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觀
在蘇瓊的認知中,這個時代的女性賢良淑德是標配,個個大家閨秀所受的教育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去從子,而且,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吃醋,一生都為夫家的子嗣而奮鬥!
所以,當她聽到府里的太夫人給駙馬找小的,她覺得可以理解,而且,她覺得很正常。
這不是這個時代必有的風景嗎?
再說衛國公府的公子呀,怎麼也得有幾個公主不方便時,能為駙馬紅袖添香的吧。這沒什麼呀。要是沒有,蘇瓊才驚奇哪。
反正長主公只有小言一個孩子,駙馬卻有幾個孩子,所以,一定是小的生的。
這種事,她剛過來時還有些不習慣,後來想到這裡是封建時代,再說小蘿莉要進宮那時,蘇瓊就明白小蘿莉不可能一生一雙人,否則怎麼站在人生的巔峰哪,也就自己說服自己了。
後來,久而久之,她自己都覺得這種事沒什麼的,時代必配嗎。
反正她又不會嫁人,所以,沒所謂。
現在......
「什麼!面首!......」蘇瓊剛叫了一聲,就讓風起捂住了嘴。
「你說真的?公主府里有養著......男人?」蘇瓊忙小聲一點的問。
葉落聳聳肩道:「所以,你要是過去那邊看到什麼,別大驚小怪的,公主要是降下罪來,誰也幫不了你的」
「好的,好的」蘇瓊立刻點頭。然後呲著牙笑了起來。
「你怎麼看上去好像很高興的樣子?」陌桑看不懂此刻小瓊那一看就不是好笑的臉。
「有嗎?......沒有了,我就是,想笑,哈哈......」蘇瓊終於笑出來了。
長公主是皇家的公主,太后的嫡女,也許現在的皇上有點沒有皇上應有的樣子,可是,我們這位公主,卻很有皇家的霸氣。
駙馬爺前腳剛半推半就的聽了母親的安排,讓新人進了門,後腳,公主就搬出了衛國公府,從此再沒有回來,又過了一段時間,駙馬爺前面的新人也有了身孕,又抬進了一個,公主就在外面找了面首,直接養在了公主府。
「霸氣!,威武!......」蘇瓊一挑大姆指。
「你別亂說話,這是衛國公府,別給小公爺找事」葉落忙叫停蘇瓊那由衷的讚歎。
「哈哈......知道,知道,我只是沒想到小言的這個時代,女性就已有了盛唐的風範,我心甚慰」蘇瓊很認真的對風起他們說。
不過,蘇瓊也沒好意思去找小言調侃一下這事,因為小言累了,一回來就去休息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小言早早的就過來找蘇瓊,因為昨日休息的不錯,蘇瓊也起來的很早。幾個人吃過了飯。就一起向將軍府進發了。
他們到了將軍府,小歷將軍遠遠的就迎了出來。能看出,小歷將軍現在已經視小言為良友了。
蘇瓊他們跟著小歷將軍進了將軍府,蘇瓊一路看下來,覺得小言說的不錯,這位將軍夫人的確是一位很節儉的人。
現在還是九月,還是花開時節,可將軍府里一片肅穆,整個府里除了整潔,就是乾淨,真是太乾淨了。就是歷夫人出來見客的衣服都能看出不是新衣。頭上的首飾更是精簡。
不過,歷夫人果然如小言說的,一看就是一個善人,不但體態端莊婉儀,說話時的笑容更是真誠可親,讓人如沐春風。
只是,他們還沒說幾句話,外面就有人來報,說是城外的玄真觀來人了,說觀里出事了,主持受傷暈倒了,觀里其他的人嚇得不行,只好又來府上求救。
歷夫人一聽主持受了傷,立即起身對小言道了報歉,就要去城外。
「那我們也一起吧,不是說出事了嗎?我們也一起去看看」小言看了蘇瓊一眼說。
於是,小公爺一行人就跟著歷夫人一起出城去了那個玄真觀。
出城前,他們又去了一個葯堂,去接了一位大夫,因為來報信的道姑說,主持病倒了。
大家走得急,蘇瓊就上了歷夫人的車,在車裡,聽了那個小道姑對歷夫人說的觀里發生的事。他們接到大夫后,蘇瓊就下了車,上了馬並同外面這幾個男人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俗語云:升米恩斗米仇,這話一點都沒錯。
本來玄真觀就是組織了一下施粥和施藥的活動,又出了一個地方做施粥的地方,本來是好事,可是後來災民漸漸散去,一些流民卻留了下來。
因為這裡面有太多是病人和孩子,觀里就幫著搭了很多的草棚供流民安置。可是,這樣下來,這個地方的人就越來越多。現在都快成了一個小村子了。
這個地方本來是觀里的土地,現在流民佔了不還不說,更加上,邊上是觀里種蔬菜的大棚,這大棚的菜本是供應觀里日常所用,多出的再賣出一些為觀里的日用。
前期因為有粥棚,沒有人去騷擾觀里的那個大棚,可是,後面粥棚去了,觀里也只給一些孩子們提供食物,那些流民中的一些人竟然去偷大棚里的蔬菜。
開始,觀主只想懷著悲憫之心,雖有觀值去呵斥,但並沒有太嚴歷,沒想到現在竟然是成群成隊,明目張胆的去偷了。
昨天,管棚子的姑子去向主持哭述,地里已經被偷光了,那些人竟然叫罵讓觀里快點再種些,否則要餓死人了,到那時,就讓觀里賠命!
主持濟安是一個世家小姐出身,那裡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心急就吐了血,本來主持不讓觀里的人再來打擾歷夫人的,可是,如果主持真的出了什麼事,那玄真觀怕是就到了滅頂之時,所以,觀里監院做主,讓人下山又來求救。
「真是......」歷小將軍氣得眼睛都紅了。
小言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小歷同學的肩,也說不出什麼了。於是,一轉頭。
「小瓊,快想辦法,這樣下去不行的!」小言對旁邊的蘇瓊說道。
「啊......啊?!」蘇瓊差點沒從馬上掉下去。
什麼叫這樣下去不行?
為什麼是她想辦法?
最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小言橫眉冷目的對她說話,好像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似的,這還講理不講理啊?!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內玄真觀,過來的路上他們就經過了那個流民所住的片區,蘇瓊仔細看了一下,地方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小棚子把這個山腳路邊上的空地佔得滿滿的,放眼看去,只怕有一兩百人住在這個地方。這樣的話,這麼多人的聚集,生活,......這味道可想而知。
過了這裡才能到玄真觀,蘇瓊不盡感慨,這主持是多無腦啊,這多人堵在觀門前,那還有人敢來這裡上香還願哪,真是自掘墳墓。
他們到時,觀門緊閉,那個小道姑叫開了觀門,里有足有十幾個黑壯的婆子守門。而這裡面還有很多不是道姑的裝扮。
小道姑說這是一些附近的村民和一些香客派來的。想來這個玄真觀的聲譽,人品都不錯,才會有這麼多的人過來幫忙。
小言他們是男客,自然不好進到裡面,歷夫人就同那位大夫進去了。小歷將軍和小言他們就被請到外舍用茶。
他們都坐下上了茶后,小言沉默了一會轉頭對蘇瓊道:「想辦法,幫他們」。
他說這話的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很堅定。屋裡的其他人都聽到了,不禁一起看向他和蘇瓊。
蘇瓊雖然想到小言會讓他想辦法幫忙,但是聽小言那堅定卻是命令式的口吻,心裡還是有點不高興,不過,他也明白,他在小言身邊,本來就是要為小言解決問題的,所以......
蘇瓊放下手裡的茶杯,緩聲道:「那麼,我們住一晚吧,有些事情我們要了解一下」
「好,你去安排」。
觀里有給香客提供的客房,小言他們住下沒有什麼問題,再說,觀外有人鬧事,雖然觀里有十幾個婆子,可那有小歷將軍他們這些軍士來的讓人放心,沒等觀主同意,觀里的知客就為他們安排了客房。
蘇瓊讓風起,葉落和陌桑他們換了衣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自己則和聽雨騎馬出去轉了很久,直到晚上他們才回到觀里,這時葉落他們也剛好回來了。
吃過了飯,幾個人就到小言的屋裡開會。蘇瓊這時才知道不只是他們,歷夫人也沒有回去城,因為主持真得病了,竟然都哭了......
「說說,你們都聽到了什麼?」蘇瓊問風起他們。
「怎麼說哪......」風起搖著頭說:「鬧事的也就那十幾個人,不過,這片竟然有上百人,如果不是觀里和濟安社一直救濟,只怕早餓死了,也是可憐......」
「人太多,而且多是婦人和孩子,男子不是病的就是殘的。他們聚到這裡,也是因為有玄真觀在,外面的一些地痞惡霸不敢明目張胆的過來欺辱他們,所以,這裡人越聚越多,本是好事,可是,這裡面也有奸佞之徒,這偷盜的真就是這裡面的人......」葉落搖頭道。
「......這麼多人,把他們一起攆走,怕是不容易,而且,讓他們去那哪?他們......無家可歸啊,特別是孩子,這裡面有很多是孩子......」陌桑有些沮喪。
「知道那些偷東西的嗎?領頭是誰知道嗎?」蘇瓊問。
「知道,其實不難問,大多流民也怕觀里報官,把這個地方給清了,所以,大多並不想與那幾個人同流合污......這裡面有兩伙人,一夥是一家三兄弟,還有一個瘸子,他最壞,不知那裡來的,手下有十幾個人,打傷觀里人的就是他們」風起道。
「知道就行了」蘇瓊轉頭對小言道:「你明天一早派人去衙門報官,讓他們來抓人,就按盜竊報吧」
「好,那......這個地方怎麼辦?」小言道。
「還能怎麼辦,先解決吃的,天冷了,也要馬上解決過冬的事,有玄真觀和濟安社在,再募捐唄」
「這......怕是?」小言有點撓頭。
「他們上次做法太民間了,所以人家立了名,當然沒有必要往下跟了,這是一個坑,誰會一直填下去......這次做得大一點,要正規一點,同時,還要讓這些流民自力更生,指著別人養活,那還有個頭,就是太平盛世也是不可能的」
「那......要怎麼做?」小歷將軍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
「我會寫一下方案,將軍明天同夫人一起去同觀主談,一定勸主持參加,沒了玄真觀這一環,我們以後不好做事,再有,你的人也要借給我,我明天抓完人後會宣布這個地方的新部署,到時可能會有一些騷亂,人手不夠」蘇瓊對小歷將軍說道。
「新部署?你要做什麼?」小言問。
「你信不信我?要不要我幫忙?用人不疑,懂不懂!」蘇瓊對著小言叫了起來。
小言皺了一下小眉頭:「......又沒說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