刺激,張連亮那個傻子連吭都不敢吭一聲,你不會明白他承受過什麼,更不會明白他的心裡有多苦!」張連亮憤怒了起來。
「看來張連亮是屬於刻意逃避這件事了,並不是大腦主動選擇了忘卻痛苦,他一直壓抑著自己,難怪三十一歲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他害怕交女朋友之後性生活會讓他想起當年的事,你就是他長期壓抑生出來的死變態。」侯文峰說。
「是又怎樣?我一直生活在他體內,跟他分享同一個身體,既然他不敢報復,那就讓我來替他報復,警官你的屁股好健美,我很喜歡,哈哈哈。」張連亮狂笑道。
「你已經殺了兩個人,重現了當年的事了,該報的仇也報了,是不是該收手了?」侯文峰冷笑了一聲問。
「還不夠!我要殺光那些死老頭,殺光曾經受過他侵害的小孩,不能讓他們像張連亮一樣痛苦活下去!」張連亮發了狂,扯掉了手上的吊針抓著病床搖了起來。
「你這個死變態害人不淺,掏了老人的睾丸泄憤,還利用張連亮的醫療事故,要他出來替你縫合傷口彌補過失,你想讓他頂罪!殺了小孩還要少年時的張連亮出來替你懺悔!你不是在替他報仇,你是在害他!」侯文峰吼道。
「我沒有,我就是在替他報仇!這些人都該死!我殺他們完全是張連亮同意的!」張連亮嘶吼道。
侯文峰長吁了一口氣,朝門口看了一眼朗朗道:「胡悅進來吧,都錄到了嗎?」
胡悅進來后從張連亮的病床下面拿出了微型錄音機晃了晃說:「教授,一句不漏全錄下來了。」
「管你是張連亮一號還是二號,總之你跑不了了!」蔣舟說著就掏出手銬把張連亮給銬在了病床的鐵架上。
「啊~~。」張連亮開始瘋狂的叫囂掙扎。
胡悅趕緊叫來了醫護人員給張連亮打針,張連亮打了針后鎮靜了下來,倒在了病床上雙眼獃滯的望著天花板,眼淚從他的眼角奪眶而出。
蘇錦、劉睿東和秦嵐在此時來到了醫院告之了兩條重要消息。
第一條消息是車禍肇事逃逸的司機抓到了,是一名女司機,案發當晚這名女司機加完班開夜車回家,由於心急如焚回家給餓肚子的孩子做飯,於是就抄了近路,走了一條沒有路燈的漆黑小路,恰巧張連亮借酒消愁醉的不輕,突然晃上了小路中間,女司機一著急錯把油門當剎車,造成了這起車禍,她下車查看以為張連亮死了,嚇得魂都飛了,不過因為這條路上沒有路燈和監控設備,女司機抱著僥倖的心理就逃逸了。
第二條則是關於當年侵害張連亮的兇手,原來當年侵害張連亮的錢姓老頭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看著病房裡睜著獃滯眼睛默默垂淚的張連亮,大家心裡也不好過,張連亮的罪惡本是可以避免的,他也是受害者,這起連環姦殺就像是一個連鎖的反應,罪惡的源頭表面上看是錢姓老頭,然而重案組知道錢姓老頭或許也是一個受害者,他扭曲的變態性心理已經無從調查,重案組要做的就是將罪惡切斷在這裡,不讓它繼續延續。
接下來讓我們走進張連亮內心的三個人格世界,重現這案子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