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舞酒不知怎麼修復自己的內丹的，內丹原本就是妖身上最寶貴的東西，據聞修行千年的妖，他們的內丹可使人起死回生，習武之人食用那便是功力大增。

這樣的捷徑誰不想走，於是從古至今，為了修鍊，為了提高自身法力。獵殺妖的人越來越多，這種做法與妖為了提高修行吸食人的精氣，有何兩異。

虛華瑾雙手背在身後，仰頭，白皙的下巴，瑩潤如上好美玉。仰望，他的面前的那尊佛像，那佛像似乎在莊重的看著兩人，「我從未見過你，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說不出到底這尊佛的名字，那佛的十指相合，抵與下頜。微微突出的眼睛，是千百年不變的悲憫疏離。

佛身微微前傾，一看便知已歷經不少年風霜的侵蝕。但，即便被推倒，身上亦被風雨摧蝕，斑駁不堪，那雙眼依舊未曾變換。

疏離的慈悲，冰冷的包容。

佛祖向來是對所有人公平的，包括妖。

佛知曉世間萬事萬物，自然是知曉一切的，作為一個旁觀人，淡然的看著世間種種恩怨情仇。

聽到虛華瑾的再次提問，顏絮翎搖頭，繼而繼續道，「不殺我？」你如此痛恨妖，不殺我，呵，遲早要後悔。

聽到顏絮翎的話，虛華瑾盯著這尊佛像看了許久，「殺你？為何要殺你。」

顏絮翎眼神幽幽的，環顧四周最後目光也定在定在佛像上，「莫不是，在佛祖面前，不好殺生？」問得奇怪，但是莫名期待他的答案。

「佛祖自然是慈悲的。」語氣不平不淡，不緩不急。白衣飄飄似仙，負手而立眼神卻從未離開過那尊佛像。

顏絮翎輕笑一聲，帶著疑問的語氣，「慈悲？」

像是準備已久的答案，又像是刻至骨髓中的答案，「佛祖若不慈悲，世間那該有多少悲歡離合。佛若不慈悲，那天下豈不是妖孽橫行。」

顏絮翎冷冷的看著他，嗤笑，「是否妖物都是骯髒的？世間哪來的所謂的慈悲為懷。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世人為了平衡心中的不平的想象罷了。」

即使是失憶了，他對妖的成見還是那麼大。雖然人妖殊途，但，人有壞人，妖有好妖。

「世間有多少人渴望變成佛，他們希望得到佛的庇佑，渴望脫離苦海，但又不捨得這人間的花花世界。期待的萬法歸一，渴望在苟且之中成就超脫，其實不過是一種掩耳盜鈴罷！」傾城的臉有些氣憤，眉頭深皺著。長發在清風中輕輕擺動，好一個絕塵美人。

破爛的寺廟，男子頭顱微揚，眉宇神態高傲，那桀驁的姿態，令一室的凋敝頓時染上清貴。

堪稱風華絕世。

「妖？自然是骯髒的。」

他白衣煢煢，纖塵不染，立在佛像面前，清冷如畫，他每說一句，牽動的都是顏絮翎的心。

佛像下，兩個絕世人兒，男子白衣勝雪，女子紅衣如妖，那絕代之風采，讓巨大的佛像稍稍冷落。

顏絮翎翹了翹嘴角，問得漫不經心，卻將一室的空氣驀地抽離！

「若我是妖，你會殺我嗎？」這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