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問

我挑挑眉，覺得安涼應該不是覬覦老爺子的美色，所以一個睡覺的老頭子，他讓我看什麼？

帶著滿心疑惑，我扒在門上看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

老爺子旁邊居然睡著一個長頭髮的女人，背對著我，正好看不到臉，兩人大片的皮膚都裸露在外面，要不是關鍵部位擋上了，我都怕自己長針眼了。

蘇安安的奶奶很早就病逝了，這麼多年老爺子忙著打理公司，也沒有再找過女人，所以這女人是誰？

不過我覺得，這女人看起來很是年輕，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

「我爺爺也是人，單身這麼多年有了喜歡的女人也好，找個老伴嘛，挺好的，沒啥好奇怪的。」我轉過頭來，拍了拍安涼的肩膀，讓他安心。

他指著裡面，「不是這個事兒，大小姐你看清楚啊！」

「年齡也不是問題，你沒看過小說么，小說里說種族都不是問題呢，忘年交更好，我會支持爺爺的。」我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接著睡，畢竟這時間還是太早了。

「大小姐！」他拉著我，不肯讓我走，「你不覺得這個女人的背影很眼熟嗎？」

「眼熟？」我又往裡面看了一眼，一挑眉，「說起來倒是挺像蘇依依她媽……」我再次瞪大了眼睛，伸著脖子往裡看，一時情緒激動撞到了門框，發出「咚」的一聲。

老爺子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安涼反應夠快，一下子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一點困意也沒了，躲在旁邊指著裡面對安涼擠眉弄眼。

雖然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那就是楊柳，也還是想要找他確認一下，我確實太驚訝了，以至於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是她！就是她啊！」他對我做著口型，情緒激動的模樣。

這時候房間里傳來動靜，好像是有人起來了。

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蘇老爺子走出來看到我們，同時在腦子裡瞬間就計劃了一百種逃跑措施。

不過好像都不行……

正在我惶恐不已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傳來楊柳的聲音，「啊——爸？」

她故作驚訝的樣子，惶恐不安的模樣。

我終究是忍不住好奇，挪了挪身子，又從縫隙朝著房間里看。

蘇老爺子坐起了身子，揉著額頭，而楊柳拉著被子在胸前，委屈巴巴的表情。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老爺子咬牙切齒。

「昨天……昨天是爸你……你……嗚嗚嗚……」楊柳開始抹眼淚，越發委屈了。

「別叫我爸！」

「知道了，老爺子……可是……可是昨晚上的事兒……」楊柳抽抽搭搭答應著。

老爺子已經從床上起來，迅速穿好衣服，指著門，壓著怒氣，「滾出去！永遠別回蘇家！蘇家永遠都不會認你這個心機女！我說昨晚上那麼晚了你怎麼去而復返！我說你怎麼非要給我喝什麼提神粥！蘇家怎麼招惹你這麼個心機女！真是家門不幸！」

看樣子是昨晚上我說那句話啟發了楊柳，讓她對老爺子動了歪心思，去而復返還給老爺子下了葯。

這麼大歲數的也下的去手，真是夠不擇手段的。

楊柳雖然繼續做著委屈巴巴抹眼淚的動作，不過從我這個角度，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她勾起來的唇角，帶著詭計得逞的氣息。

「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才給你熬粥送過來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人家呢？」

楊柳應該沒到四十歲，老爺子已經七十多了……

想想都覺得讓人汗顏。

「你趕緊從我房間給我滾出去！」老爺子忍不了了，吼起來。

聲音響亮的，我感覺我靠著的這面牆都在顫抖了，難怪這麼老當益壯呢……老爺子身體好得很嘛……

楊柳從被窩裡出來，絲毫不介意自己全身赤裸，不緊不慢的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來。

「爸，昨晚上我們做的那些，我恰好錄了像，爸你要看看嘛？」

「你他，媽……」老爺子都被她氣的說髒話了，說到一半老爺子也懂了，「你在威脅我？」

楊柳連忙搖頭，「怎麼可能呢，您是長輩的，我們做小輩的怎麼可以那麼不懂事，只是不知道昨晚上那些……說起來可都是爸在強迫我，要是讓明一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要是這種錄像傳到了媒體手裡，不知道媒體怎麼想呢，我沒有威脅爸爸的意思，只是提出一個疑問。」

老爺子在咬牙切齒，眯著眼睛看楊柳，肯定恨死她了。

可是楊柳的威脅正好能控制住老爺子，讓他不敢發脾氣。

畢竟如果真的有錄像，並且讓別人知道了，媒體大肆渲染，他晚節不保不說，他辛辛苦苦守著的蘇家，也完了。

所以他連發作都不敢。

老爺子磨著牙，「你想要什麼？」他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你處心積慮，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想要什麼？！」

楊柳垂了垂眸，「爸，依依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能讓她蹲監獄啊……」

我突然覺得楊柳有些可憐。

老爺子沉默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依依也是蘇家唯二的孩子，我不會不管她的，今天你就能看到她了。」

「謝謝爸。」楊柳欠了欠身子，嘴角又勾了笑，「還有。爸，我和依依一直在外面，我也沒有個工作，日子過得著實有些拘謹，所以希望爸爸給點幫助。」

「我會安排的。」

「謝謝爸！」

我翻了個白眼，什麼嘛，果然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安涼也扒著脖子想往裡面看，卻因為門縫太窄，他一下子碰到了門，發出了響聲。

「誰？！」老爺子猛然抬頭，我小心臟差點沒嚇出來。

安涼拉著我，急匆匆往那邊的衛生間跑，眼看著老爺子的房門被打開，安涼一把把我推進了衛生間，還順便把兩隻鞋都踢了進來，他關上了門，自己則直起了胳膊，做夢遊狀。

從房間出來的是老爺子，看到了衛生間門口的安涼，他臉色差到極致，「你看到什麼了？」

他聲音很大，安涼假裝猛然驚醒，然後迷茫的看著老爺子，「怎麼了嘛，老爺子……」他低頭老鄉自己沒穿鞋的腳，繼續裝作驚訝，「看樣子是夢遊症又犯了，我是不是吵到老爺子了，對不起……昨晚上忘記吃藥了……」

「你有夢遊症？」老爺子明顯不信，上下打量著安涼。

「是啊，已經很久了，醫生說也不能去根，只能每天吃藥控制著……」安涼做著痛心疾首的模樣，「哎，這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我可能是要吃一輩子葯了，難怪我這麼想上廁所，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肯定是涼了肚子……」

他自顧自演的嗨，老爺子明顯還是不信，「我怎麼聽著，從門口路過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安涼在地上快速挪動著腳步，抬頭一臉真誠的看著老爺子，「夢遊的人就和正常的時候不太一樣，是這樣的聲音吧？我夢遊的時候經常這樣走路，醫生說這是習慣性的。」

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要不是我知道他在瞎說，都有可能信了他的話。

不過還別說，他這樣弄出來的聲音，還真挺像我們兩個人跑過來時候留下的聲音的。

不過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他忽悠了，所以老爺子還是走了過來，「廁所里還有別人吧？」他冷著臉問道。

我緊貼著門縫，看著他越來越近，心臟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該死的，所謂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已經能準確感覺到，他推開門之後，可能會直接弄死我……

就算不弄死我，他也不會放過我和安涼的，知道這個秘密的我們，應該會被這老爺子終身監禁了。

就像蘇安安的親生母親一樣……那是我的親姑姑，我非常了解她的處境。

完了完了，我真不該湊這個熱鬧的，非要多看那兩眼幹什麼。

老爺子已經走到了門口，手握在了扶手上，我感覺我腸子都悔青了。

這時候安涼搶在老爺子前面，推開了老爺子，推開門就把我關在了門後面，然後他快速脫了褲子就坐在馬桶上，「噗——」一聲響，臭氣瞬間瀰漫整個空間。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然後還特別舒暢的長長舒一口氣，「呼——舒服，不好意思啊，老爺子，我實在憋不住了……」

我，「……」

老爺子肯定也是聞到了他的味道，鄙的看著他，又掃了一眼衛生間。

在老爺子鄙夷的目光里，安涼陪著笑，「那什麼，老爺子，我還沒上完，要不您……先迴避一下……」

老爺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反手給他帶上了門。

站在門后的我也露了出來，正好和脫了褲子坐在馬桶上的安涼麵對著面。

大眼瞪小眼之後，我眨眨眼，「你還不起來嗎？」

「非禮勿視啊，大小姐！你看我為了救你，做了多大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