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裴氏有孕
顧婠婠愣了愣,明白了什麼,心下轉了千萬心思,看向鄭氏那幾近慘白的臉色,冷冷一笑,看來不用她添堵,這位就能把長房鬧個天翻地覆了。
老太太很快反應過來,忙道:「快去叫醫生,快去叫醫生,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裴姨娘扶到裡屋去。」
老太太很是興奮,把裴姨娘當寶似得,就怕被磕著碰著,鄭氏臉上更加不好看了。
「老太太,不打緊的。」裴姨娘哪見過這麼大陣仗,連忙推辭,「不用叫醫生,就是些小毛病。」
「什麼小毛病!」老太太喝道,「這可是我的孫子,自然要叫醫生好好看看,你們都愣著做什麼,快把裴姨娘扶進去。」
下人沒什麼動作,顧婠婠上前扶住裴姨娘,道:「姨娘慢些走,可別傷了弟弟。」
聞言,老太太更加歡喜,裴氏肚子里的合該是個哥兒,他們顧家又要添男丁了。
裴姨娘對顧婠婠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真真兒把顧婠婠給記下了。
不一會兒,英姑便把醫生給帶來了,老太太讓醫生快給裴氏瞧瞧,醫生也不耽擱,一來就直奔主題。
老太太在一旁焦灼地等待,陳氏安慰道:「母親莫急,看裴姨娘的反應,定是有孕了,您就等著抱大孫子吧。」
這話聽在鄭氏耳朵里極為不爽,老太太的大孫子可是州哥兒,跟裴氏有什麼關係!
當然,陳氏就是故意的,想當年顧良的那個小妾懷孕時,鄭氏也是明裡暗裡地嘲諷她生不齣兒子,讓別人鑽了空子,呵,瞧瞧吧,兒子又如何?女兒又怎樣?即便是兒女雙全,大哥該納的妾一個不少,時隔多年,又要蹦出個孩子。
「恭喜恭喜啊,這位夫人已有一月余的身孕。」
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剛說什麼?」
醫生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老太太笑容滿面,「快,快去通知老爺。」
「母親別激動。」陳氏趕緊扶著老太太,顧家男丁只有州哥兒和康哥兒,其中一個還不大健康,顧家更是多年沒有好消息,如今裴姨娘有孕,可把老太太樂壞了。
「不對,方才席間她喝了點酒,對胎兒可有影響?」
老太太想起剛從裴姨娘喝了口酒,忙向醫生詢問。
「影響是肯定有的,不過我看是沒什麼大問題,好生休養就是了。」
老太太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恭喜祖母。」顧婠婠福禮問道:「祖母要不要進去看看裴姨娘?」
聞言,鄭氏狠狠地剜了顧婠婠一眼,這是不嫌事大。
顧婠婠像是感知到什麼,回過頭對上鄭氏陰毒的眼神,溫和的笑了笑,微微點頭,竟讓鄭氏覺得害怕。
如此鎮定自若,這個顧婠婠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
裴氏有孕,除卻鄭氏,顧家上下很是欣喜,都在期待這個生命的降臨,尤其是顧橋,那真是要把裴氏捧上天了,老太太甚至把裴氏接到榮興園來養胎,這般榮寵,一般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不過好在裴氏知禮,拒絕了老太太的要求,老太太也沒有說什麼,只讓鄭氏好生照料著,別出差錯。
老太太的意思,鄭氏自然知曉,讓她照顧,更讓她沒有下手的機會,否則裴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旦出狀況,第一個開罪的,便是她。
鄭氏一時分身乏術,蒼老了許多。
顧容學聰明了,不敢對顧婠婠使壞,鄭氏也因著裴姨娘的事管不了她,顧婠婠也輕鬆不少,每日就是窩在屋子裡看書練字,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二姑娘,天色已晚,該歇息了。」丫頭勸道。
顧婠婠抬頭,入目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婢女,顧橋給她安排了兩個丫頭,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年紀也就十四歲的樣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剛進府的嗎?」
「我叫阿清,前幾日才被買進來,一來便分到姑娘這了。」
「原是這樣,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呢?」
「她叫阿碧,好像在府里有幾年了。」
顧婠婠一笑,阿碧,阿清,倒是個好名字。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姑娘早些安寢。」
阿清離開后,顧婠婠靠在床頭,看著燭火搖曳,彷彿看到了權讓的影子,不知權讓可有吃好睡好,現下是否睡了。
另一邊,同樣的火光,卻是權讓在思念另一個人,郭宇見他在發獃,便知道他是在想誰了,調侃道:「爺,您還不睡?說不準夢裡會有爺日思夜想的身影呢。」
權讓抬頭斜睨,冷冷地說道:「最近我是不是太仁慈了?還是你又皮癢了?」
郭宇縮了縮身子,賠笑道:「爺息怒,小的就那麼一說。」
他還不是看爺茶飯不思的,就怕哪天患了相思病,那豈不是要被小日本給笑死!
權讓冷哼一聲,「行了,都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那好,我去叫兄弟都睡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累著誰都不能累著您。」郭宇道。
權讓點點頭,「嗯,睡了。」說完,他便鑽進臨時搭好的帳篷里去休息了。
郭宇嘆了口氣,此去東北,不知何時才能回上海,這世間萬事變化莫測,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日子啊,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權讓日日思念顧婠婠,又一路舟車勞頓,一睡下,夢中便出現了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大紅的喜堂,一對龍鳳燭立在大堂中央的檀木桌兩邊,燒得正烈,不時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顧婠婠站在堂前,一身拖尾龍鳳褂,裙擺蓬蓬的展開,既修身又顯端莊,衣身上的刺繡精美絕倫,每一針都承載著夫妻恩愛隨和的祝願。
夢中的顧婠婠似有所覺,緩緩轉過頭來,嫣紅的嘴唇如綻開的梅花,粲然一笑,頭上的鳳冠流蘇因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音,權讓發誓,她絕對是他見過最美的新娘。
她笑著,嘴裡說著什麼,權讓聽不清,只覺心中隱隱作痛,好像要失去什麼,他伸出手,顧婠婠的身影卻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那一刻,他聽到她說:「西定,你來了。」
ps.莫名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