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靈來電
「馬局來電話叫我們停止調查。」掛了電話后蘇錦神情凝重將馬如龍的命令轉告給了大家。
江建華露出了無奈的苦笑,侯文峰、劉睿東也唉聲嘆氣不斷的搖頭,蘇錦環顧了一下大家斬釘截鐵的說:「繼續查!有什麼事我扛!」
重案組隊員回到了辦公室里,馬如龍臉色鐵青的等在這了。
「荒唐,鬧鬼案你們居然接了來調查!」馬如龍暴跳如雷。
「馬局這不是普通的鬧鬼案,容我給你彙報……。」蘇錦說。
「我不要聽,現在給我彙報有什麼用,馬後炮!」馬如龍大手一揮打斷了蘇錦的話。
「馬局你先冷靜下來,讓我來說吧。」侯文峰示意馬如龍先坐下來,接著他說:「這件案子確實不是普通的鬧鬼案,在背後牽扯著兩年前的一宗大學寢室女生自殺案。」
「既然是自殺案那你們還調查什麼?」馬如龍稍微平靜了一些。
「不那麼簡單,當年這件案子存在許多疑點卻草草結案,時任勝利街派出所所長在這案子后被調職,幾個參與辦案的民警調職的調職退休的退休,案子檔案遺失、證物不見,東方大學校長在我們調查過程中三緘其口不願意透露當年那宗案子的情況,死者同寢室的幾名室友在校檔案也無法找到,這一系列的異常事件非常可疑。」侯文峰說。
「你是意思是背後有人在干預,刻意阻止調查,隱瞞案件真相?」馬如龍抽著煙嘀咕了句。
「沒錯,而且權力還不小,這件鬧鬼案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鬧出來的,根據我們的調查,在女死者鍾曼琪死後的兩年時間內,那間寢室都發生過類似的鬧鬼事件,鬧的學校傳聞四起,人心惶惶,扮鬼者極有可能跟死者鍾曼琪有著親密關係,鍾曼琪的死讓她忿忿不平,但因為有權力很大的人在背後干預,讓她投訴無門,所以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引人注意,馬局,如果這案子我們不插手調查,扮鬼者會繼續採用這樣的方法,到時候會給大學校園乃至社會造成惡劣影響,我最怕的就是扮鬼者的訴求得不到滿足,心態失衡,報仇心切走上極端,到時候會死很多人,趁現在我們還有機會防範於未然,為什麼我們不調查呢?」侯文峰說。
馬如龍聽后陷入了沉默,他眉頭緊鎖,煙霧環繞在他周圍,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我也不是怪你們接手這樣的案子,我對你們重案組還是很了解的,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就查一宗小小的鬧鬼案,背後一定有原因,在接到省公安廳刑偵局打來的電話時我就覺得奇怪了,這麼小的一個案子怎麼引起了他們的關注,原來是這個原因。」
「馬局,省公安廳刑事偵查局打電話來了?」侯文峰眉頭深鎖問道。
「沒錯,是他們關注到了你們的動態。」馬如龍說。
「哈,能凌駕於省公安廳刑事偵查局之上的人沒幾個,等於不打自招啊,這案子肯定有問題了!」劉睿東說。
「馬局,我們重案組乃至警察的宗旨是什麼,那就是為民請命!現在有人投訴無門採用無奈的方式引起我們的關注,這本身就已經是我們公安部門的失職,是無能的體現!如果你因為怕上頭責怪,怕承擔責任,怕我們調查到上頭的領導而阻止我們調查,任由一起不明真相的懸案就這麼一直下去,死者的冤屈無法得到伸張,正義無法得到伸張,更重要的是這個投訴無門的扮鬼者還是社會的巨大隱患,如果我們不阻止,那還要我們警察有什麼用?我這個重案組隊長不當也罷。」蘇錦說完就摘下了警帽,掏出警員證和配槍放到了辦公桌上。
「我也不幹了!」劉睿東也把配槍和警員證放到了桌上,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馬如龍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侯文峰輕嘆了口氣說:「馬局我的話也說了,解釋也解釋了,我也是這麼個意思,你看著辦吧。」說完他也把配槍警員證掏出來放到了桌上。
一向冷靜的侯文峰也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這讓馬如龍很吃驚,他一拍桌子一怒而起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造反啊!」
重案組隊員一聲不吭的看著馬如龍,馬如龍罵道:「媽的,你們都不幹了,那麼多案子誰來查!我查嗎?奶奶個胸!」
大家仍是一聲不吭,馬如龍把煙頭一扔狠狠踩滅叫道:「攤上你們這幫兔崽子真是折壽,就不能容我考慮考慮,就沒想過我的處境?一個個衝動的跟頭牛似的,媽的,誰叫你們是我的手下……都給我滾,該幹嘛幹嘛去!」
大家知趣的出了辦公室,蔣舟小聲問蘇錦:「老大,馬局要我們滾,我們現在滾哪去?」
蘇錦苦笑道:「滾去查案啊。」
「啊?」蔣舟撓了撓頭。
「馬局這是已經答應了,唉,也怪難為他的。」侯文峰嘆道。
「現在我們分頭行動,有幾個方面需要調查,劉睿東、蔣舟去調查死者鍾曼琪的家庭背景和社會關係,爭取找到可疑人員;秦嵐和胡悅留守校園,對414寢室進行徹底的搜證,對校方知情人員進行調查,對鍾曼琪寢室的幾個女生的身份進行調查;我和教授去查背後到底是誰在干預,都聽明白了吧。」蘇錦布置了任務。
大家接到任務后就各自行動了。
晚上八點大家在校園裡碰頭了,在414寢室里大家將線索匯總開了個小型的案情分析會。
「鍾曼琪是本地人,父母健在,父親是鍊鋼工人,母親是紡織廠的工人,有個比鍾曼琪小四歲的弟弟在紐西蘭留學,鍾曼琪的父母很不願提起鍾曼琪的死,當我們提到是來調查鍾曼琪案子的時候,鍾曼琪母親還拿掃帚把我們趕出來了,我和小舟只好去找他們的鄰居詢問了,鄰居告訴我們鍾曼琪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平時都住在學校很少回家,回來也是開開心心的,沒有反常的舉動,不可能突然就自殺,對其他事鄰居就知之甚少了。」劉睿東說。
「父母是普通工人,怎麼有那麼多錢供兒子出國留學?雖然去紐西蘭留學的成本比去美國、法國之類的國家費用少,但也不是兩個普通工人能供的起的。」秦嵐說。
「案子越來越可疑了。」蘇錦說。
「鍾家人應該是收了一筆可觀的賠償私了,這筆賠償對他們造成了很大的誘惑,以至於不顧女兒的死亡真相,否則父母不可能對女兒的死不追究,你想想現在的社會,別說是死女兒了,只要兒女在學校出一點事,那還不去學校把學校鬧了個天翻地覆啊?不對,這筆不能叫賠償,應該是叫封口費,這麼看來這案子肯定不是自殺了,背後的這個人為了隱瞞真相,想的極為周密。」侯文峰凝重地說。
「我查鍾曼琪寢室室友的信息也遇到了困難,她們要麼是在外地工作鮮少回東川,要麼是嫁到了外地跟東川的家人很少來往,我聯繫上其中的兩個了,但是她們表示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都不願在提起,其他兩個連電話也不接,還有一個連在哪,聯繫方式也找不到,猶如人間蒸發了,對於校方人員的調查,那些教授、導師也是一問三不知。」秦嵐說。
「我認認真真的搜查過寢室,各種技術手段都用上了,沒有有價值的線索。」胡悅苦惱的說。
「我們調查背後干預者也沒有任何進展,這案子困難重重啊,唉。」蘇錦嘆道。
「如果能找到那個女鬼就好了,她肯定知道其中的內情,現在我們插手了,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按理說她應該現身跟我們聯繫提供線索才對啊。」蔣舟說。
「她對公安機關並不信任,否則怎麼會採取這種鬧鬼的方式引起我們注意呢?」蘇錦說。
秦嵐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起來確認對方的身份后就把免提給打開了,電話里傳出了一個女人輕聲的說話聲:秦警官,我是鍾曼琪的室友,我叫舒莉,我想通了,我願意提供線索,我要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你,我不能背負著這麼沉重的包袱過下半輩子了,太累了,電話里不方便說,我剛下飛機,住在機場附近的希爾德大酒店1813號房間,你能過來嗎?我想當面跟你說,最好你一個人來。」
秦嵐看向了蘇錦,蘇錦立即點了點頭,秦嵐答應后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當重案組陷入一籌莫展之際鍾曼琪的室友主動站了出來,這讓大家欣喜若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蘇錦馬上做了指示讓蔣舟和劉睿東兩人暗中保護秦嵐,並且在秦嵐身上安裝了竊聽器。
重案組很快就來到了希爾德大酒店,由於大家都知道舒莉可能面臨的危險,那個背後干預的人神通廣大對重案組的行動了如指掌,重案組擔心背後干預的這人為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做出過激行為,於是侯文峰、蘇錦、胡悅三人扮成客人在酒店大堂里靜觀其變。
舒莉只要求跟秦嵐一人見面,蔣舟和劉睿東只好扮成樓層打掃人員,時時刻刻關注著1813房間的動靜,然而秦嵐剛進房間就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她的尖叫聲通過竊聽耳麥傳到了重案組隊員的耳朵里,大家顧不上許多匆匆跑到了1813房間,當大家看到房間里的景象時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一個光著身子、渾身濕漉漉的女人被男士皮帶吊在了浴室的蓮蓬頭上,她頭髮剛洗過耷拉在臉上,五官扭曲的恐怖,身上還纏著電線,電線直接接入了浴室的吹風插座內,女人應該已經死了,但電擊仍在繼續,導致屍體偶爾因為電擊抽搐兩下,頭髮上還在冒著白煙,焦糊味瀰漫在房間,死者的狀態十分恐怖,在浴室的玻璃門上還用血寫著幾個不住往下滴血的血字——「還我命來!」
重案組翻查了房間內的包包,從身份證照片確認了死者就是舒莉!
東方大學跟機場離的很近,從重案組隊員趕到希爾德大酒店到在房間內發現屍體,不過短短的十來分鐘,舒莉就已經遇害,而且死狀如此恐怖,「還我命來!」四個血字不由的讓人聯想起是女鬼鍾曼琪索命,這讓重案組隊員一下就起了雞皮疙瘩。
十分鐘前舒莉還在給重案組打電話,十分鐘后她就死的如此恐怖,胡悅簡單屍檢后確定舒莉是被電死的,根據他的推測舒莉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兩個小時前,重案組查過入住信息也確認了這一點。
這一驚人的發現讓大家更是汗毛直豎,那十分鐘前給重案組打電話的是誰?!難不成是鍾曼琪扮成舒莉給重案組打的幽靈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