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婆

回到公寓的時候，公寓里依然燈火通明，安然沒睡，半靠在沙發上敷著面膜看電視。聽到許諾開門的聲音，她抬頭說：「怎麼這麼晚？再等一會天就亮了。」

一眼看到許諾紅腫的嘴，安然起身問道：「誰欺負你？我幫你報仇。」

許諾咬牙切齒：「送一位醉酒的先生回家，路上被狗咬了。」

說完，許諾往洗手間走，安然嬉笑著攔住她，八卦的問：「那條狗帥不帥？帥的話就不吃虧。」

許諾怒目瞪著安然，安然吐吐舌頭，關了電視回自己的卧室了：「快點睡吧，這麼晚了。」

許諾在廁所里刷牙一直刷到牙齦疼，才漱了口回卧室。

發工資的時候，許諾帶著兩萬到了雲姐的辦公室。雲姐正在抽煙，看見許諾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香煙遞給許諾。

雲姐抽的是女士香煙，煙盒漂亮，香煙也是細細長長的帶著優雅。

許諾沒有接，把一萬二放到雲姐面前，誠心誠意的說：「雲姐，謝謝你。」

「諾諾，別傷心，花幾萬看清楚一個男人，絕對不虧。你不要傷心，就當是花錢消災，別難受了。」

雲姐對她和趙青銘的事情很了解。

許諾笑笑：「就當我是眼瞎，沒什麼好傷心的。就是覺得很感激你，真的謝謝你，雲姐。」

雲姐起身拍了拍許諾的肩膀：「好了，去上班吧。」

看了下時間，雲姐也出去領著手下的幾個姑娘去試台。

領班把她安排在8086，許諾其實不願意到上面服務的。上面那些客人，很有錢，但是也真的難伺候，一個不慎就要闖禍的。

但是領班的安排，她一個服務員也不好提異議。

到了8086，安然正站在前面唱歌，看到許諾，微微笑了笑。唱完歌之後，安然坐到最中間的男人身邊，聲音嬌軟嬌媚：「我唱的怎麼樣？」

包廂里煙霧繚繞，三個男人坐在真皮沙發上，只有中間的秦先生許諾見過幾次，她對秦先生的印象不錯。

長得好看不說，為人儒雅，很有紳士風度，帶著一股大家的氣質。

秦先生輕聲笑了笑，嗓音低沉沙啞的說：「好聽。」

許諾很少看安然這樣發自內心的高興的笑顏，她知道，安然是動了真情，她喜歡這個秦先生。

但是許諾始終覺得，秦先生不是安然的良人。

畢竟，他已經有了家室。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許諾第一次認識到老祖宗的智慧。

和秦先生一起來的兩位男士，也是紳士文雅的人，對身邊的小姐也帶著一份尊重，沒有過分的動手動腳。只是聊聊天，做些無傷大雅的小遊戲。

許諾也只需要倒倒酒，不用費心應付他們為難的要求。

結束的時候，秦先生還給了許諾一千的消費，這錢算是來的輕鬆。安然向許諾眨眨眼，嬌笑著跟著秦先生離開了。

許諾收拾好包廂里的雜亂，換好衣服，走出人間天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凌晨兩天的時候，許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吵醒了休息的許諾。

許諾摸過手機，怔怔的看著上面的號碼閃爍，第一遍她沒有接。第二次再亮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接通了。

放在耳邊，許諾沒有說話，安靜的等著對面的人說話。

「是小諾嗎？我是你外婆隔壁家的安姐。」

許諾皺眉問道：「安姐，怎麼是你？我外婆那？」

她還有一個外婆，但是很多年以前，外婆就不要她了。

外婆當年討厭她媽媽坐小姐，當人小三，把她媽媽趕出了家門，不肯認這個女兒。許諾媽媽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她去了許家。

在許諾的心裡，外婆也是害死媽媽的兇手之一。

當年從少管所出來，許諾曾經回過一次外婆所在的那個小村莊，但是還沒進門，就被外婆趕走了。

許諾一直想，要是當年她執意留在那個小村莊，和外婆相依為命，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出賣尊嚴才能換來生活？

這份單薄的幾乎不存在的血緣關係，許諾從未迴避否認，畢竟她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是始終的，外婆不肯承認她。

「小諾，你外婆住院了。我和我男友一起把她送到了縣醫院，但是醫生說很嚴重，這裡治不了，要去大醫院，怎麼辦？」

「病了？」許諾坐起身，扭亮旁邊的小檯燈，「外婆什麼病啊？安姐你慢慢說。」

「就是你外婆不知道怎麼摔了一跤，眼睛就看不見了，醫生說要動手術，還有她的心臟不太好。小諾，具體的我也不會知道，明明平時你外婆身體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