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離別和死別
那天晚上回去的時候還挺高興，當我躺在床上抽煙的時候感覺哪裡有些不對。第一根煙還沒抽完我就發現問題的嚴重性，我對小芳是不是太隨便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小涵？
我又點上一根煙，心裡有些發慌，隱隱約約感覺到小涵離開我是對的，最起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錯！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是聯想到今天跟小芳的會面，證明我並不是一個能夠讓小涵放心的人。
雖然當著小芳的面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是我卻給了她一個不好的暗示，暗示我希望跟她再次見面，並且坐下來一起吃飯。如此一來事情就複雜了，我不能再節外生枝，不然我既對不起小芳也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不知身在何處的小涵。
讓我對自己不放心的還有，我跟小芳說笑時根本就沒想到小涵，就像在杭州我的世界里只有軼菲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小芳打電話，約她喝茶。這是我一晚上思前想後做出的決定。在飄飄的茶香和悠悠的古箏伴奏中，我們像老朋友一樣坐在了一起。因為心態擺得正，沒什麼非份之想，談話也進行的輕鬆而隨意。說起過去我們相視一笑，那時候真像是任意胡來的孩子啊！
去年相遇時她正在迪廳打工，一是鍛煉自己，二也賺點零花錢，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了！我說她幾個月來的進步的不小，她苦笑一聲，其實我挺分裂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去迪廳打工是對是錯！有些意外，但我沒有問下去，也許她還有一些話沒說出口，但那已經是另外的故事，我既已抱定撤退之心，又何必打聽女生心底的故事呢？
說再見的時候太陽正好，臉上的陽光和笑容掩蓋了本就低調的憂傷和惆悵，她在初夏的陽光下眯起眼睛，眼光迷離，笑容也不那麼清晰。
她走了，我知道以後我們不會再聯繫了，也許還會遇見吧，還會打招呼嗎？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我回過頭，有個人影在不遠處閃過，很快融入街上的人潮，雖然時間很短，但看得出很像謝文棟，我心思一動，寒假時他去看我，也是去監督我的吧！這個混蛋，現在小涵已經走了，還跟著我幹什麼！？無聊噁心！
在街上逛了會，一個人實在是無聊，跟軼菲發簡訊，她的回復平平淡淡，發了幾條了沒了心情。打電話回以前的宿舍，小亞接的電話，我們出來喝酒，喝醉了去唱歌，唱到聲嘶力竭又去迪廳，好象就這麼個程序，不這樣不足以發泄鬱悶的心情。
那天是周末，迪廳的人很多！我在舞池裡忘我的甩頭、扭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難受了！小亞開始還在我旁邊，慢慢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我知道他又去跟美女搭訕了，沒辦法，天性啊！
跳了一會兒我回到座位上喝水，沒幾分鐘小亞也垂頭喪氣的坐到對面，不用說，肯定沒什麼成績。我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倒上一杯啤酒，笑著說，別灰心，繼續努力！小亞一笑，灰什麼心，我的字典里沒有失敗！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因為我們面前忽然出現了幾個人，似曾相識，為首的是個光頭。
我一驚，剛剛站起來，就有一拳打在臉上，劇痛的同時我忽然想起，我曾經跟那個光頭打過架，那天也喝了酒，也去了迪廳，而且小涵還在我身邊。
我把手裡的杯子扔過去，一閃身拔腿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有四五個人，而且看起來不是善類，很明顯，光頭認出了我，要報復，要是被他們抓住，那就真的死定了！
哪裡人多我就往哪跑，可是他們叫罵著呼喊著衝過來，人群馬上就閃開了，我被逼到一個角落，他們包圍了我，這時我看清了，他們有四個人，而田小亞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實就是我一個人要對付四個來尋仇的大漢。
「砰，砰！」兩個酒瓶在我身前炸開，忽然一個人衝過來拉著我就走，謝文棟！怎麼會是他呢？我憤怒的甩開他，天天跟蹤我的卑鄙小人，你來了又有什麼用！
這麼一耽擱，光頭他們又沖了上來，與此同時，我聽到小亞在喊，「保安，保安！」原來他去叫人了，這小子，腦袋就是好使啊！
可是沒想光頭聽到呼救聲就像聽到發令槍，對著我就衝上來，另外幾個也跟著對我和謝文棟拳打腳踢。我一咬牙，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難得謝文棟肯幫我，我不能讓他陪我挨打，拼得我多挨幾下，也得讓他先跑。我搶到他前面，喊著叫他走，可是一個酒瓶砸到我頭上，瞬間血流下來，接著又是幾下打到身上，可是我不覺得疼，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溫和而模糊，我想起棟棟，他怎麼樣了？也像我一樣不覺得疼多好！我看著他衝過來擋在我身前，光頭手裡的酒瓶劃過一道光線掠過他的脖子，一片紅色奔涌而出，他倒向我，光頭和他的同夥轉眼作鳥獸散，接著人群圍上來，保安也來了，我有些頭暈，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田小亞和穆志平陪著我。我問棟棟怎麼樣了，他們不說話，無論我求他們還是大吵大鬧，他們都沒有透露一點棟棟的消息。一直到我出院，他們才告訴我謝文棟已經死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原諒他們，棟棟因我而死我卻沒能見他最後一面，這種遺憾綿長又痛苦，而且終生無法彌補。
回到曾經住過的403宿舍，彷彿到處都是棟棟的氣息。我爬到他睡過的床鋪，心思如潮。他走了，我卻懷疑起自己來，也許我以前做的有些過份？想想過去，我一直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可是我的室友，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他這一走，也帶走了很多秘密，我再也不會知道他為什麼跟著我，也許他為了探聽小涵的下落，也許他怕我喝了酒鬧事，也許他只是看看他的情敵在做些什麼吧。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他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傷心？
他是那麼痴痴愛著小涵，卻又只能深深藏在心底，這種痛苦和壓抑就不是我所能承受的！現在對於他，我的心裡除了惋惜還有後悔、憐憫和痛心，如果，如果那天我沒跟他去吃快餐就好了，那麼他就不會遇到小涵，他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一個臨時產生的想法，竟然造成如此可怕的結果，宿命里的蝴蝶在很久以前扇動的翅膀，到今天終於導致了毀滅的海嘯！
半年以後在報紙上看到光頭被執行槍決的新聞。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403的弟兄們到未央路口給棟棟燒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比較開心吧。
那天晚上回去的時候還挺高興，當我躺在床上抽煙的時候感覺哪裡有些不對。第一根煙還沒抽完我就發現問題的嚴重性，我對小芳是不是太隨便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小涵？
我又點上一根煙，心裡有些發慌，隱隱約約感覺到小涵離開我是對的，最起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錯！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是聯想到今天跟小芳的會面，證明我並不是一個能夠讓小涵放心的人。
雖然當著小芳的面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是我卻給了她一個不好的暗示，暗示我希望跟她再次見面，並且坐下來一起吃飯。如此一來事情就複雜了，我不能再節外生枝，不然我既對不起小芳也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不知身在何處的小涵。
讓我對自己不放心的還有，我跟小芳說笑時根本就沒想到小涵，就像在杭州我的世界里只有軼菲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小芳打電話，約她喝茶。這是我一晚上思前想後做出的決定。在飄飄的茶香和悠悠的古箏伴奏中，我們像老朋友一樣坐在了一起。因為心態擺得正，沒什麼非份之想，談話也進行的輕鬆而隨意。說起過去我們相視一笑，那時候真像是任意胡來的孩子啊！
去年相遇時她正在迪廳打工，一是鍛煉自己，二也賺點零花錢，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了！我說她幾個月來的進步的不小，她苦笑一聲，其實我挺分裂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去迪廳打工是對是錯！有些意外，但我沒有問下去，也許她還有一些話沒說出口，但那已經是另外的故事，我既已抱定撤退之心，又何必打聽女生心底的故事呢？
說再見的時候太陽正好，臉上的陽光和笑容掩蓋了本就低調的憂傷和惆悵，她在初夏的陽光下眯起眼睛，眼光迷離，笑容也不那麼清晰。
她走了，我知道以後我們不會再聯繫了，也許還會遇見吧，還會打招呼嗎？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我回過頭，有個人影在不遠處閃過，很快融入街上的人潮，雖然時間很短，但看得出很像謝文棟，我心思一動，寒假時他去看我，也是去監督我的吧！這個混蛋，現在小涵已經走了，還跟著我幹什麼！？無聊噁心！
在街上逛了會，一個人實在是無聊，跟軼菲發簡訊，她的回復平平淡淡，發了幾條了沒了心情。打電話回以前的宿舍，小亞接的電話，我們出來喝酒，喝醉了去唱歌，唱到聲嘶力竭又去迪廳，好象就這麼個程序，不這樣不足以發泄鬱悶的心情。
那天是周末，迪廳的人很多！我在舞池裡忘我的甩頭、扭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難受了！小亞開始還在我旁邊，慢慢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我知道他又去跟美女搭訕了，沒辦法，天性啊！
跳了一會兒我回到座位上喝水，沒幾分鐘小亞也垂頭喪氣的坐到對面，不用說，肯定沒什麼成績。我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倒上一杯啤酒，笑著說，別灰心，繼續努力！小亞一笑，灰什麼心，我的字典里沒有失敗！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因為我們面前忽然出現了幾個人，似曾相識，為首的是個光頭。
我一驚，剛剛站起來，就有一拳打在臉上，劇痛的同時我忽然想起，我曾經跟那個光頭打過架，那天也喝了酒，也去了迪廳，而且小涵還在我身邊。
我把手裡的杯子扔過去，一閃身拔腿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有四五個人，而且看起來不是善類，很明顯，光頭認出了我，要報復，要是被他們抓住，那就真的死定了！
哪裡人多我就往哪跑，可是他們叫罵著呼喊著衝過來，人群馬上就閃開了，我被逼到一個角落，他們包圍了我，這時我看清了，他們有四個人，而田小亞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實就是我一個人要對付四個來尋仇的大漢。
「砰，砰！」兩個酒瓶在我身前炸開，忽然一個人衝過來拉著我就走，謝文棟！怎麼會是他呢？我憤怒的甩開他，天天跟蹤我的卑鄙小人，你來了又有什麼用！
這麼一耽擱，光頭他們又沖了上來，與此同時，我聽到小亞在喊，「保安，保安！」原來他去叫人了，這小子，腦袋就是好使啊！
可是沒想光頭聽到呼救聲就像聽到發令槍，對著我就衝上來，另外幾個也跟著對我和謝文棟拳打腳踢。我一咬牙，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難得謝文棟肯幫我，我不能讓他陪我挨打，拼得我多挨幾下，也得讓他先跑。我搶到他前面，喊著叫他走，可是一個酒瓶砸到我頭上，瞬間血流下來，接著又是幾下打到身上，可是我不覺得疼，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溫和而模糊，我想起棟棟，他怎麼樣了？也像我一樣不覺得疼多好！我看著他衝過來擋在我身前，光頭手裡的酒瓶劃過一道光線掠過他的脖子，一片紅色奔涌而出，他倒向我，光頭和他的同夥轉眼作鳥獸散，接著人群圍上來，保安也來了，我有些頭暈，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田小亞和穆志平陪著我。我問棟棟怎麼樣了，他們不說話，無論我求他們還是大吵大鬧，他們都沒有透露一點棟棟的消息。一直到我出院，他們才告訴我謝文棟已經死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原諒他們，棟棟因我而死我卻沒能見他最後一面，這種遺憾綿長又痛苦，而且終生無法彌補。
回到曾經住過的403宿舍，彷彿到處都是棟棟的氣息。我爬到他睡過的床鋪，心思如潮。他走了，我卻懷疑起自己來，也許我以前做的有些過份？想想過去，我一直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可是我的室友，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他這一走，也帶走了很多秘密，我再也不會知道他為什麼跟著我，也許他為了探聽小涵的下落，也許他怕我喝了酒鬧事，也許他只是看看他的情敵在做些什麼吧。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他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傷心？
他是那麼痴痴愛著小涵，卻又只能深深藏在心底，這種痛苦和壓抑就不是我所能承受的！現在對於他，我的心裡除了惋惜還有後悔、憐憫和痛心，如果，如果那天我沒跟他去吃快餐就好了，那麼他就不會遇到小涵，他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一個臨時產生的想法，竟然造成如此可怕的結果，宿命里的蝴蝶在很久以前扇動的翅膀，到今天終於導致了毀滅的海嘯！
半年以後在報紙上看到光頭被執行槍決的新聞。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403的弟兄們到未央路口給棟棟燒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比較開心吧。
那天晚上回去的時候還挺高興，當我躺在床上抽煙的時候感覺哪裡有些不對。第一根煙還沒抽完我就發現問題的嚴重性，我對小芳是不是太隨便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對不起小涵？
我又點上一根煙，心裡有些發慌，隱隱約約感覺到小涵離開我是對的，最起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錯！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是聯想到今天跟小芳的會面，證明我並不是一個能夠讓小涵放心的人。
雖然當著小芳的面我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是我卻給了她一個不好的暗示，暗示我希望跟她再次見面，並且坐下來一起吃飯。如此一來事情就複雜了，我不能再節外生枝，不然我既對不起小芳也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不知身在何處的小涵。
讓我對自己不放心的還有，我跟小芳說笑時根本就沒想到小涵，就像在杭州我的世界里只有軼菲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小芳打電話，約她喝茶。這是我一晚上思前想後做出的決定。在飄飄的茶香和悠悠的古箏伴奏中，我們像老朋友一樣坐在了一起。因為心態擺得正，沒什麼非份之想，談話也進行的輕鬆而隨意。說起過去我們相視一笑，那時候真像是任意胡來的孩子啊！
去年相遇時她正在迪廳打工，一是鍛煉自己，二也賺點零花錢，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了！我說她幾個月來的進步的不小，她苦笑一聲，其實我挺分裂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去迪廳打工是對是錯！有些意外，但我沒有問下去，也許她還有一些話沒說出口，但那已經是另外的故事，我既已抱定撤退之心，又何必打聽女生心底的故事呢？
說再見的時候太陽正好，臉上的陽光和笑容掩蓋了本就低調的憂傷和惆悵，她在初夏的陽光下眯起眼睛，眼光迷離，笑容也不那麼清晰。
她走了，我知道以後我們不會再聯繫了，也許還會遇見吧，還會打招呼嗎？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我回過頭，有個人影在不遠處閃過，很快融入街上的人潮，雖然時間很短，但看得出很像謝文棟，我心思一動，寒假時他去看我，也是去監督我的吧！這個混蛋，現在小涵已經走了，還跟著我幹什麼！？無聊噁心！
在街上逛了會，一個人實在是無聊，跟軼菲發簡訊，她的回復平平淡淡，發了幾條了沒了心情。打電話回以前的宿舍，小亞接的電話，我們出來喝酒，喝醉了去唱歌，唱到聲嘶力竭又去迪廳，好象就這麼個程序，不這樣不足以發泄鬱悶的心情。
那天是周末，迪廳的人很多！我在舞池裡忘我的甩頭、扭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難受了！小亞開始還在我旁邊，慢慢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我知道他又去跟美女搭訕了，沒辦法，天性啊！
跳了一會兒我回到座位上喝水，沒幾分鐘小亞也垂頭喪氣的坐到對面，不用說，肯定沒什麼成績。我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倒上一杯啤酒，笑著說，別灰心，繼續努力！小亞一笑，灰什麼心，我的字典里沒有失敗！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因為我們面前忽然出現了幾個人，似曾相識，為首的是個光頭。
我一驚，剛剛站起來，就有一拳打在臉上，劇痛的同時我忽然想起，我曾經跟那個光頭打過架，那天也喝了酒，也去了迪廳，而且小涵還在我身邊。
我把手裡的杯子扔過去，一閃身拔腿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有四五個人，而且看起來不是善類，很明顯，光頭認出了我，要報復，要是被他們抓住，那就真的死定了！
哪裡人多我就往哪跑，可是他們叫罵著呼喊著衝過來，人群馬上就閃開了，我被逼到一個角落，他們包圍了我，這時我看清了，他們有四個人，而田小亞不知道跑哪去了，現實就是我一個人要對付四個來尋仇的大漢。
「砰，砰！」兩個酒瓶在我身前炸開，忽然一個人衝過來拉著我就走，謝文棟！怎麼會是他呢？我憤怒的甩開他，天天跟蹤我的卑鄙小人，你來了又有什麼用！
這麼一耽擱，光頭他們又沖了上來，與此同時，我聽到小亞在喊，「保安，保安！」原來他去叫人了，這小子，腦袋就是好使啊！
可是沒想光頭聽到呼救聲就像聽到發令槍，對著我就衝上來，另外幾個也跟著對我和謝文棟拳打腳踢。我一咬牙，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難得謝文棟肯幫我，我不能讓他陪我挨打，拼得我多挨幾下，也得讓他先跑。我搶到他前面，喊著叫他走，可是一個酒瓶砸到我頭上，瞬間血流下來，接著又是幾下打到身上，可是我不覺得疼，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溫和而模糊，我想起棟棟，他怎麼樣了？也像我一樣不覺得疼多好！我看著他衝過來擋在我身前，光頭手裡的酒瓶劃過一道光線掠過他的脖子，一片紅色奔涌而出，他倒向我，光頭和他的同夥轉眼作鳥獸散，接著人群圍上來，保安也來了，我有些頭暈，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田小亞和穆志平陪著我。我問棟棟怎麼樣了，他們不說話，無論我求他們還是大吵大鬧，他們都沒有透露一點棟棟的消息。一直到我出院，他們才告訴我謝文棟已經死了。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原諒他們，棟棟因我而死我卻沒能見他最後一面，這種遺憾綿長又痛苦，而且終生無法彌補。
回到曾經住過的403宿舍，彷彿到處都是棟棟的氣息。我爬到他睡過的床鋪，心思如潮。他走了，我卻懷疑起自己來，也許我以前做的有些過份？想想過去，我一直沒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可是我的室友，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他這一走，也帶走了很多秘密，我再也不會知道他為什麼跟著我，也許他為了探聽小涵的下落，也許他怕我喝了酒鬧事，也許他只是看看他的情敵在做些什麼吧。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他人都走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傷心？
他是那麼痴痴愛著小涵，卻又只能深深藏在心底，這種痛苦和壓抑就不是我所能承受的！現在對於他，我的心裡除了惋惜還有後悔、憐憫和痛心，如果，如果那天我沒跟他去吃快餐就好了，那麼他就不會遇到小涵，他也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一個臨時產生的想法，竟然造成如此可怕的結果，宿命里的蝴蝶在很久以前扇動的翅膀，到今天終於導致了毀滅的海嘯！
半年以後在報紙上看到光頭被執行槍決的新聞。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403的弟兄們到未央路口給棟棟燒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比較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