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野獸般的索取
「你」相思已經氣的說不出來話了。乾脆就自暴自棄的任由這個粗人在自己身上野獸般索取。男人動作粗魯,但卻刻意的避開了相思的肚子。相思注意到龍上雪這個舉動。
「你,還是在乎我肚子里的這塊肉。」
「臭娘們,你給我住嘴。」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想狠狠發泄一番的龍上雪被相思這麼一說,慾望消失一大半,但是更加覺得氣憤。
「你給我好好養著那塊肉!」甩下這麼一句,男人摔門而出。
龍上雪氣哼哼地朝外就走,和急匆匆往裡沖的龍昭撞個滿懷,相思托著下巴渾然沒發覺自己又在盯著別人看了。
「哎喲,撞死我了。」龍昭往後跳了一步,腰間的鈴鐺響起來,斜眼看了一眼相思微微頜首,眼裡卻滿是不屑。
相思連笑也欠奉,她知道在龍昭的心目中她是個身子不清白的女人。
「你橫衝直撞地做什麼?」龍上雪擰住眉。
「主公來信。」龍昭又看一眼相思欲言又止。
相思仍是端坐著,一臉坦然地看著他們,完全沒有領會到意思出去避嫌。
龍昭暗暗跺了跺腳,嘟著嘴把手中的信拍到一旁的桌上,「主公說官府最近動靜比較比,這裡暫時不能呆了,要我們統統去月城聚集。另外,月城被攻,朝廷已經派驍勇將軍王谷勇率三萬將士去收復月城,主公要你在途中斬下王谷勇的首級。」
桃花巷呆了十來天,義閣更是只呆了短短數天……何時她趙相思的命運也成浮萍了。
「知道了。」龍上雪睨了一眼桌上的信函沒什麼表情。
「子琴姐她們在收拾包袱了,你讓你娘子也趕緊收拾跟我們走。」說著,龍昭又斜瞪趙相思一眼,白眼居多。
沒等龍上雪發話,相思便道,「我同我相公走,不和你們一道走。」
「胡鬧。龍二是去辦正事能帶上你嗎?再說你肚子里有孩子該到月城好好養著,省得又莫名其妙掉了。」龍昭大聲指責道,更是不給她好臉色。
「我不帶女人上……」龍上雪顯然也是沒拿相思說的當真,從鼻子哼哼著轉頭看她,這一看,話到一半就卡住了,再沒說下去。
相思始終坐在一旁,一身淡桃紅的流裙,烏黑的長發只以一支琉璃簪綰起,青絲鬆散地披落在肩上,袖下的手托腮,未著姻脂的臉上眉眼慢慢地彎了起來,桃紅的唇勾出上提的弧度。
頓時,只見笑靨如花。
龍上雪的背直了,兩隻眼睛往死里瞪著她,幾乎是要侵吞入腹。
相思笑著看向龍昭嫩生生的臉,又重複了一遍,「我同我相公走,不和你們一道走。」
龍昭沒查覺到龍上雪的異樣,氣得用手指著她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說什麼同相公走,沒相公你不能活了是不是!」
到底年紀尚小,哪怕是在義閣如此嚴苛的規矩之下,龍昭生起氣來還是不顧一切。
相思不動聲色,眸波轉向龍上雪。
「行了,龍昭,她和我一塊走。」龍上雪粗著嗓子說道。
龍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龍二你瘋了?你去殺人,帶個有身孕的女人?」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你……你中什麼魔障了,你等著,我一定寫信告訴主公。」龍昭沒想到一向順著她的龍上雪會突然變成這樣,臉上掛不住氣得扭頭就走。
等龍上雪從她的笑里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跟著他上了馬車,龍上雪氣得直喘氣,想罵人又顧忌她的肚子,只能幹生氣。
「跟著她們去月城好好養胎就能保證胎兒無虞嗎?」相思坐在他對面認真地說道,「之前你的娘子們不是都好好養胎嗎,沒有跟你東奔西跑,可還不是沒有生下來。」
龍上雪無話,自從認識她以來,他沒一次能說得過她,反正她怎麼說都是理,他娘的他就是犯賤,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笑,還能被迷得七葷八素。
「哼。」這是他僅有的發言。
相思無奈地笑了笑,她沒有更好的辦法,若是去月城她的肚子遲早被龍子琴看穿,到時便是死無葬身之地,怎麼說對付一個龍上雪要容易得多,只要趁這陣子她想辦法讓龍上雪放她離開,不再和義閣牽扯,她就自由了。
「夫人,您下來一趟好嗎?」馬車響起龍子琴溫和的聲音。
相思狐疑地看了一眼龍上雪,隨即掀起帘子下馬車,龍子琴直把她拉出很遠,將手中的兩個細頸瓷瓶遞給她,「夫人,這是二爺的葯,兩個月的份量,一日一粒您叮囑他服下。」
「葯?」相思愕然。
「夫人果然不知道。」龍子琴微微笑道,「您沒發現二爺的眼睛異於常人嗎?」
想起龍上雪那雙黑得極深的眼睛,相思不由地問道,「重眸?」
「夫人真是聰明。」龍子琴點了點頭,「二爺天生生得重眸,這是種病,若不得好好調理,等年事稍高便會失明。」
失明……
相思握著細頸瓷瓶的手不自主地緊了緊。
「夫人放心吧,一般人失明也要等上了年紀才會,況且二爺有屬下的葯調理,興許不會失明也不一定。」龍子琴看了一眼馬車,沉思片刻遲疑地道,「其實……二爺是個很簡單的人。」
乍聽到這話,相思心中生起謹慎。
「龍昭小姐都同我說了。」龍子琴仍是一臉溫和,看不出什麼,「屬下不是龍昭小姐,屬下以為夫婦間相濡以沫不是什麼壞事。二爺自小生長在西域,被拉去入了奴籍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是主公見他可憐才收養他的,二爺這些年為主公做了不少事。」
龍上陽和龍上雪竟然不是嫡親兄弟。
「所以夫人,你要是能好好待二爺,二爺能回報的比你想的要多。」龍子琴退後幾步,恭敬地欠了欠身,「屬下言盡於此。夫人一路保重。」
相思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龍上雪的這麼多事,淡淡地回禮,「你也多保重。」
回到馬車前,龍昭正紅著眼眶從車上跳下來,見到她恨恨地剜了一眼氣乎乎地跑走,相思走上馬車看龍上雪的目光不由得帶了些異樣。
奴隸出身,非親兄弟。
重眸失明之症。
殺人如麻的鬼王。
和兄長的未婚妻子糾纏不清。
什麼樣的人會有這麼多複雜的事糾纏一身還能得到龍子琴的一句簡單。
龍上雪,你真得簡單么?
「什麼簡不簡單?」龍上雪抬起頭沒好臉色地瞪向她,還在氣之前的事。
相思這才發覺自己無意之間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只能轉開話題,「你對龍昭做了什麼?我看她是紅著眼睛走的。」
龍上雪的眼睛霎時深了幾分,「輪不到你來管。」
這脾氣……
相思側頭靠在車壁上閉上眼假寐,懶得搭理一臉怒氣的某人。
義閣的車夫一路將她們送出京城直奔西北的方向,到朝雪城的時候已是幾天後的事,王谷勇率三萬將士正在朝雪城外紮營休整,車夫送到此處便駕車離開,只剩她和龍上雪兩個人。
朝雪城顯然對鬼王龍上雪知之甚少,看著龍上雪戴著半張面具走進去店小二還是熱情地招呼他們,好酒好菜地端上來。
這裡的膳食和京城的口味相差甚遠,偏辣,讓她吃不進去,而坐她桌對面的龍上雪正低頭猛吃著一盤辣白菜……
義閣的食物偏甜清脆,色香味煮得實屬上乘,她實在不明白他又不是沒吃過好的,口味也該和她差不多,可為什麼他連吃草根辛辣的菜食也能吃得狼吞虎咽,一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模樣。
「小娘子,莫不是嫌棄我們這店裡的菜,看你半口都沒動。」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店小二雙手擦著毛巾過來套近乎,笑嘻嘻地指著龍上雪道,「你看你相公吃得多歡實,跟我老舅家那頭豬吃餿水一樣。」
「……」相思無言地看著店小二,豬?鬼王?
「……」龍上雪正低著頭猛吃,聞言半塊辣白菜就從嘴裡掉了下來,大概是辛辣直嗆喉嚨,龍上雪猛地捶胸大咳起來,「咳……咳咳……」
所有吃飯的賓客傾刻間一致地朝他們這桌投來視線,偷樂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