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可真能耐啊
「沒有？」手上的力道不由加大，黎漾疼得眼淚都幾乎要冒出來。
陸遲墨冷笑，「都爬上了別人的床了，還敢說沒有，黎漾，你可真夠能耐的啊！」
「我真的沒有……」黎漾強忍著疼痛，替自己辯解，陸遲墨卻沒有聽她的解釋，陰冷的開口，「看來，你是覺得，我這個做老公的，沒有好好滿足你……」
想到他前幾次的折騰，黎漾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哆嗦著唇，喃喃的說道，「陸遲墨……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他「嗤」的一聲笑出聲，看向她的眼神，兇狠的彷彿要將她撕碎，「你既然敢挑釁到我頭上來，就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她不知道自己哭喊了多久，她的嗓子已經啞到說不出話。
事後，他仰在座椅靠背上抽煙。
她整個人蜷縮在副駕駛，衣不蔽體，滿身淤痕，嘴唇不斷抖動著，還在喃喃的念著什麼，他聽不清楚，也不想去聽清楚。
他連續抽掉了好幾支支煙，她還沒有恢復過來，她大概是真的被嚇住了，他打開車窗，丟掉煙蒂的時候，看見了她滿臉的淚水。
原本卷翹的睫毛，也濕濡成了一片。
他的心狠狠顫了兩下，他伸手又摸出煙盒，發現裡面已經沒有煙了，心裡瞬間很是煩躁。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自己放在後座上的西裝拿起，扔在了她的身上，發動車子回家。
途中兩人一言不發，陸遲墨偶爾能聽到她小聲的抽泣，他覺得心裡更煩了，便打開了車窗吹冷著冷風。
風呼呼的聲音掩蓋了她的抽泣聲，他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
車子很快開回了別墅，陸遲墨先下了車，然後幾步繞到了副駕駛，拉開了車門，「下車。」
黎漾還蜷縮在位置上，沒有動靜。
陸遲墨的清冷的聲音帶上一絲厭煩，「怎麼，還指望著我抱你上去？」
黎漾坐起了身子，臉上的眼淚已經幹了，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迹。
她動了動唇，扯出了一抹慘淡的笑，「不敢勞煩陸先生，我自己會上去。」
說罷，厭惡的丟開她的西裝，穿著破爛的衣服，強忍著疼痛上了樓。
陸遲墨半倚靠在車門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處。
漂亮的桃花眼眯了一度。
呵！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黎漾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爬進了浴缸。
想起先前的一幕幕，她覺得有些恥辱，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她的乞求、她的眼淚、她的哭喊，他統統都無動於衷，在他的眼裡，她不該有尊嚴，不該有反抗，不該有任何情緒。
因為她，沒有資格。
因為她，是他花了重金買來的替身，
十億零三十萬，黎漾苦笑，她這個替身還真是值錢。
房間里的浴缸很大，黎漾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完完全全浸泡在了舒適的熱水裡……
多餘的水漫出浴缸，嘩嘩啦啦的流到了地上。
黎漾屏住呼吸，浴缸的水逐漸恢復平靜。
她試著緩緩睜開眼，透過波光的水面，不太清晰的看到了浴室淺灰色的吊頂，黎漾覺得，她的內心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平靜……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在陶家村時，她總愛和別人這麼玩，大家憋著氣在水裡，比賽誰憋得最久……
她似乎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因為父母都忙，沒空管她，所以每學期的假日，都會去A市鄉下外婆家度過。
那時候她可調皮了，屬於那種不打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的類型。
特別是一到夏天，她就跟著村裡的小夥伴，上山打鳥，下河捉魚，完全沒有一點女孩子氣。
陶家村，天很藍，河水也很清，沒有大城市的污染和霧霾，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那裡度過的。
她的初晨哥哥，也是在那裡認識的。
他是外婆鄰居家的孩子，第一次見到他，他就站在門口對他微笑，他的笑那麼溫暖，一如他的名字，初晨。
她被他的笑容給震撼了，她覺得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就像童話故事中的天使一樣。
他與她腦海里一直縈繞著的那個模糊身影重疊了，那個身影她曾經找了又找，尋了又尋，那一瞬，她知道，她終於找到了。
從那以後，為了見到他，她就經常去他家串門，阿姨每次都很歡迎她，還給她做好多好吃的。
她吃得狼吞虎咽，而他，總是溫柔的揉著她的頭髮，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對她說，「吃慢點，別咽著了。」
他和她不一樣，他是個很喜靜的男孩子，他從來不跟他們一起玩，只是每次在她弄得髒兮兮的時候，幫她洗去滿身滿臉的泥巴……
只是每次在她摔傷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藥……
只是每次在她哭鬧的時候，將她攬入懷中，哄著她，安慰她……
他只比她大兩歲而已，卻一直對她處處關照，把她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來珍愛……
十二歲那年，她終於鼓起勇氣對他說，初晨哥哥，等漾兒長大后，你娶漾兒好不好……
他彎起了眼笑，那一瞬，她想到了四個字，清風霽月。
他說，「好啊……等漾兒長大了……初晨哥哥娶你……」
她高興極了，朝他伸出了尾指，「那我們拉鉤鉤哦~誰變誰是小狗~」
他們定下了一生的約定，可他卻在她十五歲那年，消失了……
毫無半點徵兆，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她怎麼找也找不到，她怎麼哭喊，他都沒能再回來……
初晨哥哥……
你當初為什麼要丟下我……
見到慕初晨，其實她最想問他的，便是這個問題，只是她不敢，她怕聽到了讓她傷心難過的答案……
黎漾在水裡眨了眨眼，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頭頂站了道模糊的身影……
陸遲墨？！
黎漾一下子慌了，有些憋不住氣，雙手撐著浴缸，準備起身。
然而她剛冒出了個頭，還沒有來得及呼吸空氣，便被一隻大手有力的按回了浴缸……
整個人重新沉入了水裡。
耳膜響起一陣尖銳的轟鳴，她只覺得要窒息一般強行呼吸，水水從鼻腔嗆入了肺里，她難受極了，感覺到整個肺都要爆炸了一般。
她在水裡撲騰著掙扎，直到感覺到意識模糊的時候，她又被人從水裡拎了起來，丟到了床上。
「咳咳……咳咳……」黎漾雙手攥著被子咳得喘不過氣來，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
「下次再想死的時候，不妨告訴我，我會幫你……」
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隱隱帶著一絲憤怒……
「咳咳……咳咳咳……」黎漾很難受，她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不斷的咳著……
這個惡劣的男人……
在她將要失去意識的那一瞬，她真的以為，他想要淹死他。
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麼？她大概是在想，淹死就淹死吧，反正她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可是現在清醒過來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如果她真死了，母親的病大概又會犯吧，到時候，母親也活不下來，
就算是為了母親，她也得忍……
即使忍無可忍，她也得重新再忍。
黎漾過了好一會兒才基本止住了咳嗽，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像條死魚般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
陸遲墨就坐在她床邊，面對著她抽著煙……
青白的煙霧將他輪廓優美的五官拉得模糊，卻依然氣質高冷，帶著與生俱來般的矜貴。
黎漾偏過了頭去，不想看他。
因為他長了一張會騙人的臉。
陸遲墨伸手掰過了她的臉，冷漠的開口，「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做這種蠢事，你想死，給我死遠點。」
死？！她什麼時候想死了……
明明就是他想淹死她……
不對。
黎漾忽然反應過來，難道，他剛剛以為，她想自殺？
呵呵……
真是好笑，她好不容易熬過來，她為什麼要死？
陸遲墨收回了手，指尖夾著的香煙冒出繚繚輕霧……
他說，「明天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