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禮了。」男子抓過衣物,眉頭一蹙。
只聽得「斯拉——」一聲,裙子已經被扯成了布條。
注視著自己被撕毀的羅裙,陸菀蘅難得錯愕了片刻。
男子扯下白布后,猶豫了片刻,又低聲道:「姑娘可否迴避?」
陸菀蘅氣極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轉過身背對著男子。
「多謝。」
她聽到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不禁勃然色變。
「墨……」口中剛溢出一絲呼喊,男子便眼疾手快地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
陸菀蘅只覺得身後抵著的軀體結實得有些硌人,男子的氣息貼得極近,後背右下處卻突然有些溫熱。過不了多久,那種感覺越來越強,還伴著一些潮濕。
這時,她才嗅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陸菀蘅試探著奮力掙扎幾下,果不其然,男子發出一聲悶哼,鉗制著她的力道不由的鬆了幾分。
她抓住機會掙脫開他的桎梏,轉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氣。
男子腹部受了刀傷,傷口平整且深入,周圍撒了些粉末,血還未止住,順著傷口緩慢地湧出來。而她背後的那一片溫熱便是被血液浸濕的結果。
「你……」陸菀蘅忽的有些語塞。
男子飛快地纏上白布,給傷口做了簡易包紮。
夜裡四周皆靜,連樓下的蟲叫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盞茶時間過後,男子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順手將腰間的荷包丟給了她,留下一句「多謝」,開窗一躍便沒了蹤跡。
屋子內間只留下陸菀蘅與一件破敗的羅裙,以及滿床的血跡。
她揉了揉眉心,重生以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最初的軌跡。
視線停留在手中荷包之上,荷包上綉著「昀座」二字。
陸菀蘅只覺這荷包十分眼熟。仔細回想,才記起似乎在救她的那伙神秘人身上也看到過。
這男子,原就是那伙神秘人之一么?可他們究竟是什麼來路?這男子武功如此高強,又怎會受傷?
過了許久,她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長嘆一口氣,換下裡衣,又將羅裙在木架上奮力一拉,做出了被扯破的假象。
隨著哐嘡一聲,木架倒地,墨香在外間被驚醒,急忙趕了進來。
只見陸菀蘅抓著一件血跡斑斑的裡衣有些尷尬地站著。
「小姐!」墨香驚呼一聲,隨即目光一掃落到了床單上,「小姐來月子了!」
「小姐別怕,小姐這是長成大姑娘啦。」墨香比她年長一歲,自然懂得這些,見到這情景,忙嘰嘰喳喳地安慰著她,眉眼中卻是壓不住的喜意。
陸菀蘅見墨香沒多疑,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黑衣男子的事總算是有驚無險的糊弄過去了。
馬車又行駛了半月,按著車夫的說法,再趕半日的路便能到陸府了。
前些時候送去陸府的信件也有了回信,說是已經準備好了院落丫鬟,就候著她回府。
陸菀蘅想起前世居住的落香榭,是她嫡母秦佩君居住的院子,自她嫡母死後,張姨娘覺得晦氣便一直閑置著那院子,直到她回到陸府後,那院子便給了她住。
她隨手將信件丟在一旁,眼中劃過一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