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日軍俘虜
妻子端過來一竹筒兔子肉,「剛抓的兔子,趁熱吃,吃完休息一下!」
我對妻子笑笑,一天一夜水米未進著實有些餓了,我抓起兔子肉一頓狼吞虎咽,吃完以後妻子走過來將我摟住,「打仗別太拚命,你要是沒了,才是對不起弟兄!」
「兔子好抓嗎?」我轉移話題。
「好抓,跟著足印找,它就在雪窩裡。」妻子笑著說,字裡行間透露出意外的喜悅。
「那我派些人出去打獵,今年過年不比往年差。」
「日本人,不會再來嗎?」
「來了也不怕,別人可說我是三都麻老虎,老虎進山了還怕小鬼子嗎?」
「你呀……」妻子看著我含情脈脈的微笑,「我們再要一個男孩子吧,也好給蓉蓉做個伴。」
我將妻子抱在腿上,「顛沛流離的可不敢讓你懷孕,打跑小鬼子以後再說。」
妻子點點頭,「聽你的。」
克力一頭撞了進來,他看見我抱著妻子,調笑道,「二哥,二嫂,大白天幹嘛呢?」
妻子紅了臉想掙脫我的懷抱,我雙手加了把力氣,「說事,你個臭小子。」
「二哥,山上野物好多,我想帶著人去打獵,預備過年。」
「去去去,多帶點人,武器彈藥備足,提高警惕,山上可能還有小鬼子。」
克力笑了笑,「是,二哥,二嫂你們先忙,趕緊給我整個小侄子出來。」
「滾!」
克力關上門出去了,我撫摸著妻子羞紅的臉,在她潔白純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妻子「嚶」的一聲撲倒在我懷裡。
大山深處傳來槍響將我驚醒了,槍聲在山間回蕩不止,我躺在床上精神鬆弛了好多,妻子在我懷裡睡著了,她的嘴角向上微微翹起像兩輪彎彎的明月,她的肌膚貼在我的身上溫潤如玉,我看著妻子有些恍惚,此刻的溫馨與戰場上激烈的搏殺形成鮮明對比,我的右耳隱隱作疼,這隻耳朵上次在縣城被碎磚划傷這次索性被打掉一半,我暗自苦笑,雖說自抗戰以來我已將生氣置之腦後,但是活著的時候我盡量保護我身上的各個器官,畢竟半隻耳朵不好看。
妻子在一陣密集的槍聲中醒了過來,我們相視一笑,她調皮的在我臉上啄了一下,「你醒了多久,我睡著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看?」
「有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反正我看你看了好久,哈哈!」
妻子小姑娘似的捶打著我,「醒了也不喊我。」
我一時心猿意馬翻身將妻子又壓在身下。
起床以後我坐在門口,妻子去洗包紮得布條去了,祁保國向我走過來,他身後不遠處周梅英神色慌張的看著我們,祁保國笑了笑,「隊長,起床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你看上去有點詭異,祁保國,你是不是做什麼虧心事了?」
祁保國連忙辯解,「怎麼可能,我能做什麼虧心事,不可能!」
我看看周梅英,她顯得越發慌張了,「你們……」
劉克義跌跌撞撞的衝進來,「隊長,三爺被小鬼子抓了。」
我一驚,猛的站起來,「怎麼回事?」
「三爺和我們一起去打獵,我們打了一些之後……」
「說重點。」我打斷了劉克義的話。
「日本人把自己綁在樹上向我們射擊,我們抓了一個,然後我們往回走,突然從雪地里鑽出十幾個鬼子,他們抓了三爺就往山下拖,三爺在那我們也不敢開槍,我就先回來向您彙報。」
祁保國和周梅英都圍了過來,周梅英問道,「二哥,是不是克力犯渾了?」
「沒有,他被日本人抓了。」我不耐煩的說,「還愣著幹什麼,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克力落到日本人手裡,帶路,追!」
我提了槍,往駐地外跑去,祁保國跟在身後,周梅英也要跟過來,幾名隊員拉住了她,她大喊,「二哥,一定要把克義活著帶回來。」劉克義招呼了幾十個人,我們徑直往山下沖。
劉克義在前面大喊,「這邊,這邊。」
追了半個小時,終於在玄武峰線的瀑布邊上發現了日本人的身影,日本人也發現了我們,他們率先向我們射擊。
「隊長,開槍嗎?」劉克義問道。
我大怒,「開槍,就算是我被日本人抓了也必須開槍。」
我舉起槍扣動扳機射殺最後的一名日軍,克力被十幾名日軍圍在中間,他舉起手大喊,「二哥,是我,你們別開槍,別開槍。」
「三弟,別怪二哥心狠,你落在日本人手裡活不成了,我開槍興許還能救你出來。」我咬牙說道,「當心點我三弟,開槍。」
祁保國開了一槍,正中克力的左胸,我大怒狠狠的砸了祁保國一槍托,「你幹什麼,瞎了?」
祁保國悻悻的說,「隊長,不是你說要開槍的嗎,子彈又不長眼睛。」
我嘆了口氣奮力和隊員們一起射殺日軍,日軍不敵拖著克力一起落入了瀑布下的水潭,我站在瀑布上心急如焚,「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
我們繞道一個多小時才到瀑布下,瀑布下的水潭裡除了一些魚蝦不見一根人毛,我們又順著瀑布找到天黑,結果什麼也沒發現。
「隊長,三爺中了一槍,還在這麼冷的天從那麼高的地方掉進水裡,肯定是沒救了。」祁保國說道。
「你是想他沒救嗎?」我厲聲問道,「祁保國,我是不是看錯你了?」
祁保國訕笑道,「哪能啊,隊長怎麼這麼說,我是執行您的命令才開的槍,我真不是成心打中克力的。」
「算了,再追究這個也沒意義了,回去!」
克勇,克文帶人趕了過來,克勇怨恨的看著我,「二哥,回去吧,免得嫂子擔心,回去,我去跟周梅英說。」
我站在原地心裡滿是愧疚,我們一大家一人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我一家三口和克勇了,我對不起父親對我的囑託。
「克杏兄,回去吧!」克文勸解道,「克勇,你也別怪你二哥,走吧!」
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到了駐地周梅英大哭著跑出來,「二哥,克力呢,你怎麼沒把他帶回來?」
「對不起!」我誠懇的說。
隊員們對我下令開槍的事隻字不提,更沒有人說是祁保國將克力擊中,「隊長,要不要提審日軍俘虜。」
「提出來。」
陳吉,何勁松,古紹先他們三個把日軍俘虜押到訓練場上,上千名傷員怒不可遏的咆哮,「殺了這畜牲。」
日軍神情木訥,看上去像一隻木偶,絲毫沒有戰場上的不可一世,我不知道他是不怕死還是已經被嚇呆了,我舉槍對著他的腦袋,他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似的抬了一下眼皮,陳吉被激怒了,他奪過我手上的槍拿槍托猛砸日軍的肩膀,日軍悶哼了幾聲依然是一副木偶的模樣。
「讓你不服,你個牲口,讓你不服。」陳吉越打越氣,「老子一槍崩了你。」
「娃兒,來吃兔子。」羅雨果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隻兔腿遞給日軍俘虜。
小鬼子見了兔腿眼睛亮了,他不顧陳吉的暴揍一把搶過兔子肉一頓狼吞虎咽,掉在地上的肉渣也被他一把抓起來和著泥土一起吃了,吃完以後也不討要又恢復了木偶的樣子。
陳吉驚呆了,「這還是人嗎?不知道疼,只知道吃。」
「整個一兩腳羊,別再打他了養著他。」
陳吉他們把日軍俘虜押了回去,第二天陳吉又把對日軍做的事重複了一遍,日軍俘虜始終還是一副木偶的樣子,打了幾天以後陳吉不僅不再打他,而且也不讓任何人打他,每天一頓干一頓稀伺候著,天氣好的時候陳吉還會帶著日軍俘虜出來走動,日軍俘虜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陳吉的趾高氣昂和日軍俘虜的呆若木雞形成強烈的對比,遇到人陳吉都會得意的挑釁,「看到沒,馴服了,你們也弄一個?」然而,沒有了賀勝利再也沒有人和他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