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百兩
江彩鳳的笑容僵在臉上,可一想到還有外人看著,也只能忍著這口氣,「大冷天的,來者是客,雖然比不得你們高門大戶有錢,一杯茶還是吃的起的,對吧,三姑?」
孫老太太橫了她一眼,心裡直罵娘,一口涼水都不想給這群人喝,還茶,不要錢啊?
江彩鳳連拉帶扯的給她使眼色,總算是讓她沒有拒絕,隨後江彩鳳又熱絡的去拉仍然抱著信兒的雲二姐,「二弟妹,你看看你,雖說你喲啊嫁人了,可你畢竟曾經在孫家待過幾年,咋還見外上了,回自己家,客氣啥,快帶著老太太進屋吧,瞧瞧我大侄子,哎呦,真招人疼。」
江彩鳳一直是這樣,笑面虎一般,可是背地裡的那些壞水,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雲二姐剛成親那兩年,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她可沒少攢動著孫老太太休妻,得了信兒后,又說孩子不是孫家的種,反正種種壞事,沒有她不參與的。
想到那些過往,雲二姐也不想再配合她演戲了,「表姐,這可不是我家,當初我們可是分了家的,這裡跟我一文錢關係都沒有,老太太也說了,我一個不祥之人,不要進家門,免得帶來災禍。」
江彩鳳再度被撅,臉色又黑了一個度,心裡想著果然是找了個有錢人啊,連說話態度都不一樣了,之前和和氣氣,說啥都得聽著,現在還敢反駁她了。
「二弟妹,老太太年紀大了,說過啥自己都不記得,你跟她計較什麼,快,我做主,進去了,大嫂,老三家的,還冷著幹啥啊,趕緊請客人進去吧。」
蘇歡寶眼見著江彩鳳在那裡咋咋呼呼,知道了孫家說的算的是孫老太太,其次就是這個狗頭軍師了。
「既然大姐都這麼說了,那就進去坐坐吧,也看看我未來大嫂之前待過的是什麼樣的人家。」蘇歡寶說完還露出了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孫老太太幾人看的心裡咯噔一下,彷彿這小丫頭要跟她們算賬似的。
「好,老三家的,趕緊去泡茶,我去請老太太。」江彩鳳說著就靠近了馬車,央求了半天也秦氏也不下車,最後還是蘇歡寶去請,才把人給叫下來。
孫家的女人們頭前帶路,秦氏拽了下蘇歡寶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乖寶兒,娘剛剛不下車,做的對嗎?」
蘇歡寶點點頭,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孫家已經在氣勢上輸了,不過對於等待表揚的秦氏,她從不吝嗇誇讚,一通好話說下來,秦氏心話怒放,笑的像個天真的孩子。
跟在後頭的江彩鳳也在跟孫老太太嘀嘀咕咕,像是在出謀劃策,她們以為私下裡說些悄悄話,沒人能聽見呢,可二兩早就把他們的壞主意聽了去。
江彩鳳一抬頭,瞥見笑的歡快的母女倆,不過她的注意力卻被秦氏一身的裝扮給吸引了去,隨後那個戴著面具趕車的小子又走到了小丫頭跟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了個啥。
「能行嗎?」孫老太太被嚇唬住了,心裡沒底。
「三姑,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江彩鳳拍著胸脯道。
孫家三媳婦雖然泡了茶,不過都是些紅茶的茶葉沫子,秦氏喝了一口就吐了,「呸呸呸,這是啥玩意,樹葉子嗎?這麼難喝。」
孫家三媳婦有些不悅,「呦,老太太,我們家裡窮,可比不得你們日子過的好,就像這樹葉子,我們平時還捨不得喝呢,您要是嫌棄,那就別喝了。」
別人要是被譏諷幾句,怕是會鬧個大紅臉,但秦氏一臉無所謂,把茶杯推到了一邊,「不喝就不喝,當我愛喝呢,是你們求著我進屋喝茶的,不然我還不來呢。」
事實如此,孫家三媳婦也沒話說了。
秦氏傲嬌的昂著頭,看著對面坐著的孫老太太太,「趕緊說個數吧,屋子裡四處透風還不如我們家馬車上暖和呢。」
蘇家幾個女人再次被打擊了,恨不得撕了秦氏那挑三揀四的嘴。
孫家三媳婦接連被懟,這會兒也不想往前湊了,倒是江彩鳳,剛剛可是跟孫老太太拍著胸脯保證過了,這會兒一馬當先的站在了前頭。
她說話之前先笑了兩聲,「二弟妹,這個頭是我抻的,那我就當個和事老,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最是公正,絕對不偏不向,我剛剛也勸過三姑了,信兒還是讓你帶走。」
「謝謝表姐了。」
江彩鳳剛剛被反駁了幾次,這會雲二姐柔聲細語的跟她說話,她還有些不適應。
「都是一家人,說啥謝不謝的,不過,你是外頭見過世面的女人,看的也長遠些,也得體諒下老人家沒了兒子,如今又要把孫子送走的心情。」
秦氏最不耐煩這些虛頭巴腦的,沒好氣的道:「別墨跡那些有的沒的了,就說,要多少錢。」
「……」江彩鳳本想好好鋪墊一番的,可遇到了秦氏這樣的,就像是秀才遇到兵。
「老太太是個心直口快的哈。」
蘇有才也不喜歡這一家子人,雖然雲二姐從來沒跟他訴過苦,但乍一看這家人就不好相處,「這位大姐,若是孫家人對二姐后,日後當成親戚走動也不是沒有機會,二姐鋪子還關著,我們回去也有好些事兒要忙,不如開門見山吧。」
江彩鳳看了眼屋子裡唯二的兩個男人,清了清嗓子,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怎麼她一說話就被懟呢。
沒了外人在,孫老太太也不掩飾了,「一百兩。」
秦氏猛地一拍桌子,「你咋不去搶錢呢?一百兩,你可真敢說。」
孫老太太之前是沒打算要這麼多的,不過看著蘇家人的裝扮,就把三十兩改成了一百兩,這也是跟江彩鳳商量過後的結果。
雲二姐勾了勾唇,搖頭笑了。
「咋了?那可是我的寶貝孫子,不給你們就……」
就不要把人帶走。
這是孫老太太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可是一想到眼下這種情況,她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
她擔心一擔說了,就真的把人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