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慕容墨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亮,坐在桌前,兩個人各夾起一端。
面的味道很香,並且分量也很足,吃的時候,甚至還能夠看到對方的眼睛。
尤其是這一碗面背後的涵義十分的深重,讓她不得不多想,彷彿要沉浸在慕容墨那溫柔如同潭水的目光之中,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用如此輕易的對一個男人另眼相待?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男人也是如此。
謝檀定了定心神,再抬起頭來,碗中的面已經少了很多,一根面晃晃悠悠的懸空在半空,若再吃下去,她定然是會和慕容墨相碰。
情急之下,她連忙咬斷了麵條,慕容墨儘力一吸,將剩下的麵條吸入口中,這才邪魅一笑,「這碗面和你一起吃,我才覺得有滋有味。」
謝檀聽聞此言,眼睛一橫,這才不滿的說道:「這碗面你和別的女人吃過了?」
慕容墨撲哧一笑,用手中摺扇勾住謝檀的下巴,「你吃醋的樣子可真可愛。」說完,眼中寫滿了滿足,似乎是對謝檀的反應十分的滿足。
謝檀白了他一眼,在聽慕容墨那樣說的時候,她心裡的的確確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亦不想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便白了他一眼,「我並沒有吃醋,你要是沒有別的話可說,那我們走吧。」
慕容墨聽聞此言,卻忽然拉住她的手,溫柔的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跟其他的女子來吃過這碗面,只是以前本王風流倜儻,有很多女子邀請本王而已,本王從不答應!」
謝檀抬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誰會在乎這個?」說完,心情卻突然有些大好,抬步朝著遠處走去。
慕容墨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給她黑暗乏味的生活中帶來了一絲趣味。
她呼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城中依然熱熱鬧鬧,可是卻沒有慕容墨的身影,她微微低下頭,心裡思緒萬千。
作為女子,她的一生註定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了主。
想起爹爹曾經說過要攀附皇子的話,謝檀就只覺得,前路茫茫,也不知身邊的人是敵是友,只有一個人孤獨的鬱郁前行。
附近民屋房舍里,土瓦牆邊伸出來一枝一枝的杏花,潔白如雪,在風中舒展著嬌嫩的花枝,右邊牆內則是幾樹燦若明陽的桃花,走在街上上,都能夠感受得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還有兩個老人家在門口擺放著一把藤椅,在上面悠閑的扇著羽扇,就算是使團被殺,也破壞不了這座城的安靜和祥和。
又走過兩條街,隱隱約約還能夠聞得到酒的香味,似乎是從更加遙遠的地方傳來,正應了那一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走了許久,才停在了那家驛站,她抬頭看了看幾乎已經燒毀的驛站東廂房,微嘆了一口氣,走進廢墟之中,左右擺弄了一番,這裡面所盛放的東西都似乎是原來的陳設,半天也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她有些失望,正欲抬腿離開,眼神瞥過街角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好像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從街角邊離開。
她正想著追上前去,腳下卻不知道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很硬,卻不像是木頭。
謝檀疑惑低頭,灰塵揚起,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正靜靜地躺在灰燼之中,散發著鐵器獨有的微弱幽冷光芒。
她有些疑惑將那塊東西拿出來,大約手掌大小,拂開灰塵,還能夠看得到邊邊角角雕刻著一些精美的花紋,中間隱隱約約好像有幾個字,但是因為被火燒化了一點,字跡恰好看不清了。
等會兒找到夜楚涼的時候再問他這塊令牌是不是他的吧,謝檀想著,用手帕仔仔細細的將那塊令牌包好,放在袖子中,這才放心下來,抬步朝著前面走去。
正過了一個街角,卻忽然看見鬼面,手中捧著一壺酒,走路有些虛浮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想跑?門都沒有!」
謝檀驚訝之餘,大抵是覺得他有些把自己的意圖弄錯了,便連忙說道:「我沒有要跑啊,你不是在帳篷里喝酒嗎?好端端的怎麼出來了?」
「我發現……發現你不見了……」鬼面醉眼迷茫,似乎在錯覺間,把往日和如今都搞混了,「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謝檀愣了一下,身子微微有些僵硬,雖然他戴著一張鐵質的面具,但是從眼洞的縫隙中能夠清晰的看得到他的深情。
她愣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來說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
鬼面抬起頭來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又漸漸迷離,「對呀,你怎麼會是她呢?」
謝檀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將鬼面扶到旁邊小攤販的椅子上,坐下要了一壺茶,給他倒了一杯之後,這才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沒什麼……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天涯傷心人的話而已。」鬼面呼嘯了一聲,端起茶杯仰頭喝下,眼神中恢復了幾分清明,「我方才似乎看到你在廢墟中在做些什麼。」
謝檀摸了摸自己袖口的鐵制令牌,一時之間倒也不打算拿出來,便旁敲側擊的問他說道:「你們盟中有沒有一種見令牌如見盟主的規矩?」
鬼面斜睨了她一眼,這才有些吐字不清,含含糊糊的說道:「你覺得會沒有嗎?」
謝檀瞭然的點了點頭,又連忙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令牌是什麼樣子的?」
鬼面神色迷茫的思索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說道:「以黃銅打造,上面刻有我的名字。」
黃銅?謝檀想起父親秀中的那個物件,分明就是以精鐵打造十分精美,不可能是用黃銅打造的,便也只好排除了鬼面,微微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沒什麼問題了,不如我帶你去落塌的地方如何?」
鬼面又喝了一口茶,這小攤之上的茶水都是普通的茶,並沒有解酒的功效,他搖搖晃晃的站直身子,大著舌頭說道:「這馬奶酒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多喝了幾杯就已經醉洶洶的了,回去之後定要和他們再喝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