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 墜落

汽笛的轟鳴是在提醒前方航道挪出位置來，巨艦馬上要泊向碼頭。

一天一夜之後，馬上要靠岸了。

「方長，這次真的辛苦你了。」

方長看了看楚雲，笑道：「老哥，辛苦的是你，歲數也不小了，老來得子，有時候多陪陪老婆和孩子。」

楚雲老臉一紅，嘆道：「當初施嵐的爸爸把我從國外接回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是清閑不下來的，這都是命！」

陸地在海平面上出現，楚雲突然問，「方長，你給我句老實話，柳冰她在島上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方長笑著點頭道：「楚老哥是什麼意思？」

楚雲嘆了一聲，「方長，這次的裝備試驗成功之後，我很想知道下一步你準備拿出什麼東西來，要不要提前給我來個心理準備。」

方長搖頭道：「這次真沒有了！」

聽到方長的話時，楚雲的心裡有些難過，不是失落，而是難過，就像永遠都會看不到方長了一樣。

楚雲神色嚴肅，好長時間過後才說道：「武教授讓你有時間勸勸柳冰，學校里的碩博連讀名額已經為她準備好了，別一氣義氣用事，耽誤了自己的未來。」

柳冰沒有跟方長開玩笑，大學畢業，她要回洪隆教書，就算沒有教師資格證，她就算帶補習班也能混一口飯吃。

這一次，方長並沒有勸她，而是由著她的性子來。想想柳冰這十九年，不靠譜的父母，弟弟嗷嗷待哺，她從來都沒有任性的理由，如今終於到了自己可以做主的時候，憑什麼再為別人的人生來賭上一輩子呢？

這恐怕是方長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後悔的事情，所以，他不會再去勸柳冰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對好來說實在不公平。

「楚老哥，由著她去吧，每個人都有堅持的理由，當然也需要放棄的勇。」

聽到方長這話時，楚雲也就不再勸說半句。只希望柳冰那丫頭理智一點，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大好天賦。

方長看了看時間，再看了看天空，然後轉過頭看著一眾已經穿戴好裝備待飛的實驗人員，說道：「最後一次考核任務，涉及到裝備使用率與事故率及折損率的評估，從艦載到登陸地點四十公里，安全著陸之後，完成所有實驗。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聽到眾人整齊的回答之時，方長也把頭盔戴在了頭上，檢查各部位設備及儀器，確定正常運轉的瞬間。

再次確定時間，「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十一道身影衝天飛起，朝東北方向以時速八十公里飛行！

同一時間，一陣車隊沿環島公路開始朝島東面的第二監獄運送即將收監服刑的重型犯人。

自從昨天宣判之後，這個強女干殺人的兇手一直處在一個心情大好的情緒之下，死緩等於不死，二年後轉無期，無期變有期，運氣好的話，花錢疏通一下，也許十五年之後，就出來了。

雖然十五年也是一個漫長的時間，總比被敲腦袋強吧。

看看車窗外的陽光，喜人！失去的自由遲早會回來的，隔著鐵絲網看看著窗外的大海，數個黑點正在快速地接近著。

他很好奇，這些黑點是什麼？隨著黑點越來越近，他終於看清楚了，原來是人，可是……人怎麼會在天上飛呢？

事實上是可以飛的，只不過還處在保密階段而已，方長低頭看了一眼車隊，時間掐得剛剛好。

砰！

一聲細微的響聲從方長的腳下響起，動力缺失，整個人帶著慣性像一顆炮彈似的朝環島公路上的急彎飛了過去。

「方長……」

施嵐一聲尖叫的時候，小強大叫道：「施嵐，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

施嵐深吸口氣，不敢分心，眼淚奪眶而出的瞬間，看到方長自救的氣囊砰地一聲彈了開去，瞬間變成一顆透明的球，軟著陸的剎那，一輛警車朝左猛打方向，車身橫移，掛著岸邊的路基，最終屁股朝下，轟然墜入大海。

前一秒還在兩眼出神的犯人，后一秒絕望地失重，眼珠子放大，雙手朝上狂揮的瞬間。

轟！

一聲巨響，車身的玻璃震得粉碎，海水猛灌。

就在這時，方長從氣囊當中鑽了出來，朝路邊狂奔，一個魚躍，飛身跳入五十米懸崖，如魚慣入海，潛入水中，手裡的刀斬斷駕駛室里的安全帶，將主駕和副駕拖了出來，兩人好在都是會游泳的人，隨著浮力朝水面上沖了上去。

此時的方長雙手吊著車身，看著個雙手帶著銬子大口嗆血，還在拚命掙扎的犯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憑什麼要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憑什麼讓你活著？

他在黑暗掩蓋的那一刻，在方長的臉上看到的是死亡的笑容，嗆出兩口大血泡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生命的特徵。

直到這一刻，方長才滿意地撒了手，朝那光線充足的海面踢蹬著腿衝出水面。

哈……

姚瀾深吸了一口氣，淚花一閃，坐在梁梅的墓碑前輕輕地擦拭著她的臉，笑道：「梅子，善有沒有善報，我不知道，但是惡，一定有惡報，不然的話，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有什麼懲惡揚善的人呢？」

話音剛落，颳起一陣旋風來，就像有人輕輕在拂動著姚瀾的臉一樣。

就在這時，江豪伸手牽著姚瀾的手道：「我們結婚吧，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但是這一刻我深愛著你，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姚瀾大哭的時候，江豪把戒子戴在了她的手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完美，沒留一點的遺憾。

南沙市第一醫院，方長剛接受所有一切的檢查，各方面體征都處於一個正常值，沒有問題。

施嵐一直看了方長很長的時間，突然問，「你的裝備為什麼會出問題？」

方長搖了搖頭，「不是特別的清楚，可能只是特別的機械故障，等送回巨石經過專業檢測之後應該能有一個具體的說法，不過這數據也可以充分證明裝備的可靠性和安全性，不影響軍方的採購。」

施嵐冷冷地說道：「方長，你沒有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早就做了什麼準備？這一次的墜落是你策劃的對嗎？」

「我為了什麼呢？」

施嵐就是一種感覺，所以她回答不上來，不過當她看到氣沖沖的劉國川來到醫院的時候，好像猜到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