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要努力實現諾言來彌補從前吹過的牛。
榮譽握住刀柄,心裡驚駭莫名。這是怎麼回事?又是誰把刀放到自己箱子里的?家裡人是不可能的,而且這把刀不是在派出所嗎?鎖在保險柜里的刀不可能自己跑到箱子里去,真是太奇怪了,難道又是靈異事件?哦,天哪!不知道這把刀還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不行,得把刀藏起來,還好,這把刀不是太長,應該容易窩藏,這傢伙不是菜刀,是兇器。
榮譽在宿舍里四處尋找隱秘的地方,可宿舍里除了雜亂就是雜亂,根本找不到一塊可以藏這玩意兒的地方。榮譽掀起自己床上的鋪蓋,把刀放下,然後蓋好,可平整的床面總是鼓起一塊,一看就知道下面有東西。這可怎麼辦?
榮譽又把刀從鋪蓋下拿出來在手心裡拍擊著,就這麼點地方還住著四個人,真沒什麼好地方藏這東西。榮譽又在四面的牆壁上搜尋著,希望能有個牆洞藏下這把刀,可雪白的牆壁上除了美女、史泰龍、周杰倫的畫像外,只有掛在牆上的一把紅棉吉他,那是章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榮譽盯著那把吉他好一會兒,慢慢走過去,從牆上把吉他摘下來,拿在手裡,突然眼前一亮。嘿嘿,把刀藏在吉他里,誰能想到?想當年,諸葛亮擺空城計的時候,在城頭上彈琴,擔心自己彈出的琴音不穩,被司馬懿聽出破綻,就在琴中藏了一把劍。當司馬懿來到城下,聽出諸葛亮彈出的琴音沉穩祥和,絲毫沒有恐懼不安的意思,遂判斷出城中埋伏很多軍隊,害怕中了埋伏,立刻撥轉馬頭落荒而去。今天小爺也效仿諸葛先生來個琴中藏刀,但願能逢凶化吉。
榮譽快速地旋下六條琴弦,把刀探進琴孔中試了試,根本放不進去,因為吉他共鳴箱里有木架,阻礙了刀的放入。此時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再耽擱下去就要遲到了。不管了,放不進去也得放,大不了把琴給廢了。榮譽握著刀把,把刀尖使勁往琴里戳去,沒想到刀異常鋒利,戳入琴架像戳豆腐一般,整個刀體很快沒入了琴中。榮譽又把刀把隱藏好,刀把正好卡在琴架中,紋絲不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琴中藏了一把刀。這時上課的時間到了,榮譽急忙裝好琴弦,掛到牆上都沒來及就抓起一件外衣,出了寢室,向教學樓跑去。
剛跑到二樓,上課鈴就響了,榮譽心裡一急,加快了腳步。當他上氣不接下氣跑到教室門口時,班主任邢少霞已經開始講課。
「MayIcomein?」榮譽大口喘著氣用英語報告。邢少霞是英語老師,她教的學生都要求在她的課上用英文回答問題。榮譽剛來的時候很不習慣,而且根本不甩她這一套,依然我行我素,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中國人不放洋屁來和邢少霞叫板。可今天榮譽沒有放肆,用很標準的英文喊了報告。邢少霞連頭都沒轉一下,竟然用中文說道:「遲到了就站在門口聽課。」說完,拿起教桿在講台上敲了一下:「同學們繼續上課。」
「嘿!我說哥們兒,這老娘們兒今天又發什麼神經?讓九少在門口罰站,這成何體統?」坐在最後一排的章程低著頭小聲地對身邊的劉少華道。正打算進入瞌睡狀態的劉少華,立刻打起精神:「啊?那老娘們兒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反正她就看九少不順眼。這次學校沒把我們開除,她就心有不甘,總想找機會再黑咱們一把,我們要讓九少小心一點,不能讓她再抓住把柄。」劉少華小聲地說道。
「你就會馬後炮,你怎麼不早警告九少讓他注意?現在不是晚了嗎?唉,九少會如何回應那老娘們兒?少華,你猜九少會不會扭頭就走,不上課了?」章程看著教室門口一臉尷尬的榮譽對劉少華說道。
劉少華正猶豫該如何猜測,在他們倆前一排的葉進突然轉過頭道:「我猜九少他一定不會走,不信我和你們打賭,他會一直站在教室門口。」
邢少霞繼續上著課,沒有像往常那樣留心下面嘀嘀咕咕小聲說話的人,而是一直留意著站在門口的那個壞小子有何異動。她本以為那壞小子在門口呆不上幾分鐘就會偷偷溜走,那麼她就有機會再整他一回。可半個小時過去了,榮譽還是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而且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真是怪事兒,難道這壞小子被自己制服了?不敢耍花樣了?這次該邢少霞沉不住氣了,咳嗽兩聲停止了講課,轉過身對教室問口的榮譽說道:「下不為例,進來上課吧。」榮譽點點頭走進教室,經過邢少霞身邊的時候居然還小聲地用英文說了一聲謝謝。
「希望你吸取教訓,今後別再遲到。」邢少霞在榮譽背後大聲說道。榮譽聽到邢少霞在背後大喊,突然停住了。邢少霞嚇了一跳,急忙閉嘴。榮譽在講台前站了大概四五秒鐘,忽然轉身向邢少霞走過去,上了講台。章程一看,連忙拉了劉少華一下,緊張地注視著講台上的榮譽說道:「壞菜了,九少今天又要出幺蛾子,快想辦法制止他。」
榮譽站在講台上,一動不動死盯著班主任邢少霞說道:「邢老師,我不知道以前在什麼地方得罪過你,讓你這樣看不起我。難道你真認為我爛泥扶不上牆?到了朽木不可雕啄的地步?從現在開始,我要證明給你看,總有一天你會以我為榮,請邢老師一定記住我這句話,我要努力實現諾言來彌補從前吹過的牛。」榮譽說完,下了講台,大步向後排走去。
邢少霞愣住了,她從沒見過這樣大膽而不知羞恥的學生,所做的事兒都讓她琢磨不透:「榮譽,你既然敢說大話,那好,你可知道我的學生里有博士,有碩士,有政府官員,有企業高層,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些什麼讓我以你為榮。」
已經在章程身邊坐下的榮譽淡然一笑道:「那不算什麼奇迹,我要創造奇迹。」榮譽此話一出,滿座皆驚,議論之聲轟然響起。有人罵榮譽傻B,有人說榮譽腦袋進水了,更多的人是對榮譽嗤之以鼻,只有很少數人對榮譽充滿欽佩,其中還包括他的死黨在內。榮譽對同學們的議論榮辱不驚,滿不在乎地坐在那裡。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僅僅兩年後就再也沒有人懷疑榮譽說的話。此時后話,暫且不提。
下課之後,同學們紛紛走出教室,章程三人立刻就把榮譽圍住了,眼神里都透著疑惑。
「怎麼了?看到帥哥也不至於這樣眼神怪怪的。」榮譽滿臉戒備地看著三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要被這三個傢伙輪了似的。那三個傢伙都沒說話,只是用充滿凶光的賊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用盡了所有視角來觀察榮譽。眼神中透露出這哥們兒今天太反常了,還沒做什麼就足以驚天動地,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榮譽本來坐在那裡臉色不變,穩如泰山,可被這三個混蛋這樣看著也渾身發毛。急忙收拾好課本站了起來,咧著嘴道:「行了,行了,沒見過這麼帥的帥哥嗎?小心口水流下來淹死人。」
「我說九少,驚艷也不分個時候,聽說你把陸師姐給得罪了,如果她能聽到你剛才的話,還不暈死。」章程在回宿舍的路上問道。榮譽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別說的那麼露骨,我正為陸師姐的事兒煩心呢,我覺得應該給師姐道個歉,要不然做人也太不厚道了。」
「嗯,陸師姐對咱們幾個確實不錯,道歉是必須滴。」劉少華首先舉雙手贊成。榮譽聽了,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三個死黨,小聲地說道:「哥兒幾個,這次我又把你們給害了,感覺如何?」
「感覺?沒啥感覺啊?你害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了,你不害我們,我們才不習慣呢。你就別這麼婆媽媽媽啦,從前怎麼樣,現在還一樣,不中聽的話就別說。打架什麼時候少了我們?你若是為這次打架過意不去,那才是給哥們兒添堵。」章程聽出了榮譽的意思,頓時被章程一頓搶白。
榮譽拍了拍章程的肩膀,有這幾個肝膽相照的兄弟,也算不枉此生了。人這輩子,朋友可以千千萬,真正算得上兩肋插刀榮辱與共的兄弟,也就兩三個,有句話說的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況是三個。
「不過,九少,有句話哥們兒不能不說,這次咱哥兒幾個算是栽了個大跟頭,這場子是不是要找回來?如果就這麼算了,那咱們也別在這兒混了。可我今天看到了你的狀態,感覺這場子要找回來有點玄,你該不會就怎麼算了吧?」章程低聲問道。
榮譽嘿嘿地笑了起來,那招牌似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章程,你知道低估了我是什麼下場嗎?孬種、軟蛋不是我榮譽,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等著瞧吧,不好好整整那孫子,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賤。」
「弄死他!嘿嘿嘿!」一直跟在榮譽屁股後面不言不語的葉進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驚得前面三個正在想壞點兒的哥們兒猛然轉過身來,滿臉驚詫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