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送湯圓
我沒想到衛軒舟興師動眾的搓了湯圓,煮好了卻不是給我吃的,而是讓我給席遠帆送過去的。抬眼看著他,他卻依舊朝我笑了笑道:「天寒地凍的,甜酒暖身,湯圓飽肚子,去吧。」說著,他拎著保溫盒放在我手裡,朝我道:「你既然為了腹中的孩子幫他,總要和解的對吧?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保溫盒帶透著熱氣,我看著外面的寒風吹過樹稍,心頭微微抽痛。衛軒舟卻已然拉開門,朝水姐道:「你不放心的話,就讓外面的保安跟著吧。」女人終究還是容易心軟,席孤影對於席遠帆而言,確實十分重要。這或許也是席孤影所看到的吧,用她的死,斷了背後那人對席遠帆的牽制,換來我的同情,和迴轉。至少我生下這個孩子,能跟席遠帆如同陌生人一般相處,對於席遠帆而言也是一種慰藉。我坐的是衛軒舟的車,他開得挺穩的,後面還跟著兩部越野,他也並未在意。這會已然是凌晨了,外面漆黑,衛軒舟車裡開著暖意,放著輕音樂,讓人昏昏欲睡。有孕后,我也確實嗜睡,最終撐不住睡了過去。夢中我感覺車子似乎停了下來,副駕駛前的工具箱被打開了,微眯著眼看,卻見衛軒舟將一個白色的藥瓶子丟進了工具箱里,然後揚頭將什麼丟進了嘴裡,擰著水喝了兩口,靠在背椅上喘著氣。他似乎還一直朝我這邊瞄,我假意扭了扭頭,復又閉上了眼,裝著睡了過去。過了一會,衛軒舟似乎休息好了,這才發動了車子。等到了殯儀館時,卻見四周冷冷清清,幾盞昏暗的燈在風中晃動,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公墓,看上去十分陰森。衛軒舟將保溫盒遞給我,示意我下車。我揉了揉眼,又扭了扭背:「好像內衣肩帶掉了,要不你先下去?」手在肩膀上揉了揉,抓著內衣肩帶扯了扯。我不知道衛軒舟是不是能看出來我在演戲,但他還是下了車。車前的工具箱並沒有上鎖,我借著羽絨服遮掩,飛快的拉開,掏出那個藥瓶,倒了一粒在掌心,收進口袋后,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車。「他就在裡面,估計是想陪一陪他姐最後一程吧,畢竟他們姐弟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突然就自殺了,怎麼可能放得下。」衛軒舟將保溫盒遞給我,依舊笑得溫暖:「我就不去了,裡面陰森得很,我在車上暖暖和和的睡覺等你。你自己小心著點,別去看席孤影,免得衝撞著孩子。」我拎著保溫盒,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除了我和秦正明,以及席家兩老口,怕是沒有人知道席遠帆是席孤影的兒子了。這種事情放在電視里也就算了,畢竟電視里的人可以不顧流言蜚語,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現實中的人,卻總要接受來自不同人的敵意。如若這消息公布開來,光是席遠帆商場上的對手,就不知道有多少會用這一點來攻擊他。我拎著保溫盒到殯儀館大門口時,就見李特助站在門口,看到我愣了一下。只是臉上再也沒有半點幽怨了,而是驚喜,或者說重重的鬆了口氣,急忙走過來道:「唐小姐,你來了,快進去。」他難得見我這般的熱情,搞得我都有點不習慣。「我來幫您拎。」李特助似乎極為熱情,幾乎帶著討好的道:「呂醫生來過了,梅教授也來過,可席總就關著門在裡面,誰也不讓進。從您別墅出來后,他都沒說過話了,一天一夜沒有睡,也沒吃東西了……」或許是真的急了,李特助居然用那種求救般的眼神看著我,滿臉熱切的道:「唐小姐,以前是我們錯了,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幫我們勸勸席總,日後……」「我知道。」我並不想跟李特助多話,接過保溫盒朝前走。殯儀館都是隔成一個個的廳,席遠帆將席家包下的整個廳都鎖了,不讓人進去。「席總。」李特助殷勤的在前面幫我敲著門,沉聲道:「唐小姐來看你了,您開下門。」說著,還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廳里靜悄悄的,半點聲音都沒有,旁邊的廳里放著哀樂,遠而飄忽的傳來,夾著冬日外間的寒風聲,聽上去十分滲人。我拎著保溫盒的手緊了緊,感覺裡面的湯圓都不熱了。朝李特助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門:「席遠帆,是我,唐妃!」我聲音並不大,李特助生怕席遠帆聽不見,還用力拍了門一下。「放你這裡吧。」我將手裡的保溫盒遞給李特助,見到席遠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想吃就吃,不想吃你直接倒了,盒子也不用還我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開門聲。我本能的扭過頭去,卻見席遠帆整個人都精神萎靡的站在門口,想著既然來了,怎麼著也相識一場,該進去看席孤影一眼卻沒想席遠帆攔住了我,朝我搖了搖頭。本以為他是記恨席孤影的死跟我有關,所以不肯讓我進去。卻沒想他瞄了一眼李特助手裡的保溫盒,伸手接過,一手拉著我朝外走:「你懷著孩子,不該到這種地方來。裡面沒什麼好看的,別受了驚。天氣這麼冷,早點回去,我這邊解決了后,會跟你打個招呼的。」可說著,他似乎又感覺到了什麼,將拉著我的手縮了回去。他手冰冷,硬梆梆的,明顯在開門前,很久都沒有動了。「我讓尹冰霽送你回去吧。」席遠帆看了我小腹一眼,眼裡露出幾許微光:「你能來看我就好,別出來亂跑,在家好好獃著。」我總感覺席遠帆的話里有著什麼深沉的含義,卻又不好追問,指了指他拎著的保溫盒:「甜酒湯圓,暖身又飽肚子,我看著你吃完就回去。」席遠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抬眼看著我,卻還是忍了下去,扭頭朝李特助道:「你先去待客室將暖氣打開。」說著將手在保溫盒上捂了捂,等手熱了,這才來牽我:「我吃完,你就回去吧。你腰上的傷還沒好,該好好養著。秦家欠的,我都會一次要回來的。我們席家四代,他們都惹了,再讓他們囂張下去,也是沒天理了。」席遠帆說這話時,情緒十分平靜,平靜得好像跟剛才說天氣很冷一樣。我拉著席遠帆手,抬頭靜靜的看著他:「我們合作吧。你、梅家、我……,合作打掉背後那個人,至少也能掙脫掉掌控?我讓水姐將我名下所有資產全部授權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