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謝檀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未雨綢繆的做一些事情,便惹來了這樣的禍事。
現在倒好,就算她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到京城,身後的這幾個人,恐怕也不能完整的回去了。
她不能因為以意孤行而害了另外幾個人的性命,便轉頭對他們說道:「能聯繫到鬼面嗎?我有話要給他解釋。」
四個人相視了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們從來不知道總部在何處。」
謝檀氣急,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將這一個烏龍事件解除嗎?她分明就為了找幾個幫手,現在倒是惹得自己一身騷。
慕容墨忽然笑了笑,「既然離不開,就留在我這吧,我會好好保護你。」
謝檀看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留在你的身邊呢?如果不回去的話,恐怕母親會知道。」
「你既然能夠安然無恙的出來,就定然有萬全之法,如果你現在起床的話,恐怕你自己的性命都不保,可是本王的身邊有很多護衛,到時候等這裡的真相查明,會跟本王一起回京,到時候也可保你無虞。」
慕容墨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謝檀一愣,大仇未報,她也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鬼面的人有很多,她也是知道的,就單憑這身後的四個人,恐怕沒有辦法一路安全的把她護送到京城。
想來想去,留在這兒恐怕是最安全的辦法了。
她便遲疑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多留幾天或許這幾天之內鬼面會派人來找我如果能夠說清楚,我也不想結下這個仇家。」
慕容墨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將她帶到末尾的房間,打開房門說道:「我的房間就在旁邊,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大聲喊叫我就會過來救你。」
謝檀微微的點了點頭,環顧了四周才發現房間布置的很雅緻,窗台上甚至還有一瓶開的正艷的花。
慕容墨笑笑,「出來之後知道你要來,所以就提前給你準備好了房間,希望你能夠住下來。」
「你派人打探我的行蹤?」謝檀不可思議的回過頭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我的手下只是看到了你出了京城,朝八里坡方向來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本王的,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是有一些私事要辦。」慕容墨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失望之情,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謝檀也懶得理會他,一步踏進了房間,揮了揮手,讓四個人都跟上前來。
房門在慕容墨的面前關住,謝檀回過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卻隱隱約約有種別樣的感覺。
她緩緩的在一把交椅上坐下,看著眼前的四個人訓練有素井井有條,便長嘆了一口氣,漫不經心的問道:「都叫什麼名字?」
那個年長些的男子,站出來,沉聲說道:「奴賤名平沙,這是落雁,這兩個小孩一個名叫韜光,一個韞玉。」
謝檀點了點頭,「還真是不錯的名字。」
她的眼睛又放在韜光和韞玉的身上,這兩個孩子明明看起來比她還要小几歲,可是卻像是一個四十多歲不苟言笑的老人一樣,一句話也不多說。
謝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是人便有是人的痛苦,便問兩人說道:「你們的父母呢?」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觸動到了他們心中的淚點,幾個人臉上皆有動容,韜光有些猶豫,似乎不知該說不該說。
謝檀見狀,故意虎著臉嚇唬他說道:「你要是不說,我就懷疑你對我其心不誠。」
這一番話果然是嚇唬到了那個叫做韜光的男孩,他期期艾艾的跪倒在地上,「奴在三歲時被賣,後來聽旁人說,父母賣奴的時候,只要了幾錢銀子,奴心中寒涼,也從來沒有回去過。再加之被賣已是記憶久遠,又被組織所圈禁,就因為曾刻意去尋找過奴的家鄉。」
「你們也是如此嗎?」謝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世界上有人是相門小姐,生來便是錦衣玉食,有人家境貧寒,為了一口吃的,竟忍心舍下自己的孩子。
韞玉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奴被賣的那一年,就鬧飢荒,被賣的孩子有很多,拉了好幾大馬車,有人在路上死去了,若不是有鬼面相救,我們恐怕早就已經沒有了活命的機會。」
幾人聽聞,皆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臉上皆有所動容,似乎是想起了傷心往事。
謝檀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幾張賣身契,放在燭火搖曳之下,「我買你們,不是想做什麼殺人的買賣,只是想未雨綢繆,扶持幫助我幾年而已,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還你們自由。」
幾個人聽聞此言,皆露出不敢置信的樣子,韞玉甚至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這是真的嗎?」
「是,最多不出五年。」謝檀冷眼看向前方。
「可我……可我也找不到自己家了,我能去哪兒呢?江湖之大,我也只有一身武功可以傍身。」韞玉隨即黯淡了下來,似乎又有些害怕,害怕謝檀不要她。
謝檀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平沙和落雁,他們兩個比起韜光韞玉,顯得要沉穩許多。
「你們兩個怎麼想?」謝檀笑著問道。
平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自小便被教導,誰以後成為奴的主子,奴必然一生效忠,現在您讓奴有自己的想法,奴不敢有。」
「是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你儘管說就好了,我不會強求任何人。」謝檀微微的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些人在沒有解決掉各種隱患之前,她是不會放心去用的。
「奴從來沒有想過奴不做死士或者是殺手該去做什麼。」平沙很肯定的說道。
此話一出,幾個人皆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道:「奴也是如此。」
謝檀無奈搖頭,他們大概是把這個當成對自己真心的試煉了吧,她也不想多做解釋,便將那幾張賣身契放在燭火之上,火舌吞噬紙張,化為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