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倒小白臉

「臭不要臉小白臉。」

「打倒小白臉。」

「打倒姦夫。」

「打倒淫婦。」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一團團的泥巴不住的擲向厲旺生，然後還不解恨似的又往明秀的身上擲去。

明秀蜷縮在濕濕的泥地上，兩手護在小腹上，呼吸開始亂了。

她想叫停那些打罵她和厲旺生的人，可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甚至於都躲不開那一個個的泥糰子。

疼。

很疼。

哪裡都疼。

肚子更疼了。

「阿坤，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求求你。」眼角的餘光都在不遠處冷漠臉的蔣坤身上，殘存的理智告訴明秀，只有蔣坤能救她的孩子。

「坤哥，你可不要再被她給盅惑了，坤哥，我今天一直嘔，我好象也有喜了。」

「真的嗎？」蔣坤的視線立刻就被孟翠蓮給吸引了，轉身一把就抱起了孟翠蓮，興奮的轉了個圈圈。

「好象是真的。」

「嗯，我帶你去查一查，要是真有了的話，今晚給你添菜，一個紅燒肉一個雞蛋羹，還想吃什麼？」

「我要小米粥，我要烤紅薯……」

……

後面孟翠蓮還說了什麼，喜透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孟翠蓮如果也害喜了的話，那就證明跟她懷孕的時間差不多。

那就證明蔣坤和孟翠蓮在她和蔣坤剛剛結婚的時候就有一腿了。

呵，真正的姦夫是蔣坤，真正的淫婦是孟翠蓮，可這些個村民只知道羞辱她和厲旺生。

「明秀，你沒事吧？只要你同意，我送你去看醫生，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耳中傳來厲旺生焦急的聲音，還有那一下下落在他身上的泥糰子的聲音。

那雨點一樣原本是要落在她身上的泥糰子，現在全都被厲旺生擋住了。

明秀深吸了一口氣，用盡了所有力氣眼睛才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

視野里，蔣坤騎著自己行車載著孟翠蓮正在離開。

她忽而咬牙，厲聲道：「帶我去衛生所，我要做人流手術，立刻，馬上。」

不保了。

再也不保了。

保一個任由自己被人打罵的男人的孩子，她真傻。

「咔」的一聲，蔣坤的自行車停了下來。

孟翠蓮只好跳下去，「怎麼了？」

「車鏈子掉了。」蔣坤停穩了自行車，擺弄起了車鏈子，半晌低聲道：「斷了，騎不了了，得換一個車鏈子。」

「那就換一個唄。」孟翠蓮說著，目光盯到了厲旺生叫賣糖葫蘆的自行車上。

蔣坤二話不說的走過去，「厲旺生同志，你的車鏈子被我們貢南村徵用了。」說著，他扯下了厲旺生的車鏈子就裝到了自己的自行車上，載著孟翠蓮離開了。

厲旺生背起了明秀，賣糖葫蘆的自行車不能騎了，他就用走的背著明秀朝著衛生所的方向走去。

背上，是發高燒的明秀一直低喃著的聲音。

「阿坤，你別走，你別不要我，我愛你，我只愛你。」

「阿坤，孩子沒了，我就死給你看……」

厲旺生一個激欞，這才發現，停了半天的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