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詩
飲宴快要結束之時,崔凌蓉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原因無他,正是到了要做七夕詩句的時間了。崔凌蓉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絕佳的詩句,就等著在這詩會上一鳴驚人,於是也不怎麼看崔凌華,只是在一邊高傲的坐下。
如雨看的心中不舒服,但是想到崔凌華,就又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陸青堯作為這次詩會的東道主,像太子拱手之後,便起身說話。
「這次的詩會也同以往一般,以七夕為主題做一首詩,至於詩寫得如何,咱們就匿名投票來決定。」
規則倒是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崔凌華知道一般的詩會都是這樣的方法。
他們將詩寫好,標上號,由專門的師傅進行謄抄,抄好的詩就看不出來作者是誰了,也就避免了很多的情況。
這樣的詩會已經存在了許多時間,倒是不會有什麼規則上的漏洞。
崔凌華看著崔凌蓉已經胸有成竹的動筆,便稍加皺眉思索。
七夕啊,確實是好日子,然而她心中的情緒或許沒有那麼好就是了。
她微微嘆氣,提筆寫下第一句。
沒有提前準備,她也就是剛剛想好了一句詩而已。
崔凌蓉看見她在一邊作詩,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早早就準備好了的詩,和現在臨時所做的詩,自然是不能夠相比的,尤其是崔凌華平時的詩也就只是那個樣子。
崔凌華沒有注意到崔凌蓉的目光,她正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這首詩中。
也許是受了前世那些情情愛愛的影響吧,她如今心中有百般感慨,都在這簡短的字句中抒發了出來,越寫越覺得心中煩悶壓抑,好像前世的那些經歷又在自己的身上過了一遍,將自己折磨的體無完膚。
「小姐,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如雨低聲問道。
旁邊的崔凌蓉已經將詩句寫好,正在仔細看著自己的詩,對自己的字體很是滿意。
轉頭看崔凌華,彷彿還在對著面前的紙發獃,便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如雨看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崔凌華搖了搖頭,卻不是為了邊上的崔凌蓉。
她還是放不下前世的那些事情,想得越多就會越累,只是她還沒有想明白而已。
崔凌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將這首詩的最後一句寫完。
隨著最後的墨跡落下,她心中好像輕了不少,過去的一些事情一直縈繞在心頭,如今,彷彿終於是放下了。
無論是牛郎織女還是她的前世今生,都逃不過一個迫不得已,只有真的逃開了這些迫不得已,心中才能好受許多。
只不過,這些東西那裡是那麼容易想明白的。
崔凌蓉已經將自己的詩交了過去,崔凌華將自己字紙上的墨跡晾乾,也讓如雨交給了謄抄的先生。
安陽郡主做好了詩,便過來找崔凌華說話。
「每年都做些牛郎織女的詩,還真是有些膩了。」她隨意的坐在邊上,抬頭看天上的星星。
「你看,那裡是牛郎星,那裡是織女星,從我們這裡看過去,也就只有幾寸的距離,然而在天上卻是一年都走不到的地方。」
崔凌華也抬頭看,月光雖然皎潔,但是這兩顆星也確實清晰可見。
「或許他們也沒有那麼想見面吧。」崔凌華感慨道,「牛郎偷了仙女的衣服,逼她下嫁,你說仙女怎麼會愛上他,或許真的只是幸運的逃離了。」
這事又有幾分說了皇家的女子吧,下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還要被傳出各種美麗的神話,本身就是很諷刺的事情。
「哈哈,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我們都是倒霉的織女,跑不掉的。」安陽郡主突然笑道。「我這詩,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過了半個時辰,所有人的詩便都做好了,分了男女兩邊掛好,就叫人挨個上去品鑒,並將自己手中的花簽投在詩背後的布袋子里。
安陽郡主早早就上去看了詩,似乎沒怎麼猶豫,就選定了自己所喜歡的那首詩,將簽投了進去。
崔凌華上去的很靠後,她先是看了男子的詩,便在其中一首面前挪不開眼神。
那詩同她的心情彷彿很相似,只不過比自己多了幾分瀟洒淡薄。
這些,她怕是一時半會做不到了。
將簽隨意投好,她便回到自己的位子,看著代表自己身份號牌。
前面的人已經開始整理今日投簽的結果,崔凌蓉略有些緊張的看著,她之前已經看過了自己那首詩背後的袋子,雖然有幾根簽字,但是實在是算不上多。
「小姐,您不緊張么。」如雨看見了邊上的崔凌蓉,卻發覺自家小姐好像並不著急,而是氣定神閑的喝著茶。
崔凌華掃了一眼邊上的崔凌蓉,笑道,「詩都做好了,著急有什麼用。」
她沒有可以壓低自己的聲音,這話叫崔凌蓉聽得完全。
崔凌蓉轉過身,目光恨恨的盯著崔凌華,說道,「怕是只有知道自己的詩寫的臭不可聞的人才完全不著急。」
崔凌華不置可否,也懶得和她鬥嘴,只說,「之後見分曉就是了。」
她對自己的詩還是知曉幾分的,雖說這次魁首未必竟得上,入選詩集卻是沒有問題的。
點驗簽數的人算好了,便將入選詩集的詩從最後一首開始念起,叫在場的人一一品評。
崔凌蓉攥緊了拳頭,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崔凌華身後的如雨也緊張了起來,一直緊緊的盯著前面取詩稿的人。
她已經記下了自家小姐的詩稿所在的位置,因而目光隨著取詩的那人不斷轉動,彷彿要將他盯出個窟窿。
「第十八首,編號巳辛。」前面的人喊道。
詩集只編十八首,所以只有十八個名額,這最後一位入選的便是較為幸運之人了。
崔凌華看了看,發覺是位自己不認識的小姐。
崔凌蓉好似鬆了口氣,卻又緊張了起來,崔凌華聽林嬤嬤說,她的目標彷彿是十名之前,但總是又擔心自己是不是沒有入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