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重回建安

當今太子楚垣宸是皇上的第三個孩子，皇后所處。皇上自登基后，處處受到朝中大臣牽制，尤其是跟隨開國皇帝打下大楚江山的那些開國功臣，其中皇後娘家姜家最為厲害。

皇后的父親姜信是跟隨開國皇帝最早征戰的那一批人，深得開國皇帝信任，大楚建國之後，也並沒有從姜信手中收回兵權，並且給了他獨立指揮那支兵馬的權利。主要目的還是因為大楚初立，邊境不穩，開國皇帝需要姜信用這支軍隊鎮壓邊境各方勢力。

只是當今皇上並沒有先皇的雄韜偉略，於是任何一位大臣手中握有一支軍隊且不被他控制，都讓他嫉恨不已。大楚十三年，南疆三十萬大軍壓境，皇上派姜信前去南疆邊境禦敵。於是僅僅三個月的戰事，在姜信及其一眾將領戰死、太子身受重傷、南疆撤兵中結束。

「有意思。」韓菁合上手中的卷宗，勾起唇角笑了笑。

「小姐，什麼有意思啊！」珠雲收回看著外面景色的視線，奇怪的問道。

韓菁搖了搖頭，八年前那場與南疆的戰爭，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她還真不信，也不知該不該說當今皇帝愚蠢。

南疆三十萬大軍壓境，大楚附近的幾個州聯合起來隨隨便便也能調三十萬過去支援，皇上偏偏把鎮守西夏、北狄的姜信大將軍調了過去。

「還有多久到建安？」韓菁拋去腦中的思緒問道。

「聽說接下來不休息，連著趕路，申時一刻大概就到了。」

韓菁默默計算著路程，總算是要到了，三天的行程讓她坐在馬車上渾身都不舒服。

申時三刻的時候，馬車停在了韓國公府的門前，韓菁一刻也沒有停留，立馬下了馬車。

門口只站了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臉色蒼白，看到韓菁的時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快步走下台階，「菁兒，你回來了。」

韓菁微笑點頭，不著痕迹的握住了韓陌的手腕，心中鬆了一口氣，哥哥的身體最近沒有惡化。

韓陌也明白她的意思，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只是對她小聲道：「先去給祖母請安吧，父親總向著柳氏說話，祖母不高興了好久。」

韓菁心中冷笑，當初母親極力反對父親納柳氏進府，祖母可是不滿了好久，說母親不是一位賢妻，不為韓國公府子嗣著；現在倒好，自從母親去世，和柳氏明裡暗裡鬥了好幾年，也沒有佔到上風。

「大小姐回來了。」來到老夫人的長福院，守在門口的丫頭倒是恭敬的行禮。

「是菁兒回來了嗎？快，讓她進來。」

聽了老夫人假裝歡喜的聲音，韓菁心中一陣噁心，同韓陌一起走了進去。

「孫女給祖母請安！」

看她恭敬的請安，老夫人面上一喜，又看到她臉上冷漠的神情，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不過轉念一想，這十年來對她不聞不問，那些許的不滿也消失了，反而多了幾分愧疚。

「菁兒，這幾年在林陽過得還好嗎？祖母也沒什麼好東西，這玉鐲你拿去玩兒吧！」老夫人慈愛的把韓菁拉倒身前，退下了手腕上的鐲子。那鐲子倒是上品玉鐲，只是成色、紋絡根本就不適合她這個年紀戴，也不知老夫人是怎麼想的，想必也不是真心想要送她。

不過韓菁也沒打算推辭，想到了大哥的提醒，於是冷冷的開口道：「祖母，許是我十年沒回來過，府中的下人是越發沒規矩了，我這個大小姐回來，沒人迎接也就算了，偏我還懂得來給祖母請安，那些兄弟姊妹、姨娘、侍妾都不來見見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讓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韓國公府治下不嚴，不把嫡女放在眼裡，鬧出了笑話。」韓菁把嫡女兩個字咬的極重，在這韓國公府，除了祖母、父親以外，就屬大哥和她這個嫡女的身份最為尊貴，那些姨娘、侍妾說白也就是個下人，在她這個嫡女面前也是要請安行禮的。

聽了她的話，老夫人的臉色果然一沉，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往後她出去見那些老貴婦人，還指不定怎麼被笑話呢。

「這柳氏的膽子越發的大了，菁兒說的對，不能讓她們壞了規矩，去把柳氏給我叫來。」

「祖母，今兒就算了吧，我趕了幾天的路，有些累了，不過去林陽別院接我回來的那個管事，不是個省心的，祖母替我罰了，打發了吧！」

老夫人也知道她剛回來，手底下沒幾個能用的人，於是點頭答應了。看著她和韓陌離開，老夫人精明的雙眼眯了一下，「你怎麼看？」

站在身邊的嬤嬤輕笑著開口，「大小姐六歲的時候就被國公爺送去別院，如今都十年了，大小姐心裡有氣很正常，更別提她母親和柳氏的那些恩怨，老奴看這大小姐回來，柳氏怕是沒好日子過來。」

老夫人冷哼一聲，「明日領些丫鬟婆子給大小姐挑選，堂堂國公府的大小姐，身邊沒有使喚的人，不像個樣子。」橫豎那丫頭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倒是不怕她翅膀硬了管不住，只要她能給柳氏找點麻煩，老夫人心裡也開心。

韓菁住的地方被安排在了落雪院，這是她母親生前住的地方，韓世嶸能這麼安排讓她很意外。

「菁兒，剛一回來就處置了柳氏的人，會不會不太好。」進了屋子，沒有其他外人，韓陌才擔憂的問道。

「大哥，你不用擔心，一個下人而已，柳氏不能那我怎麼辦；倒是大哥你，這些年受苦了。」這些年她被放到別院生活，看起來是受了苦，殊不知，韓陌才是真正的受苦，他從馬上摔下來不是意外，這些年體弱多病也並不是留下的後遺症，而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三年前，若不是她決定偷偷回來，現在大哥已經是個死人了。「大哥，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韓菁眼神一冷，閃發著危險的光芒。

韓陌嘆了口氣，她的小妹比他強太多了，本應是他這個做哥哥的保護妹妹才對，「菁兒，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有了自保能力，柳氏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只是你，當真要嫁給太子嗎？太子並非良人！」

「大哥，你為何這樣說？」韓菁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當今太子殘廢了八年，這麼多年，你可想過為何皇上既不廢除太子，也不重新另立太子？」韓陌見她在認真聽，於是又道：「皇上如今還不到半百，身體康健，他並不需要有一個強大的太子來給自己添堵，現在的情況，正是他最想要的。太子的存在，不過是一步廢棋。先不說太子是怎麼想的，單是他重病的情況，你嫁過去又能有什麼好。」想必現在太子的身體比他三年前的還要嚴重。

「太子是一步廢棋，我們又何嘗不是。」韓菁苦笑一聲，對於她來說，如果把廢棋變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