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同於普通灰塵的是這些灰塵會吸附在人的衣服上，吸到衣服上就會發出淡光。

「這是什麼。」前方的灰塵越來越多，以至於看不清前方的路。

大頭似乎是想起什麼，突然大吼：「主人快閉氣。不要吸入這些毒粉！」

什麼！毒粉！

顏絮翎和狸妄婷趕忙照做。互相捂著嘴和鼻子，這毒粉剛開始聞著還沒什麼，可是不一會，顏絮翎已經覺得身上乏力。

周圍的毒粉越來越多，這讓顏絮翎更加確信這裡絕對不是幽冥山。

一座普通的山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毒粉。而且一眼還望不到頭。

太詭異。

難道這是陷阱？

「抓緊我，我衝出去！」

緊緊抓住大頭長長的毛髮，附在大頭身上。大頭以他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這片毒粉林。黑暗中顏絮翎捂著嘴，拚命咳嗽。

「絮翎，你沒事吧。」狸妄婷見她咳的厲害，連忙問道。

顏絮翎示意讓她安心：「可能是吸入太多毒粉吧。咳咳咳咳。」

「主人！」

「那為什麼，我沒事。」剛剛在毒粉林的時候她也吸入不少啊，可是現在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

顏絮翎搖頭：「可能因人而異吧。」

「主人，沒事吧。」大頭低沉的聲音充滿擔憂。

肚子和頭都莫名痛了起來，密密的細汗，從髮絲冒出。

蒼白的臉對著大頭微笑：「大頭，我沒事，快去……找印吧。」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環顧四周俊俏的山崖衝天而上，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任何溫度，連星光都沒有。

廣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人們動彈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無盡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

顏絮翎疑惑了，沒想到潯溪大地有這種地方，即使是恐怖的迷霧森林，充滿沼氣的無望之淵，也不曾讓他有一絲的害怕。可是現在這場景，卻讓她內心不安。

深厚的夜色像是一朵綻放的黑色鬱金香，繁星閃爍，光芒像是凝固千年的淚水，閃爍著琉璃的光澤。曼珠沙華與夜色一起連綿著，直達天際。彷彿他們佇立在黑暗的邊緣，寂靜地看著周圍陰森的一切，狸妄婷似乎很害怕。

顏絮翎緩緩伸出那雙等待的雙手去觸摸，卻被狸妄婷躲開。雙手也只能沉入黑暗漸漸被吞沒，直到完全泯滅。

拖著虛弱的呼吸：「狸妄婷別怕，大頭很快就會帶我們走出去。咳咳咳。」胸好悶。

刺痛感從胸口襲來。

「絮翎，我們可能是走進寂冥下的陣法當中。」狸妄婷看著周圍的環境。這和當年那場大戰所用的陣法有些相似。

「陣法顏絮翎疑惑，聽狸妄婷的語氣是真知道了他們現在所處何處。

黑暗中，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狸妄婷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緩緩說出那一段往事。

千年前，妖歷朔月寂冥出生在妖族，他是當年那個妖族族長弟弟的兒子，從小養尊處優，造就了他一身孤傲，怪異的性格。

寂冥稱得上是一個奇才，在謀略，武力方面都是但是數一數二。

潯溪大地每一任新王，都是有無姬上神和幻空石選出。

潯溪大地之王任期一千年，老潯溪大地之王即將歸還幻空石，這時候幻空石便會尋找新的主人。

當時的人大多數都以為這潯溪大地的新王會是寂冥。

那年的紅月之日，幻空石並沒有選擇寂冥，而是選擇了已過中年的莫司晨的父親。

全城轟動。

新王登基，各大種族都派代表送來了賀禮。當然，寂冥那麼好勝的一個人，自然也不例外。

從潯溪大地開創以來，新王登基就有一個儀式，那便是在無姬上神所在的華思殿中舉行一場祭祀，將幻空石的力量真正的交予新王。

無姬上神是潯溪大地的信仰，百年難得一見的無姬上神祭祀的樣子，自然吸引了許多人。

平民百姓，達官貴人，種族之首，又或者是其他游業族群，都會慕名而來一睹無姬上神的尊容。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寂冥。他想看看，潯溪大地的無姬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神。

華思殿祭祀台上，無姬一身素色的祭祀服，不惹點塵埃。

紫色的長發散披一瀉而下，又長又密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紫玉般的眼眸散發摸不清的神色，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如櫻花般怒放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

她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樣吹彈可破，雖說冷冷的氣質印在臉上，但是神態間的和藹，還是蘊含在溫柔的眼神中。

她清冷的站在祭祀台上，台下的臣民皆呼：好美的容顏。

堪比潯溪大地之最。

寂冥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凜冽清冷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才應是他要的。

顏絮翎聽得入了迷，痴痴的看著狸妄婷。忘了身上的痛楚。

「然後呢。」原來她與虛華瑾前世早有姻緣，也難怪她會被他吸引。

狸妄婷看了眼顏絮翎微微嘆了口氣，似乎把心中所有的嘆息都排出體外。

狸妄婷看著她，不說話。

顏絮翎很尷尬，「然後，寂冥就愛上了無姬，是么。」

狸妄婷點點頭，寂冥愛上了無姬。可是無姬有怎麼會答應他呢，無姬可是潯溪大地的神吶，神和潯溪大地能在一起么。

無姬屬於整個潯溪大地，她是潯溪大地的庇護所。

「無姬……她是怎麼做的。」顏絮翎很想知道無姬當年是怎麼抉擇的，她的前世，偉大的神，在面對愛情是如何？

「你知道結局。」狸妄婷淡淡地說完，起身，背對著顏絮翎，周圍呼嘯的寒風，吹在狸妄婷藍色的靈袍上，讓狸妄婷更顯蒼涼。

她在等顏絮翎的回答，顏絮翎的覺悟。

「我……知道結局……無姬拒絕了他。」這段歷史偶爾從碧琪獨耳他們口中聽說過，無非都是些當年寂冥是如何如何追無姬，無姬又是如何如何拒絕寂冥。

「無姬肯定要拒絕她！無姬當然要拒絕他！無姬必須要拒絕她！無姬不得不拒絕她！」狸妄婷似發了瘋般的朝著顏絮翎怒吼，激動的讓周身震起的靈能把樹葉都打落來，這一吼著實把顏絮翎嚇了一跳。

「為什麼。」

狸妄婷調整呼吸，抱歉的答道：「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是神。」

神的心都是遙不可及的，誰都不敢褻玩，都不可褻玩。

因為她是神……

可是及其諷刺的是，現在的她是妖，是從前虛華瑾呲之以鼻的狐妖。骯脹的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