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落井下石如果幹得好,那叫玩兒深沉。

32落井下石如果幹得好,那叫玩兒深沉。

史建暗自琢磨著自己的處境,據目前的局勢看來,班主任老師絕對沒有起好作用,心裡恨不得要咬他兩口出氣。雖說史建心裡這麼想,可表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怒意,而且還把頭垂得更低了。他在對付學校領導方面很有經驗,這個時候,領導嘴大,不管你說什麼都是錯的,任何狡辯都蒼白無力,不如簡單地示弱,或許能博得校長的同情。

「任何一個學生,經過十年寒霜考取大學都不容易。可大學是個育人、造就英才的地方,不是叫你任意胡為,藏污納垢的場所。你的表現令學校失望,令老師寒心。你不止曠課,考試作弊,還打架鬥毆……」權副校長大道理,小道理,大罪狀,小罪狀,一條一條地擺出來,史建面無血色,本來裝孫子低下的頭,這會兒快鑽褲襠里了。不過史建的兩隻死魚眼還在嘰里咕嚕地亂轉,只求過往的神仙、菩薩保佑他,千萬別把撤銷處分的事兒給黃了。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權副校長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當著班主任老師的面兒,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只怕撤銷處分沒什麼指望了。既然不想給我撤銷處分,幹嘛叫我到這裡來?害得老子空喜一場不說,裝孫子裝得真他媽難受。

權副校長看著史建低頭認罪的那副熊樣,不但毫不心軟,反而有點幸災樂禍。你他媽不是愛裝孫子嗎?裝!繼續給我裝!你既然有膽抓我的把柄報復我,怎麼現在沒膽量承認了?你以為弄個小小的帖子貼在論壇上就想把我扳倒?你還嫩點兒,真他媽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敢說帖子的事兒,老子何必自己揭短?

「好了,我也不多說了,最後送你一句話,年輕人做事要光明正大,別總想著那些歪門邪道,那叫心術不正,知道不?今後走出校園,你會處處碰壁的。明天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叫你父母來學校接你吧。」權副校長一臉很無奈的樣子。

「什麼?讓我父母來學校????幹什麼……」史建大概沒聽明白,腦袋裡一片空白,也不裝孫子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讓父母來學校接我?什麼意思?學校領導說話不能不負責任,顛三倒四地想哪兒說哪兒。

看到史建一臉的茫然,權副校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心裡一陣快意。自古從沒聽說過學生能斗得過老師的,你既然自不量力,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生路。

「權科長,權校長,權大爺!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明白……」史建就差沒叫權祖宗了,他已經感到自己現在正站在懸崖邊兒上,強烈的不安衝擊著他的大腦。

「你被勒令退學了,夠明白了吧?」權副校長繞了一大圈子,終於說出了此次找史建談話的最終目的。原本以為史建聽了這句話後會大驚失色,甚至痛哭流涕。可讓權副校長意外的是,史建並沒有慌亂,反倒神態很平靜,不再裝孫子了。

「權校長,請您再考慮一下,您也知道我快畢業了,這個時候勒令我退學,您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是的,我的所作所為是違反了校規校紀,直接開除我也不為過。可你大人有大量,剛才不是說過十年寒霜的不易嗎?能不能放我一馬,我史建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史建說這話的時候,和剛才的神態簡直判若兩人,看不出有任何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沒有任何哀求的表現。

權副校長眼都沒眨一下,心道我放你一馬,那誰放我一馬啊?等你翻身了,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落井下石如果幹得好,那叫玩兒深沉。

「不可能,學校有學校的規定,處理決定已經下來,沒法兒更改了。」權副校長現在是鐵了心要這麼干,絕不可能有一絲更改的餘地。

史建突然站起來,兩隻手握緊了拳頭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看著史建要動粗的樣子,權副校長冷笑了一聲,怎麼樣?露出本來面目了吧?不會在這裡當面威脅我吧?看著面前整理的材料,權副校長心道無憑無據的,你拿什麼和我斗?難道你亂傳那些謠言,別人就會相信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都要講證據。我手裡有開除你的材料、證據,你被我開除了,正好給我做擋箭牌,你現在說什麼,別人都會以為是惡意中傷,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被學校開除的學生說的話。想到這裡,權副校長更加理直氣壯,更加無所顧忌地玩兒深沉了。

權副校長現在最希望能看到史建氣急敗壞,失魂落魄的樣子。可他失望了,沒想到史建很瀟洒地一笑道:「好吧,多有打攪,再見。」說完,史建扭頭就走,連身邊站著的班主任老師看都不看一眼。權副校長見史建突然硬朗起來,就這副架勢就讓他捉摸不透,這小子是不是還有過硬的後台?會不會給他競選校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拉開保衛科木門的史建突然轉過身,臉上充滿了惡毒,死盯著權副校長道:「兩位給我記住了,我史建一口唾沫一個坑,把話撂在這裡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求我,好好地求我。」咣當,猛關上木門,史建走了,絲毫沒有停留。

權副校長和班主任老師都愣在了那裡,面面相覷,半天沒緩過神來,怎麼現在的學生都這副德性,前頭來的榮譽,讓人感到城府極深,今天又是史建這個惡棍。權副校長當然沒有想到,在他一生當中,最是特別的兩個學生會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史建沒出辦公樓就哭上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史建這下傷心了,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嗎?不!別以為史建現在一副敢作敢當的模樣,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這人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後悔兩個字。只是他覺得太憋屈了,明明知道有人在背後下黑手整他,可他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就著了別人的道。最可悲的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黑他,雖然懷疑過榮譽,可並沒有任何跡象和證據表明是他乾的。真他媽太憋屈了,哭吧哭吧不是罪。不過,他也從心底佩服對方比他高明,不落任何痕迹地就把他給做了。

「我史建在此發誓,如果讓我知道了是誰幹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狠話誰都會說,可惜後來他知道了也沒有實現自己的誓言。

史建走得很洒脫,和室友告別後就不知所蹤,沒有絲毫惆悵,沒有絲毫留戀。可沒想到剛出學校大門就遇上了兩個不應該遇上的人,一個是榮譽,一個是陸婷婷。兩人很親昵地站在他的對面,時不時地微笑著說著悄悄話。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如果沒有這些巧合,這世界未免也太無趣了。史建此時此刻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他的心情,亂,理還亂,亂得盤根錯節。

榮譽看到史建沒有絲毫錯愕,沒有絲毫意外,這結果他早就心知肚明。陰謀得逞的人總是顯得比較大度,小聲地和陸婷婷耳語一番后,笑著迎了上去:「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人了?」史建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榮譽示弱,生硬地笑了笑道:「如你所願了,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榮譽並沒有否認,還伸手拍了拍史建的肩膀,用極其滄桑的口吻道:「唉,你這一走,哥們兒可寂寞了不少,再沒人敢踢我屁股了。得,兄弟還是出去好好改造,哥們兒有預感,我們還會見面的。」

史建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道:「榮譽,你小子行,夠狠!我他媽小看你了。這事兒不需要證據,肯定是你小子乾的。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咱們走著瞧!」史建說狠話的時候倒不是很肯定是榮譽乾的,只不過是在試探而已。沒想到榮譽卻伸出了大拇指道:「是爺們兒!光棍兒眼裡不揉沙子,哥們兒等你!」說完,伸出了右掌。史建走過去,和榮譽擊了一掌。這一擊掌,就成了一世的仇人。

「保重!」榮譽正色道。

「保重你個傻B!」史建也很正色地罵了一句。榮譽臉上突然露出了少有的失望神色,好像現在的結果並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在他的印象里,史建應該走得瀟瀟洒灑,從容不迫,這樣的男人才配做他的對手,可這孫子太不上道了。

「你說史建出了校門會幹什麼?」在史建走後,陸婷婷問榮譽。

「去找靠山唄。」榮譽笑著說道。

史建被勒令退學在校內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很快就被淹沒在按部就班的學習生活當中。同樣,掀起海嘯效應的帖子事件,也沒有人再提及,好像都隨著史建的消失而被遺忘了。也許是人的麻木,也許是學習太緊張,也許都在忙畢業,沒有誰有多餘的閑功夫來八卦這些不關自己的閑事兒。總歸,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離畢業越來越近,榮譽仍舊在網吧上著他的班,在寂寞中開始謀划著他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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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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