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 自以為是

周建安辭職了，周昊也從銷售公司退了出來，加上前不久周堯也因為私人的原因辭去了副總的職務。

如今的國能集團已經沒有周家的身影。內部都知道周家這是得罪了歐陽家，已經被連根拔起。

原來投身在周家門下的中層與高層如今是避之不及，生怕和周家沾上半點關係。

宣傳部門一直想在周家的作風上下工夫寫出一些文章來抨擊過去十年周家對國能集團的危害，後來才發現寫無可寫，那麼莫須有的文章都被打了回去，相關的責任人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不過還是有一大批想拍馬屁卻不知道從何拍起的人前撲後繼地衝上去一陣亂拍。

這也充分說明人失勢之後的現實。

如今的周家已經沒人待見，而這家卓越集團的老闆還這麼的不知道好歹。

柏光祿也是有架子的人，雖說他與方長的私交不錯，但是在面子工作上，方長今天不在場，這是讓外方貴賓難堪的舉動。

就算不看在外賓的面子上，他一個南方局正局級局長親自過來了，難道就不能親自迎接？

這也就是方長，換了別的人，柏光祿早就爆炸了。

柏光祿沒有意見，不代表下面的人也沒有意見，鐵了心的要給伯光祿等人找回面子，所以張口陰陽怪氣地就來了一句。

趙雅的臉色當場就不好看了。

只不過俄方代表第一時間擺手道：「趙女士，完全沒有關係，我們願意等周總和方總。」

趙雅馬上笑道：「各位一路辛苦，今天中午就委屈各位在三機廠的食堂用一頓便飯，午餐過後，相信我們周總就應該會過來了。」

本來事情到這個地方就應該打住偏偏有人不消停，冷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周總還這麼分不清輕重緩急？照我說……」

「你誰啊？照你說？」趙雅當場就炸了，「這是什麼場合，你什麼身份？有你說話的權力嗎？你是俄方代表還是南方局代表，搞不清狀況。」

「你……你……」

那人臉都綠了，誰也沒想到趙雅這麼不給他們面子，好歹也是南方局來人。

南方局？在趙雅的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

柏光祿是真沒想到卓越現在下屬一個三機廠的廠長就已經牛比到這個地步。

趙雅什麼人？那是在國企里待了很多年的老人了，她知道什麼叫按資排輩，她也知道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兩個字，關係！關係就決定了在這個企業里的走高走低，別說科級，就算是處級的廢物也是一抓一大把，柏光祿牽幾條狗出來在她趙雅面前耀武揚威的？沒睡醒吧小子！

說到底，趙雅對他們本來就有承見，憑什麼給他好臉子，趙雅冷哼了一聲，掃了眾人一眼，「卓越每天都很忙，有自己的生產任務，更有自己生意上的夥伴要接待，至於無關緊要的人，我們通常是沒有時間也不會有那個心思去奉承的，要想在這裡擺架子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你……你一個廠長，這是什麼態度，我告訴你，你們周總……」

「柏局長，用不用我給周總打個電話，讓她親自跟你解釋？」趙雅打斷那人的話，直接問柏光祿。

柏光祿老臉一紅，擺了擺手道：「不用，周總在忙就讓她忙，再說了，今天我們是陪著俄方的外賓來的，頂多算是個領路的，又不是主角，趙廠長看著安排吧！」

趙雅不是個虛榮的女人，但是現在這一刻的感覺真的非常爽，當初和方長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時候，就只顧著享受被他拱的滋味，哪曾想過自己還能混到一廠之長的位子上來，更重要的是，南方局的領導居然對她客客氣氣。想想當初每當聽到有工作組來檢查，就要搞各種應付的差事，什麼打掃衛生，填補記錄，還得在那幫子自以為是的東西面前點頭哈腰的陪笑，再看看現在，趙雅要是不高興，直接讓保安攆人，自取其辱的東西。

看到局長都吃了癟，下面的人當然不敢再多半句嘴，趙明看了文雯一眼，這兩口子心中明白，他們害怕可不是因為周芸怎麼樣，而是周芸背後站著的方長實在太恐怖了。

短短的一交交鋒，老毛子才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只知道所謂的員工餐廳會不會太豪華了一些，居然是自助餐。

南方局的人以為這是知道外方的人要來，故意用來充當門面的，可是看看人家這三機廠的員工，一個個淡然自若的樣子，在每一道菜前一掠而過的目光，這樣的自信與隨意，必定是每天都面對著幾十個菜，早已是習以為常。

再想想南方局下屬的處級單位食堂，一到中午開飯的時候，成群結隊的人就像狗搶屎，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插隊的，私帶包盒打包的，嫌東嫌西的，還有滿嘴髒話罵罵咧咧的，醜態百出的樣子跟人家的食堂一比，簡直都抬不起頭來。老毛子好酒，不過今天中午沒有酒，但是一頓飯吃下來，那也是非常的歡快，對於中餐，他們從來都不會拒絕。

看到老毛子如此歡快，柏光祿頭疼得厲害，早不早地就走出了食堂，插著腰生悶氣。

就在這時，趙明跟著出來了，「聽聞柏局和方長私底下的關係不錯，為什麼這個時候有些不高興呢？」

柏光祿嘴硬，「沒有不高興，裡面有點悶，所以出來透透氣！」

趙明笑了笑，說道：「柏局，到了你我這一步，其實有時候心裡很清楚，國能的發展遇到瓶頸了，所以我們需要改變，那麼具體應該從哪兒改變呢？思想上！」

柏光祿聽得心中一動，看著趙明問，「趙局，思想上改變什麼呢？」

「甘當綠葉，甘為鞍前馬後，合作共謀發展，才能有更美好的將來！」趙明認真道：「我們啊，就是優越感太強了，固步自封，才淪落到眼下的地步，你瞧瞧老毛子對他們的態度，再想想他們今上午對咱們的態度，時代不一樣啦！」

趙明的話，讓柏光祿深思了起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架子端得太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