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命恩人
劉玉芳原本有些心虛,雖然之前的事不怪閨女,到底好說不好聽。
但這會兒聽見嫂子左一句配不上,右一句殘花敗柳,她也惱了。
「嫂子,外人說幾句流言就算了。你是芊芊的舅母,沒有往自家外甥女身上潑髒水的道理!」
白老大也說道,「嫂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芊芊清清白白,怎麼到你嘴裡就變了樣子!」
說罷,他又轉向劉文禮,「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劉文禮嘴巴動了動,不等說出半個字,就被妻子一把扯到了身後。
「你們別逼我家掌柜的,我家的事,我的兒子,我說了算!
不管你們怎麼說,這親事都退定了。
你們好好答應,以後兩家還能走動,你們要是不答應,那別怪我斷了這門親!」
劉玉芳氣得掉眼淚,問向親哥哥。
「大哥,你也要退親嗎?芊芊可是你外甥女!」
劉文禮一臉難色,到底應道,「玉芳,柏哥兒要考功名,確實不能娶芊芊。」
「那我的芊芊怎麼辦?被退了親,她以後怎麼再尋婆家?」
劉玉芳氣得直哆嗦,「你兒子是兒子,我閨女就不是閨女了!」
劉夫人涼涼添了一句,「你們家老太太不是給芊芊尋了個地痞嗎,直接嫁去就是了!」
「你,你…」劉玉芳原本定了外甥做女婿,也是為了閨女好,沒想到反倒坑了閨女。
她越想越憋氣,臉色鐵青就倒了下去。
劉文禮嚇得趕緊要去攙扶,卻被白芊芊一把揮開了胳膊。
「舅舅,既然要斷親就斷的乾脆一些,這般假惺惺就沒必要了。」
說罷,她喊了糰子去屋裡抱劉玉芳的妝匣子,取了藏在最下邊的一隻布包。
布包里就是定親時候,劉家給的一對兒玉鐲子。
「劉掌柜趕緊走吧,我們白家窮困,別髒了你們的腳!
但你們也要一直有今日的骨氣,以後我們白家發達,你別厚著臉皮上門!」
白芊芊抱了老娘,退到父親和弟弟身邊,冷冷看著劉文禮夫妻。
劉文禮尷尬,他的夫人卻是一把搶過布包,確認之後,撇嘴嘲笑。
「芊芊可是出息了,志氣倒是不小。
你以後不嫁地痞就成了,可別心太高。」
說罷,她就扯了劉文禮上馬車。
劉文禮還要拎了點心盒子塞給糰子,卻被糰子一把扔到了車裡。
他實在無法,只能嘆著氣走掉了。
「糰子好樣的,以後姐姐親手做最好吃的點心給你!」
「好,我聽姐姐的,舅舅壞!」
劉玉芳這會兒緩過勁來,扯了閨女的手哭起來。
「芊芊,娘對不住你。」
「娘,表哥那人眼睛長在額頭上,我本來就不喜歡,退親更好。
以後我一定找個好女婿孝順你和爹,再不成就招個入贅的,你更不用惦記我受委屈了。」
白芊芊笑嘻嘻勸著娘親,劉玉芳卻怎麼也笑不出。
一家人攙扶著走到門口,趙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正好,劉玉芳被安頓在炕上,白老大和糰子陪著。
白芊芊就張羅燒水煮地瓜,趙斌幫忙燒火,白芊芊有些尷尬,就尋了個話頭兒。
「你在西疆那邊整日都吃牛羊肉嗎,吃不到地瓜吧?」
不想趙斌沒回答,反問道,「小汽車是什麼,跑的很快嗎?」
白芊芊驚得手裡水瓢都掉了,汗毛瞬間豎了起來,驚疑問道,「你…你在山上就醒了?」
趙斌嘴角一挑,灶火映出他眼底的笑意,美的讓人心驚。
「也算不上醒著,當時人動不了,但是聽得見。
你還沒回答呢,小汽車是什麼?
你好像很喜歡,念叨了一路。」
白芊芊想起下山路上累的厲害,好似沒少自言自語,真是氣得嗆咳。
但她可沒打算坦白來歷,於是瞪了大眼睛惱道。
「我哪裡知道,你一定聽錯了。
還有,你既然早就醒了,更知道我廢了多少力氣才把你拖下來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趙斌笑的痞氣,聳了聳肩,手裡搖晃著枯枝。
「怎麼著,恩人,要我以身相許嗎?」
「呸呸!我就是嫁也要嫁銀子啊,你這樣的窮光蛋,我可不稀罕!」
白芊芊把地瓜大力扔進鍋里,翻了個白眼兒。
「原本我摘個蜂窩,想著攪點兒蜂蜜做點心去賣呢。
為了救你也扔山上了,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你怎麼知道我是窮光蛋?」
「別忘了你家院子就在隔壁,還不如我家這破房子呢!」
兩人鬥嘴,誰也不讓著誰,倒是讓白芊芊找到幾分前世同好友說笑的輕鬆。
可惜,沒過片刻,糰子已經在屋裡喊開了。
「姐,娘發熱了!」
白芊芊三兩步奔進屋去,果然劉玉芳已經燒得紅了臉。
她什麼也顧不得,翻出老娘藏在懷裡的銀角子就跑出了家門。
昨日剛剛來過一趟的老大夫,再次被白芊芊請了過來。
「急火攻心,肝氣鬱結。我開副葯,一日兩次,先喝三日。」
老大夫對這一家子老弱病殘,已經是無力吐槽了,自然又沒收診金。
白芊芊萬分感激,送了老大夫回去。
末了,她又拎著一串藥包,順便又在鎮里的集市買了點兒糧食和油鹽醬醋,甚至還有一斤白米。
回到家裡,她就忙著熬粥熬藥。
糰子守著娘親,不停換涼帕子。
白老大去了村裡,想找老娘借點兒銀子也成,結果空手而歸。
他累的坐在妻兒身邊喘氣,臉色灰敗之極,顯見再一次寒心了。
倒是趙斌從外邊回來,手裡拎得滿滿當當。
兩隻野雞被放了血,還有一隻碩大的馬蜂窩。
白芊芊驚喜之極,問道,「你又上山了?」
趙斌把野雞扔到灶台邊,把馬蜂窩遞給白芊芊。
「野雞給嬸子燉湯補身體,蜂窩還給你。」
「算你有良心!」
白芊芊歡喜的眼睛亮晶晶,立刻忙開了。
白老大和糰子聽見動靜,抻頭看出來,也是高興的不成。
一隻野雞被拔毛,焯水下鍋煮湯,另外一隻乾脆在肚裡塞了地瓜和野菜,抹上泥巴扔進了灶坑。
蜂巢里掏出蜂蛹,少放一點兒油炸的酥脆金黃。
半盆苞谷面兒,一半冷水一半熱水,再舀半碗蜂蜜加進去,拍成餅子,小火烙熟。
不過半個時辰,破敗的土房子里,已經滿是香氣。
別說白老大父子,就是劉玉芳都啞著聲音問道。
「這是什麼味道?」
「娘,吃飯了,趙大哥上山打了野雞,我給您燉了雞湯。
吃完飯,您再喝碗葯湯,保管你立刻就好了。」
白芊芊麻利的在炕上擺了碗筷,一盆雞湯香濃,苞谷餅子金黃香甜,白米粥粘稠。
最神奇的卻是那隻叫花雞,剝下干泥巴,一根毛沒有,雞肉還軟嫩,肚裡的地瓜都好吃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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