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詭異之事

話音猶在耳畔，葉舒整個人如遭雷殛，腳步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他不是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王漠只有一個兒子！他不願意去相信那待他如親子般的男人，其獨子竟是害他入獄的兇手！

但如今的陳安沒有理由說謊！

「我待他如兄長，事事讓他，他為何要害我？」葉舒鼻尖輕輕抽了抽，眼眶微紅。

「葉兄啊，你文武雙全，是何等的人物！定是那王遠氣量狹小，心生妒忌。」一旁的陳安拍著馬屁，他現在的生死都攥在葉舒手上，若能討好後者說不定就可免於一死。

「你要想啊！旁人對你之評價遠高於王遠，王漠世叔想必亦是如此！以那王遠的狹隘心胸，又怎能會忍受？」

「你說得對！」葉舒緩緩點頭，但神色之中的凄涼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葉兄，今日小弟提醒你一次，你日後可莫要受那傢伙矇騙。」陳安「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和葉舒是多麼要好的朋友呢。

「嗯，多謝陳兄提醒了。」葉舒溫言道。

聽罷，陳安心中一喜，試探道：「那葉兄，我今日……」

「陳兄這些年來在這安臨縣可做了不少好事啊！此處風景宜人，倒也配得上陳兄的身份了。」

說罷，葉舒指尖吐出一道白色罡氣，恍若一柄神鋒般，輕而易舉地便貫穿了陳安的喉嚨。

血花濺起，陳安瞪大著的瞳孔寫著濃濃的不甘與難以置信。

望著陳安的死狀，葉舒心中卻無絲毫動容。

此人心狠手辣，若是今日將其放走，來日必定後患無窮！

如今他殺了陳安，與陳縣令早已使不死不休，而青州城有個不知名的大官欲要將他殺之而後快，更何況還有京都柳氏這一龐然大物。

最佳的選擇便是一走了之，然而難保柳墉等人尋不到他，拿王漠來開刀！王漠為了救葉舒脫困，花了大筆銀子，如今還是先去鴻志武館探個究竟好！

葉舒心念一動，視網膜前再次浮現了那張面板，他一股腦地將知識點加到了《天衣無縫》之上。

【天衣無縫15/1500】

靈氣自其經脈運轉出一道道晦澀難明的軌跡，骨頭髮出一噼里啪啦的響聲，半餉後葉舒便從一個翩翩俊公子變為了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甚至就連身高都低了幾分。

不提他與柳家的糾葛，單是如今他殺了青州捕快和陳安，他在這安臨縣都不可能有立足之地。

凝罡境強者雖強，但在這浩瀚無垠的大周王朝根本算不了什麼。這點道理葉舒還是懂得。

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清晨的緋紅霞光照耀著葉舒的臉頰，他感到有些刺眼。

這一夜間，他一把火將自己的房子燒了，連同陳安等人的屍體一起，也包括曾經的葉舒！

……

安臨縣內，十里坡的一處茶肆中，這家茶肆佔地不小，賣得大都是一些粗品，更無大紅袍龍井這等上好名茶，但向來座無虛席。

茶館的生意只進不出，蓋因攤主乃是一個精明圓滑之輩，對風水地段的選擇頗為講究，這一道時有商旅官賈、江湖俠客及一些說書人於此駐足，談論些江湖趣事。

近些天來，掌柜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早已蕩然無存，眉宇間的愁色卻愈來越濃，他時不時掐掐腰間的肥肉，以此來「掂量」一下店裡的生意。

門外的店小二忽然神色一喜，偏頭望去，只見一行穿著短打勁裝，手持大刀闊斧的壯漢走進來，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

「幾位爺，你們想要點什麼？本店有這十里八方遠近聞名的……」

掌柜先店小二一步壯漢們的跟前，諂媚地問道。

為首的那人一臉絡腮鬍子，有些嫌惡的抬了抬手，阻止掌柜的繼續說了下去。

那掌柜的卻也不惱，急忙招呼起了小二，吩咐了兩聲。

小二面露難色，但在掌柜的凌厲眼神之下只好照做。

那幾名壯漢卻沒心思卻管掌柜的那點小算盤，兀自聊了起來。

「這世道是沒法讓人活了！想不到這青州竟也爆發了獸潮。」

為首壯漢渾身散發著一股血腥氣，此時卻在唉聲嘆氣。

「依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吧，真是邪門，就那三十裡外的五柳庄，昨夜哥幾個待了一宿，那風聲就和厲鬼嚎叫差不多。今早我們離開的時候，村口那顆老柳就突然倒了，小弟我瞧了一眼，樹皮里滲出了一灘血。」

旁邊的馬臉男子面色蒼白地附和道。

「你他娘的少在這裡妖言惑眾！」絡腮鬍頭領圓目一瞪，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怒斥道。

「什麼鬼不鬼的，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兄弟們一路走來，見過的怪事還少嗎？整個河陽縣都被妖獸毀了，我們不還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了嗎？何況兄弟們一路走來，身上還有幾個子心裡沒個數。」

那幾名壯漢臉色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再吭聲。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正慢條斯理地品著茶，正是易容之後的葉舒！

葉舒目光不留痕迹地掃了這幾名壯漢，心中一動。如今的他已經到耳聰目明的地步了，後面幾人的話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

青州位於大周王朝以南，部分地區與妖族接壤，自獸潮爆發以來，不時有災民來到安臨縣，欲逃亡中原避難。

在茶館小憩的這一會兒功夫，葉舒聽到最多的便是類似於五柳庄這樣的離奇之事。

諸如旁縣漁村所有漁夫在一夜之間消失，三天後子時屍體被人在岸邊發現。個個面容枯槁，皮膚乾癟，狀若水鬼。

城外破廟曾有數名旅客失蹤，官差外出尋找，卻一無所獲。甚至如今連那座破廟如今都不見了蹤跡。

葉舒稍顯憂心，這個世界武力可通仙神，因此遇到些靈異鬼神之事都也不奇怪，但最近發生的怪事倒真是有些頻繁。

興許是一些江湖騙子說書先生苦於沒有噱頭，胡編亂造了一通離奇事件，也可能是衙門有意封鎖一些消息，沒有導致造成太多恐慌。

今個一早他來到這兒，便遇到了太多外地逃難的，其中大多都是江湖人，而安臨本土人則少之又少，枯坐了約莫三個時辰的功夫，他終於得到了鴻志武館的消息，王漠此時的處境貌似並不算好。

不過令葉舒心下稍寬的是，王漠並沒有將鴻志武館解散。然而旁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忌諱頗深，不願多談

「如此一來，就只能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