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罌粟花開
005、罌粟花開
皇后的表情一愣,皇帝不著痕迹的皺一下眉頭,薄冰心中一陣冷笑,皇帝的目的是選媳婦,要看看各家千金的才藝,她若先開頭,後面還誰敢逞強表現。
而那些坐在席間的小姐們,更是愁眉深鎖,心中都不由的恨上這朝露公主,甚至有些人臉上露出不屑,琴撫得再好又如何,薄相也不會看上她。
那些年輕的朝臣,各家世子、公子,無不暗暗的慶幸,幸好這朝露公主沒有看上他們,這樣的女人,簡直是無恥又無知。
薄冰正看著一場戲,心口上突然微微的一痛,眉頭一皺,飛快展開,幾乎是同一時間完成,沒有任何人注意她這小小的微恙。
千雨朝露渾然不覺眾人對她的厭惡,坐到準備好的箏前,素手纖纖輕拔琴弦,一曲秋思送出無邊的濃情蜜意。
一雙美目不是含情帶笑,目光偶爾的瞟向薄暮雪,不經意的投射給賓客席間的軒轅逐原。
這眉目傳情也算髮揮到極致。
而薄冰的胸口上不時的傳來陣陣的麻痛,尤其是聽到千雨朝露的琴聲后,更覺煩悶的厲害,恨不得一掌拍飛她,玉指輕輕一彈。
「砰」的一聲,琴弦斷了。
千雨朝露雙手懸空,一臉木然的坐在箏,忘記了反應。
薄冰看著心裡冷笑一下,這個女人……只是斷一根琴弦而已,不是斷了她的手腳,至於傻成這樣嗎?
薄冰扶額從容的站起來,正視著皇帝淡淡的道:「皇上,臣女到了服藥的時間,請允許臣女的召自己的侍女的進來。」
打斷朝露公主的琴音,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歉意,彷彿她要在此時服藥,是容不得有任何的耽擱的事情。
聲音明明是平靜的,但又讓人無法忽視她態度的囂張。
挑戰至高無尚的皇權,甚至是不屑於皇權。
軒轅逐原心生好奇,不由的看過去,那一抹白衣如雪,高貴從容的倩影映入眼帘,冰眸淡漠與皇上對視,不見一分的退讓。
這樣的女子,用兩個字形容--危險!
薄冰自然知道有人在打量她,眸光依然漠然的看著皇帝,事情不容皇帝拒絕,除了妥協沒有別的選擇。
皇上銳利的目光審視著薄冰,想從她的眼眸中看出什麼。
這丫頭確實是很放肆,朝露再怎麼不濟也是一國公主,還輪不到她出手。
宴會的氣氛又一次因為千雨朝露微妙起來。
只是此次眾人的矛頭沒有對準薄冰,而是指向那木然坐在古箏前的千雨朝露,這個女人無知起來真是可怕。
「回皇上,小女上次重傷未愈,目前仍需服藥調養。」薄暮雪淡淡的開口,像是在陳說一個事實,而非一個請求。
但明白人都知道他不是在陳述,也不是請求,而是皇上必須答應的。
連右相大人都開口,難道皇上還要拒絕?
席上眾人的心等得很著急,只想聽皇上一個決定,皇上會不會妥協,畢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皇上此能拉下顏面不顧。
其實此時只需千雨朝露一句話,就能解決眼前的局面,還能體現她的大方得體。
可惜這千雨朝露一碰上薄暮雪,人便笨得無可救藥。
只顧著氣薄冰打斷她的撫曲,根本不會往這一層想,沒有破口大罵已經很不錯。
而其他人深明其中奧妙,偏都不適宜開口,只好把目光放在薄冰身上,希望她能退一步海闊天空。
薄冰的目光淡漠依舊,聲音中卻多了一分無奈:「皇上若不方便,臣女出去亦可。」至於還回來與否,就得看她的心情好與壞。
不是每一場戲,她都一定要安排結局。
想看她的導演的戲,總得給她一點方便才行。
而薄冰的話在別人的眼裡--是她終於肯讓步,皇就上應該順階而下,況且他們也實在無心欣賞公主的琴音,一不小心以為他們處身青樓中。
建德皇帝把氣憋在心裡,擠出一抹笑容道:「右相小姐既然身體不適,便不要來回走動,召你的侍女入宮侍候吧。」
這是算是給薄冰天大的面子,從來宮宴中沒哪家小姐,可以讓自己侍女侍候在左右的,宴會的尷尬終於又一次在皇帝的妥協中化解。
皇帝是氣得胃痛,卻只能憋著,總有一天他會跟這對囂張的父女,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臣女謝皇上隆恩。」
薄冰頜首一禮,拿出一枚信號彈往空中一拋,一朵極其艷麗、熱情的花盛放在空中。
那朵花很美,在席上的眾人中,竟無一人見過,只是覺得其中充滿了誘惑,就像那坐席間一身雪衣的倩影。
「好漂亮的花!這是什麼花?」雅蘭公主不由自主的開口問,完全不忘記了薄冰之前的冷漠態度,問完后才發覺不對同,身體是一個冷顫。
「罌粟花。」
「罌粟花?」
沒有料到薄冰會答,雅蘭公主帶著疑問的語氣,重複著薄冰的話。眾人聽到答案后也十分的好奇,自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一種花,不知道是產自何處,有何作用
薄冰此時心情不壞,倒有興趣給他們講講:「罌粟花結出的果實,是一種比五石散更能讓靈魂墮落的毒,它會把中毒者身邊的人也拉入地獄。」
開得越是美麗的花,越是有毒,而且還是一種心甘情願墮落的毒。
染上罌粟的毒,那一個家庭不是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中毒者靈魂墮落,連帶著家人也一起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這跟地獄有何區別。
所以她只原做毒害世人的毒,也絕不做那被毒害的可憐蟲,無論是自己的命運,還是別人的命運,她都要掌握在手中。
聽完薄冰的解釋后,罌粟的毒他們或許不懂,但是五石散他們是懂的,沒料這麼美的花竟是比五石散還厲害的毒,後背不由的冒出一層冷汗。
「風無澗公子到。」宴會入口處迎客太監,尖著嗓子唱喏的聲音傳來。
這下眾人更覺得宴會有趣,目光悄悄打量著薄冰,心中暗暗猜測這是不是皇上故意安排,目的是給右相小姐一個警告。
薄冰似沒聽到一般,眼眸中平寂無瀾,從容淡定的坐在位置,連眼皮也沒有動一下,心裡的寒意不著聲色的外涌,兩年前的事情不會重演。
皇帝捋著花白的鬍子,眼中透著不易察覺的得意,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薄冰,見她沒有任何的不妥后才緩緩的開口。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