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1 命運的審判

「老闆，他們安全到了，我們的人都被安排了！」

天亮的時候，歐陽建雄得到這一條消息時，整個人的精氣神泄了大半，往沙發上緩緩地坐了下來，捂著自己的臉猛地搓了一把，浮沉幾十年，榮華大半輩子，呼風喚雨，沒想到最後卻落到這般田地。

林震！

就是他！

歐陽建雄拿他當最親近信任的人，沒想到到頭來，是他出賣了自己。

「林震在哪裡？」

「跑了，昨天晚上解決了幾個看守他的人，連夜跑了！」

歐陽建雄的牙都快咬斷了，「跑了不會抓回來嗎？」

「不能抓，也抓不到！」

「怎麼回事？」歐陽建雄凶神惡煞的樣子，嚇是屬下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他布置了半輩子的東西到最後卻毀在了林震的手裡，不把他碎屍萬段，又怎麼能消心頭之恨？

屬一猶豫了半天，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他……他跑到那裡面去了，尋求庇護，這已經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要是鬧大了，搞不好要上升到另外一個層面。」

「哈哈哈……」

歐陽建雄雙手一張放在沙發的扶手上，長長地嘆了一聲，「我以為是栽在了林震這個叛徒手裡，沒想到從一開始就被人家給算計了。好啊，好啊，林震這顆棋子一直都是人家的暗子。」

歐陽建雄嘆了一聲，真是服氣了，他從一開始相信的人其實就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而且這一次他跑到那裡面，是故意想把事鬧大，然後就有了一個不得不公開的理由，順勢就把他歐陽建陽這些年所做所為一股腦地全都給倒出來。

不錯！幹得漂亮！一盤大棋把所有的人都給圈了進來。

輸了！徹底地輸了！

歐陽建雄在這裡呆坐了很長的時間，從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像在等待什麼，得到的確是精神上的折磨。

其實他也知道，是那個人故意的。

於是再到天明的時候，葛輝宏不顧一切的阻礙，走進了這間暗淡的屋子裡。

「來啦！」

葛輝宏點點頭道：「你在等我？」

「他怎麼不來？」

葛輝宏想說你不配，可還是改口道：「幾年前開始，他在每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天，真的很忙也很辛苦。」

「哈哈哈……咳咳，我也希望這麼辛苦！」

葛輝宏笑了笑，並不說話。

歐陽建雄站了起來，將那銀髮往頭后一抹，「如果當初我選擇的是你，結果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你的失敗在你自身，和你選擇誰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得到這個答案時，歐陽建雄再是一笑，「我知道了，結果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所有人都是他的唄。」

看葛輝宏還是不說話，歐陽建雄朝外走了兩步，頓時又停了下來，「對了，罪名是什麼？」

「嗨！別鬧！」葛輝宏苦笑道：「你的罪名多到拉出去槍斃都不喊冤，我也懶得再跟你一條條地讀了。走吧，很多事還得靠你親自交待。」

歐陽建雄長長地嘆了一聲，在葛輝宏將窗帘布給全部拉開的那一瞬間，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讓他眼縫之中的眼神滿是不舍。

最後再看一眼，終於走了出去，沒有頭套，也沒有鐐銬，外面的人都看著，有的解氣，有的驚恐，還有的後知後覺。

總而言之，歐陽建雄的崩盤就在一夜之間，讓太多人沒有料到。

一年後！

那個中年男人站在茫茫大草原上，雪剛開化，風吹得像刀子。這裡是他待了很長時間的地方，當年雖然適應，如今也有些撐不住。

有人替他撐傘，他輕輕地嘆了一聲，葛輝宏手裡一張剛收到的文件遞了過來。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葛輝宏的罪狀。

「每一條都是死罪！」

中年男人搖搖頭，嘆道：「他不能死，死了太便宜，我要讓他讀書看報，每一天都知道這個國家的發展，讓他知道沒了他們這幫蛀蟲，欣欣向榮不再只是一個夢。」

「那麼用哪一條呢？」

「國資流失這一條吧……土國投資騙局這一條是怎麼回事？」

「卓越和國能去國外投標油汽田開發，被騙了，光是這一個項目就砸進去三百多個億，目前葛輝宏還沒有交待。」

「卓越？哼，這還有什麼好交待的，方長那小子搞出來的唄。」中年男人笑道：「去吧，把這事辦了，我也該去見見他了。」

葛輝宏點點頭，「我馬上交待老劉去辦！」

中年男人看到葛輝宏離開，再對身邊的小年輕說，「沒下雨，也沒下雪，為什麼打傘？」

「替您擋風！」

「錯了，是我應該替你擋風，替你們擋風。」

年輕人被批評了，卻興奮得臉通紅，把傘收了起來，自豪地站在他身後一點，激動萬分。

都城第四醫院！

寬大的單人病房當中，方長單靠著床頭正在翻看著這幾天的新聞。

篇幅最大的就要數歐陽建雄被叛無期的消息，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好消息，卻也能讓他開心一陣。

方長的笑容還是那麼淡，不過卻比之前看起來開朗了許多。

方長沒有死，確切地說，他知道自己不會死，因為那一刀捅到什麼地方，捅多深，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雖然搶救過程很兇險，幾次差點沒救過來，但是方長還是堅信自己不會死。

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四醫院呢？而且是在都城！要知道京城有那麼多的醫院，隨便扔一家也比四醫院「安全」，那個人怎麼會放心把他放在這裡？

這就是葛輝宏的功勞了，方長吃藥是一直被告知的事實，既然沒死，那就得接受治療，葛輝宏和方長達成的協議是，方長保那個人的安全，葛輝宏把方長弄到這家醫院來。

於是，他們都實現了自己的承諾。

「精神病院果然是個避難的好地方！」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方長扭頭看了看這個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打趣道：「日子過得不錯，都長胖了！」

「每天都吃，又不怎麼運動，怎麼不胖？」

方長笑了笑，不再說話，畢竟他父母因這個人而死，不管出於什麼願因，都不應該有一張好臉子。

「一年了，你還要打算在這裡住到什麼時候？」

方長笑道：「住到什麼時候不得看你點頭，你不發話，我不敢出去，也沒人敢放我出去，要是我真出去了，你就不怕我跑了？」

「巨石科技、方文動力科技、卓越、孚能、工業鎮少婦食品、臨居置業……這麼多產業牽絆著你，你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