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狗眼看人低
東去春來，天氣從冷轉涼，一天一天的變化著，春天已經悄悄來臨。
轉眼，半年已經過去，又是一個半年，時間永遠都是不等人的，就如流水。
深夜，工作累了一天的林龍穿著緊身黑袍，正在後院中練習《鶴影掌》。
「呼！」「呼！」掌風呼嘯，拳風霹靂，林龍現在已經將《鶴影掌》練得赫赫生威。這三個月他不僅熟練了《鶴影掌》，而且還將《金剛魔猿體》的一到四式與《鶴影掌》融合，創出了連王素香都招架不住的《魔鶴掌》。
其實在兩個月前，林龍就與他師父王素香切磋過，當時的王素香被林龍一掌打退，當林龍一掌打在王素香軟軟的胸脯上，那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當時林龍驚呆了，他雖然不知道王素香那衣服裡面鼓鼓的是什麼，但是本能的反應，林龍可以肯定，那裡絕對是不能碰的地方。
當時的王素香臉紅的幾乎滴血，立即抱著胸脯一溜煙的跑個沒影。
在以後的每天夜裡，王素香每天都會陪林龍一起練武，隨著林龍越來越厲害，王素香最後不得不淘汰，最後王素香只能每天來看林龍練功夫，說是在一邊指導，其實卻老是看著林龍發獃。
哎，哪個少女不懷春？
這不，這天深夜，林龍身邊，一個苗條的身影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林龍練拳，看的是那麼的入迷，正是王素香。
「師傅，師傅……！」林龍練完幾遍《魔鶴掌》之後，走到王素香面前，發現王素香正在發獃，叫了幾遍都沒反應。
「哦，你練完了，恩，進步了很多！」王素香臉蛋一紅，說道。
「師傅，你好像每天都說一樣的話，師傅是不是有心事啊？難道師傅……師傅不會是迷上徒兒，喜歡徒兒吧？」林龍打趣著試探性的問道。
林龍都快十四歲了，該大的地方也大了，該懂的也都懂了，整天對著這樣一個美女大小姐，他心裡自然而然的生出非分之想來。
所謂日久生情，兩人深更半夜呆在一起這麼久，又是少男少女，彼此都對那種事情有些懂，又很有默契，只是沒有捅破那層隔膜而已。
「誰喜歡你，臭不要臉，好了，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王素香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還不承認，我看她明明就是喜歡我。要是能娶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師傅……厄，我只是一個小二哥而已，我配的上她嗎？恩，我一定要前往通天山脈，等到我成為通天山脈的記名弟子之後，我的身份也配得上師傅了！」
可惜，好景不常在。也許這後半年，是林龍在味香飯館過得最快樂的後半年吧！
就在第二天吃過晚飯之後，林龍正在飯館忙碌著，而王素香卻被叫到王貴權的房間。
「爹爹，您找香香有事嗎？」王素香走進房間，對一個肥頭大耳，穿著華麗棉袍，與王素香有著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說道。
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是味香飯館的老闆王貴權，在王貴權的身邊，坐著一個美貌的婦人，正是王素香的母親董秋葉。
「跪下。」王貴權冷哼一聲。
「爹爹……！」
「我叫你跪下。」王貴權打斷王素香的話，怒吼一聲。
王素香翹起嘴巴，「碰」的一聲跪了下去。
「瞧你，別嚇著孩子。」一邊的董秋葉憋了王貴權一眼。
「我問你，那個林龍跟你是怎麼回事？你們三更半夜的偷偷摸摸跑到後院去幹什麼？你將我的臉都丟光了，半夜深更，孤男寡女，成何體統？若不是小柱子告訴我，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王貴權說話說得極快，但卻口齒伶俐，句句如珠。
小柱子，是味香飯館的一名廚師，早對王素香垂涎已久，又看不慣林龍拿著那麼高的月錢，分外的眼紅，所以就偷偷的報了信，將林龍和王素香的事情說了出來。
王貴權開始也不信，但是昨天深夜他可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偷偷與林龍那個小子鬼混的。
「爹，他是我的徒弟，我是去教他功夫。」王素香解釋道。
「徒弟？」王貴權瞪大著眼睛，然後哈哈大笑：「他是你徒弟？你有幾斤幾兩你爹還不知道？連《凡塵奇俠榜》排名第二十二名，金剛門的門主『魔猿』收他為弟子他都拒絕，你是什麼東西？此子根骨奇佳，力大無比，絕對是我的那些仇家派來的卧底，為的就是報復我的親人，你看，現在都對你下手了。」
「不，不是的，他跟我說他只有一個爺爺，現在死了，就葬在千果山山腳的百果林，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王素香絕對不相信林龍是仇家派來報復自己一家的卧底。
其實，王貴權能將生意做得這麼大，得罪的人可不少，至於曾經還殺過不少人，所以一些仇人來報復是很正常的。
「哼，還跟我狡辯，就算他不是卧底，一個小小的小二哥就想娶你？他一沒身份二沒地位，出生平民，一輩子都註定是個小二哥。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跟他有任何的來往，若是被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氣，我寧可失去一個『天才』小二哥。」王貴權冷冷說道。
王素香一顆心都冷了下來，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覺得此時自己的父親是那麼的陌生。從小到大，有哪一件事自己說了算？
「爹，你不能這樣。」王素香冷冷的看著王貴權，堅決道：「小時候，我要去通天山脈，你不許，後來我要去靈花宮，你也不許，我這些都聽你的，可是這一次你不能再干涉我，我開山立派，廣收弟子，難道這都要爹爹來管，那我還是個人嗎？」
「混賬！」王貴權站了起來，大罵道：「什麼開山立派廣收弟子？這根本就是你的借口而已，你難道不是對那個小雜種有意思？」
「難道我沒有權力選擇我喜歡的人嗎……」
「啪！」
王貴權狠狠的甩給王素香一巴掌，房間裡面瞬間寂靜無聲，氣溫一下降到零度。
「哎呀，你怎麼能打香香，這……這……？」董秋葉看看王貴權，又看看王素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王素香就是王貴權的掌上明珠，因為是獨女，王貴權對這個女兒呵護有加，百般疼愛，沒想到現在這倆父女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決裂，這叫董秋葉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放肆，」王貴權怒火攻心，對著王素香冷冷的說道：「明天，我就叫那小子滾蛋，我看你還怎麼開山立派廣收弟子？」
「不，不要啊爹！我聽你的，我以後決不與他見面，求求您不要趕他走！」王素香頓時哀求道。
「哎……！」王貴權長嘆一聲，此時他的心裡可謂是百般滋味，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自己一手哄著長大的，現在他的計劃全部都被打破了。
夜，寒風蕭瑟。
林龍一遍一遍練習著《魔鶴掌》，直至很晚很晚，也不見王素香到來。
第二天深夜，林龍依舊沒有見到心中牽挂的人兒。
直到第三天，一臉憔悴的王素香終於現身。
「師傅，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林龍一見到王素香憔悴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噓寒問暖。
王素香輕輕的搖了搖頭，淚水從眼眶奪出，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小龍，我……以後不能來指點你了，我爹不許我跟你在一起，以後……你要努力的練習《魔鶴掌》，好了，我要回去了。」王素香的眼角，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奪眶而出，月光照耀之下，彷彿兩顆銀珠。
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林龍心裡升起一股劇痛，撕心裂肺的疼痛。
第二天，林龍收工之後，便找到了王貴權的房間。
「我沒去找你，你倒好，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了。」王貴權一見到林龍就一臉的怒氣。
「老闆，怎麼回事？」林龍一臉迷惑。
「怎麼回事？」王貴權怒瞪著林龍，「你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天天纏著我女兒香香，我們父女的感情就是被你撕碎的。你也不瞧瞧自己，一個出生卑賤的平民而已，瞧你那副『哈腰點頭』的模樣？一輩子都只是一個小二哥而已，就想娶我家香香，你到底施了什麼妖術？將我家香香迷得神魂顛倒的？」
「什麼？」林龍聽后大怒，「我想娶你家香香？明明是你女兒先喜歡上我的，而且我們倆乃是兩情相悅，哦！原來是你，怪不得昨天香香怪怪的，你這個老東西，難道你要親手毀了你女兒的幸福嗎？你有什麼資格決定香香的選擇？」
「呼，呼！」王貴權胸口起伏著，努力剋制內心的怒火，「你……給我滾，滾，現在就滾，你這個月的工錢沒了。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什麼狗東西，也有資格教訓我？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賤人一個而已。」王貴權大聲的怒吼道。
「蓬，蓬！」兩道人影撞門而進。林龍聞聲看去，正是味香飯館的兩個打手。這可是正規拜入小門派，接受過正規訓練的打手保鏢啊，林龍十個都不夠他們一個打的。
「老闆，發生什麼事？」兩名打手一衝進來就將王貴權圍著保護好。
王貴權盯著林龍，冷聲喝道：「狗東西，竟然行刺我，給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林龍一聽，差點噴出血來，但是緊接著四個拳頭就朝著自己臉上招呼上來，「蓬！」「蓬！」……
林龍強忍著劇痛，一聲不吭。
味香飯館門口。
此時已是深夜，打烊關門的味香飯館大門突然打開，只見一道人影被仍了出來，接著一個包囊也隨之仍了出來。
被打成豬腦袋的林龍很狼狽的站了起來，「噗！」的一聲吐出幾顆牙齒。
站在味香飯館大門口，林龍腦海不斷回想起剛剛王貴權說的話：「你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天天纏著我女兒香香，我們父女的感情就是被你撕碎的。你也不瞧瞧自己，一個出生卑賤的平民而已，瞧你那副『哈腰點頭』的模樣？一輩子都只是一個小二哥而已，就想娶我家香香……」
「是啊，」林龍遙望著星空，「我出生卑賤，沒身份沒地位，見到客人就得哈腰點頭，我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已。」
「碰！」的一聲，林龍跪在了味香飯館的大門口：「師傅，傳藝之恩，我林龍來日一定雙倍回報！」說完，撿起地上的包囊，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