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嗜血羔羊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在晚上十點半到了土灣村,下車一看,四周一片荒涼,整個村子沒有半點燈火,死寂一片,夜裡的冷風呼呼的刮著,颳起的風沙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馬德彪指著破敗的土牆說:「村民撤離的時候把門窗和房梁的木材都帶走了,完全暴露的土牆很快就風化了。」
「說荒村都客氣了,簡直就是死村嘛。」劉睿東說。
這時村口手電筒光束閃動,正在朝這邊過來,沒一會就看清楚是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和一個黑瘦的老人,老人大概有六十多了,留著花白的山羊鬍子,戴著眼鏡,馬德彪介紹他叫陶國林,原先是土灣村小學校長,退休后志願做了文保員,可惜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保不住醫院舊址。
陶國林對重案組的到來表示了歡迎,並準備給大家安排住處,蘇錦提出要先看去現場,陶國強只好帶著十多人的隊伍朝山洞進發。
在進洞之前馬德彪給每人都發了個口罩,隨後大家才依次進了山洞。
山洞裡很陰冷,濃烈的福爾馬林氣味仍未散去,風從洞口刮進來呼呼作響,猶如鬼哭狼嚎,很瘮人。
重案組隊員對現場進行了二次搜證,結果就如馬德彪所說,兇手應該是清理過現場了,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痕迹。
「死者手腳被切的時候會有大量的血跡,可這山洞裡不僅沒有血跡,連半點血腥味也聞不到,絕對不是第一作案現場。」蘇錦說。
「這點我們也知道,從發現屍體到現在我們一直在找第一現場,準備明天調警犬過來幫忙。」一個警察插話道。
「這是個好主意。」侯文峰點了點頭。
在山洞沒有找到線索后,侯文峰提出去窯洞醫院舊址看看。馬德彪在路上介紹說,窯洞里一目了然,根本不會有福爾馬林,其實沒什麼可看的。
侯文峰堅持要去看,他要看這個紅色舊址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到現場一看大家就傻眼了,窯洞里只剩下蒙塵的馬燈、陶罐燈、煎藥罐等物,條件簡陋的叫人難以想象,難怪是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卻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了,因為根本就沒什麼可保護的。
站在一旁的陶國林感慨道:「市裡不重視,我只好自發保護了,雖然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可保護的,但對於我來說,這裡卻是值得我一輩子去守護的地方,因為曾經是這裡的戰士守護了村子的安寧,我聽我爹說過這裡的情況,這孔窯洞里前後至少住過幾千個傷員,他們睡在地鋪上,頭對著牆腳頂腳躺成兩排。這裡的醫療設備簡陋的難以想象,當時在敵人四面包圍的封鎖之中,缺醫少葯,有的傷員從戰場上背回來,下肢槍傷需要截肢,手術時沒有醫用骨鋸,就用木工鋸在開水鍋里蒸煮消毒後來鋸骨,我爹就和村民上山採藥,回來用大鍋煎,用來擦洗傷員的傷口。」
這座後方的窯洞醫院隱沒在大山的荒村裡,沉默的控訴著戰爭的慘烈,市裡為什麼不重視這樣的地方?那我們到底該重視什麼地方?
重案組隊員隨後又去了死者劉彩雲的家裡,劉彩雲的家簡陋非常,很臟很臭,所有東西都蒙上了灰,只有一張放在炕上裱在玻璃相框里的全家福一塵不染,很明顯這女人睡覺都抱著這張照片。
秦嵐拿起了照片看了看,照片里的一家三口露著相同的笑容,劉彩雲笑的格外開心,大大咧咧的露著牙齒,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她的笑容:滿足。
陶國林又感慨道:「說起來我都快不認識彩雲了,本來是一個賢惠漂亮的小媳婦,可自從她瘋了以後就變了,又臟又臭,經常是一天都不吃東西,也不知道自己弄,村裡人看她可憐,自發的給她送點吃的,但她也不怎麼吃,只知道抱著照片又哭又笑,彩雲人緣很好,從不跟人結仇,也不知道誰這麼狠心要對她下手,太可憐了。」
秦嵐聲音略有些哽咽的說:「老大,我們一定要抓到兇手!」
「到底是什麼原因要這麼殘忍的殺害一個得了精神病的女人?」侯文峰皺起了眉頭。
馬德彪嘆了口氣說:「這案子性質惡劣,法醫在現場做了簡單的檢驗后,就把屍體和木桶帶到市裡去化驗了,時間不早了先休息吧,等明天警犬來了后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一作案現場。」
就在重案組隊員要跟陶國林去休息時,突然有個男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陶國林拿手電筒往他臉上一照,那男人一臉驚慌,灰頭土臉,看樣子還摔過跤,來人正是發現劉彩雲屍體的羊倌王萬強。
「萬強你這麼慌張幹什麼,出什麼事了?」陶國林皺眉問。
「陶……陶校長……警察同志,不得了了,俺……俺家羊圈裡發現了人手人腳,都被羊給啃的血肉糊糊了,嚇死俺了,你們趕緊去瞅瞅吧。」王萬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可能是劉彩雲被切的手腳!」馬德彪激動道。
「羊不是吃草嗎?怎麼還吃肉,還是人肉?!」蔣舟一臉的疑惑。
「動物也有異食癖。」侯文峰說。
「這巧,是他在山洞裡發現了劉彩雲的屍體,現在又在他家羊圈裡發現了手腳。」一個警察泛起了嘀咕。
一行人很快就趕到了王萬強的家,果然在他家的羊圈裡發現了半截露出土的手腳,很明顯兇手是把人手人腳埋在了羊圈裡,但埋的不深被羊給發現了,還被啃的血肉模糊了,可能是味道不怎麼好,羊已經不啃了,不過一隻羊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看著怪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