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拭目以待
目光帶著點陰冷暗沉，姜謀盯著看的同時，心裡攀起了涼絲絲的感覺，他冷靜了下來，回想了下，近來確實是越來越少人，僅有熟客會偶爾前來，但也僅限敘舊，再無其他。
這幾日，更是只有眼前這「不速之客」光顧了。
不是謝凱提出，姜謀根本沒有多想。
「現在市場寒冬，這種情況很正常。」姜謀梗著脖子說。
謝凱哼笑了聲，「你最近還有和林泰聯繫？我記得你老先生和林泰的交錢匪淺。」
姜謀皺眉，終於在他的引導下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如果你是想通過挑撥關係這樣的手段來讓我與林泰反目，繼而打擊他，那你便錯了。」他冷著臉，「我向來最厭惡這樣的手段。」
「況且……」
姜謀頓了頓，繼續說道：「憑一個拍賣行就想搞垮林家，也太過異想天開。」
謝凱的視線不再飄忽了，固定在前面不遠的玻璃櫃，他面無表情地說道：「老先生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罷了，你聽或不聽都是你的選擇。」
他無視姜謀逐漸變沉的神情，語氣變得更輕了：「而且誰說我憑一個拍賣行單挑林家，老先生似乎不明白，林家只是一個跳板罷了，拍賣行是我的第一步，接下來這座城都是我的。」
姜謀猛然抬頭看向他。
謝凱由始至終都是一副慵懶的神情，黝黑的眼底流轉著似真似假，似明似暗的光，話里的狂妄在他的臉龐看不出一分一毫，可莫名就是有股氣勢，無形之中釋放。
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個王者，說出這樣的話，也是理所當然。
「老先生？」
「你有聽到嗎……」
秦天有些不耐的聲音響起，姜謀的回憶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開幕那天，但賓客方面……」
「賓客方面就不勞你憂心了，二爺早已安排穩當。」
「拭目以待。」
「我還有些事情，先行退下了。」
秦天微微弓腰，當打了個招呼。
姜謀目送他離開，沒再問話。
上次謝凱簡單提點后，他也曾去留意過古玩店的情況，後來覺得有些奇怪，也就真順著謝凱的話去查林泰了。
林泰的注意力都放在謝凱的身上，自然無暇顧及其他「小嘍啰」的狀況，或許察覺到了他的意思，但也沒管。
姜謀也明白了林泰的目的。
無非是讓他別管這些事。
但他驚訝的是，林泰是不惜一切都要阻止他，甚至是用骯髒的手段。
姜謀終於看清了林泰的嘴臉，這才決定加入謝凱，否則再過段時間，恐怕姜家連渣都不剩了。
驕陽似火，天空像是被這日光照耀得分了層，藍白相間，是大自然贈予的一幅畫卷，清新的空氣挾著花木草香，從窗檯的簾間卷過，席捲了偌大的房間。
謝凱側頭看了眼正在陽台吹風的林欣佳。
她的面容很沉靜，風揚起了她的長發，有幾縷不乖巧地貼在了她的臉上，被她的手指輕輕挑起挽在耳後。
是靜謐美好的場景。
他有些貪戀此情此景，可還有一些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謝凱幾不可聞地嘆息了聲，朝林欣佳說：「我有點事外出一小時，待會回來。」
林欣佳回頭，笑著點了點頭。
等謝凱出了門后，她追逐著他的身影來到樓下。
他們住的地方是獨棟別墅，視線很好，所有的景物一目了然，謝凱估摸著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於是身子站定，驀地轉身抬頭，望向她。
林欣佳直接愣了一下。
謝凱斜斜地笑了笑，像是那些高中的壞男孩。
林欣佳嘴裡嘀咕著幼稚，可臉頰已經紅透似蘋果，小心臟還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猛跳。
她似乎能看見多年以前的謝凱，一定也是穿著一身寬鬆的校服，個子或許已經蹭得很高了，他會在球場揮灑汗水，會在校園裡洋溢青春。
如果她當時就出現在他的世界里就好了，這一刻，林欣佳是這麼想的。
謝凱手輕輕放在嘴邊，笑著說：「不給個道別吻嗎？」
林欣佳又是臉一紅，「你不是才去一小時？」
「一小時也是離別，我恨不得分分鐘都和你一塊。」
這男人騷起來也是沒邊了，情話一句一句接著來的。
林欣佳臉皮薄，完全扛不住謝凱的攻勢，於是雙手捂著臉，只露出一點點眼睛去看謝凱。
她沒好氣地說：「趕緊去啊，別耽擱了。」
謝凱低頭一笑，他想自己的小妻子一定不知道她自己現在有多可愛，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嬌嗔一般。
不想逗得太過，謝凱抬手揮了揮，便離開走向不遠處的亭子了。
說是有事情處理，不過是到亭子那兒打電話之類的。
林欣佳在二樓的陽台便能瞧見，所以她不擔心他撒謊。
只是她總覺得謝凱隱瞞了些什麼事情，剛剛她在吹風的時候，似乎也聽到了他若有似無的嘆氣聲。
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嗎？
謝凱的身影遠去了，林欣佳的眼裡才露出了猶豫與擔憂的神情。
當事人沒猜測到女人的複雜心思，他步行到亭子里，大大咧咧坐下。
沒過多久，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起，他順手接起，眼神從散漫變得專註，神情也變了些許。
「秦天，事情進展得怎麼樣了？」
話筒那人回答了，謝凱又悠然一笑：「是嗎，我就知道他會幫我們，明天的揭幕儀式照常進行。」
「可二爺你不在……」
「你負責剪綵。」
「嗯，我？！」秦天很訝異，這剪綵的默認便是老大了，他怎麼能頂替二爺的位置呢。
「怎麼一副驚訝的模樣，當初我們商量的時候，我不早就跟你說過，這拍賣行建立的名義也是用你秦天的嗎？」謝凱輕輕笑了聲。
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這麼回事，秦天拍了拍自個兒的腦袋，忽然有些後悔，「可這有點不太好吧，二爺，你不能沒點防備心啊，要是我將夾帶私逃了怎麼辦？」
謝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