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阮欣在許嵐辦公室補了一個多小時覺,睡醒了,腦子清醒了,回想起睡覺前許嵐對自己的「忠告」,耳根一陣發燙,心裡把造成許嵐誤解的罪魁禍首傅司硯罵了一通。
鑒於她現在可能是個「孕婦」,許嵐對她格外寬容照顧,不僅讓她上班時間在自己的辦公室睡覺,準備了一杯熱牛奶,還讓助理出去給她買了雙平底鞋要她換上,弄得阮欣哭笑不得。
「主編,你放心吧,我沒懷孕。」
許嵐埋頭在辦公桌前看文件,聽她信誓旦旦的語氣,猜阮欣可能是平時做了措施,才這麼篤定自己沒有懷孕,畢竟她還那麼年輕,剛剛大學畢業,事業正處於上升期,確實不太那麼早要孩子。
但避孕這種事,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何況從她和阮欣那位先生簡短的兩次微信聊天情況來看,那是一個習慣於做決策的男人,他要是想做什麼,就阮欣這樣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十個都不是她的對手。
看阮欣這副樣子,很有可能是他那位先生想要孩子了,瞞著她在避孕措施上做了什麼手腳。
阮欣到公司這一年多時間許嵐一直親自帶著她,她很看好阮欣在工作上的天賦,甚至把自己在圈子裡的人脈介紹,就是希望培養她能夠接替自己的位置,但這個圈子甚至整個職場對女性都是不友好的,懷孕生子會對事業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很多女性會選擇在年輕的時候先拼事業。
她自己大學畢業后就是為工作奮鬥至今沒有結婚,每個人對人生方向的選擇不同,她不會因為自己選擇不婚就干涉別人的家庭生活,但她不希望自己看重的員工稀里糊塗的被老公騙了生孩子。
「萬事無絕對,還是到醫院查一查吧。」
她放下手中的筆,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你暫時有要孩子的打算嗎?」
阮欣眨了眨眼,一向只談工作的許嵐是要和她聊聊家常話了嗎。
她搖了下頭,「現在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許嵐瞥了眼她的肚子,直言不諱道:「你現在還年輕,是拼事業的好時候,但很多男人都認為女人應該照顧好家庭,尤其是已經功成名就,有經濟能力的男人,更希望自己的妻子乖乖待在家裡生孩子照顧孩子,如果你不打算這麼早要孩子,最好和你先生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或者多留意你們用的安全套。」別被人戳漏了洞。
「咳——」
阮欣剛喝了一口牛奶,差點被嗆到,抽了一張抽紙擦了擦嘴,看許嵐認真的神情,想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又不能直接和許嵐說自己與傅司硯是商業聯姻,並沒有發生過關係也不可能有孩子,她斟酌片刻,最後乾巴巴的扯了下嘴角,「好的。」
從許嵐辦公室出來,王莉好奇的問,「欣欣姐,主編叫你過去什麼事,待了這麼久。」
阮欣信口胡謅,「問我對公司這一批實習生的看法。」
麗薇雜誌這種公司,能進來實習不代表就能留下,尤其是時尚編輯這個崗位,每年招聘的名額特別少,十之八九實習以後就會被人事告知不能留用或者轉調到其他崗位。
算算時間,王莉的實習期也快到了,是時候決定她的去留了。
雖然王莉平時總把做不好就回家賣奶茶掛在嘴邊,但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能夠留在麗薇的,她當初也是拼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麗薇的實習資格,當然不想就這麼輕易被淘汰,何況去哪還能遇到阮欣這樣好脾氣的人耐心教自己工作上的事啊。
她緊張的問,「那欣欣姐你是怎麼說的?」
阮欣抿了下唇,故作嚴肅道:「你覺得根據你的表現,我會怎麼說?」
王莉看她這樣子,心都涼了半截。
完了。
她又笨又不勤快,連材料都要欣欣姐自己去複印,肯定是沒戲了。
阮欣被她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逗得沒繃住臉,笑了一聲,說:「行了,跟你開玩笑的,主編沒問我對你們的看法,聊了點別的事。」
虛驚一場,王莉拍著胸口幽怨的瞪了阮欣一眼,「欣欣姐你也太壞了,嚇我一跳,我都打算今晚回去就把我家那門面房裝修起來了,不行,我今晚得吃頓好的壓壓驚,隔壁商場新開了一家烤肉店,我男朋友今天加班沒空陪我,要不要一起?」
她誠摯的向阮欣發出了邀約。
「晚上吃烤肉太油膩了,不去。」
王莉一把抱住阮欣的胳膊,撒嬌說:「哎呀欣欣姐,就一起去吧,不然我一個人去吃烤肉多尷尬啊,而且你這麼早回去晚上也沒什麼事做啊。」
阮欣有些猶豫,剛好夏依彤發了條消息過來問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夏依彤經常找阮欣,王莉和她也是認識的,當即就約好晚上三個人一起去吃烤肉。
阮欣給黃姨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不用做自己的飯了。
晚上七點半的時候,阮欣和夏依彤王莉正坐在烤肉店裡吃烤肉,手機突然接到黃姨的來電,說傅司硯回家了,問她幾點回去。
阮欣本來打算吃完烤肉就回去的,聽她提起傅司硯就來氣。
狗東西昨天差點把她擠到床下,害她一晚上沒睡好覺。
她微笑著說:「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去,和朋友在外面玩,可能晚上就不回去了。」
黃姨是傅家的老人了,傅司硯從小就由她照顧,阮欣和傅司硯結婚後她跟過來照顧,知道阮欣和傅司硯雖然是商業聯姻,但夫妻間相處的很好,她能夠感覺到傅司硯的變化,自從和阮欣結婚以後,他整個人溫和了許多。
阮欣年紀雖小,豪門嬌養出來的小姐,脾氣卻很好,笑容甜美,對她們傭人也不擺架子,對司硯也是溫柔體貼,司硯經常在外出差,回來的次數不多,但每次回家的時候阮欣都會在家陪著他,今天卻破天荒的說不回家了,黃姨不由想起今天早上阮欣一臉疲憊,傅司硯沒起來床的事。
懷疑是不是昨晚司硯鬧得太過,把阮欣惹生氣了。
黃姨勸道:「住朋友家哪有自己家舒服,司硯難得回一次家,您之前不是還說想他了,想讓他回來多陪陪您嗎?」
那是騙你的呀。
「可我今天已經和朋友約好了要在外面玩,而且我昨晚已經陪過他了。」
她這麼說,恰好印證了黃姨心裡的想法,這是司硯昨晚上鬧太過,把人欺負狠了,嚇得人家連家都不敢回了。
她小心翼翼問,「欣欣,是不是昨晚司硯欺負你了?」
阮欣愣了一下。
昨晚、欺負、這兩個片語合起來,怎麼聽著那麼奇怪呢,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黃姨又說:「欣欣,你還是回來吧,司硯他現在在書房,為了昨晚的事,正內疚呢,晚飯也不下來吃。」
阮欣:「......」
黃姨你確定你知道昨晚的事?
你確定傅司硯會因為這事內疚的不願意吃飯?
「有什麼事,你們兩口子回來好好說,你放心,黃姨在這呢,會幫你的。」
阮欣眼睛一亮,既然誤會了,那不如就將計就計。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說:「黃姨,他欺負我,我不想和他一屋睡了。」
黃姨聽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心都快碎了。
「好好好,那咱們就和司硯商量一下,讓他這兩天先住別的屋。」
阮欣笑眯眯的掛了電話,拎起小包,對著夏依彤和王莉說:「我要回家了,賬我結了,你們慢慢吃。」
剛近距離觀賞了一場變臉大戲的王莉目瞪口呆。
「欣欣姐昨晚陪誰了,誰欺負欣欣姐了,她不想和誰一屋了?」
沒頭沒尾的對話里,她只能提取到這幾個重點消息。
夏依彤把嘴裡的肥牛卷咽下去,淡淡地說:「她老公。」
王莉:「......」
欣欣姐什麼時候結婚了?她不是前幾天還看上了個男人,正追著呢嗎?
「可以讓我欣賞一下欣欣姐老公的照片嗎?」
夏依彤:「為了讓你今晚能睡著覺,建議你不看。」
王莉:「......」看了會睡不著覺,那得多醜,她的欣欣姐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嗎?
阮欣才下了電梯,就看到黃姨站在門前張望著。
阮欣走向她,問,「傅司硯呢?」
黃姨接過她手中的包,煞有其事的說:「他在樓上懺悔,還沒吃飯呢。」
我信你個鬼。
阮欣沒搭話,抬頭往樓梯口的方向看,面色看起來很是擔憂,做足了憂心丈夫身體的妻子形象。
黃姨看她還擔心傅司硯,鬆了口氣。
「欣欣,要不你上去喊他下來吃飯吧,他經常在外出差,飲食不規律,總是這麼餓著,胃會餓壞的。」
阮欣瞥了下嘴,說:「我不去。」
她收回往樓上看的視線,拉著黃姨的手坐到沙發上。
「黃姨,你是看著司硯長大的,有些話我也就只能和你說說了,要是和別人說了,怕鬧笑話。」
黃姨面色鄭重,「沒事,你說。」
「你也知道,司硯經常在外面出差,一個月都回不了幾次家,這個月難得在家待的日子多了點,他就......他就老是對我......」
阮欣垂著頭,憂心忡忡,「我都說了總是沉迷在這檔子事對身體不好,他偏不聽,硬要拉著我,誰知昨晚就閃到腰了,你看他今天早上,都起不來床了,他還不到三十歲啊。」
黃姨心口發涼,急道:「司硯這身體看起來也挺壯實的呀。」
阮欣紅著臉說:「再壯實也經不起折騰啊,而且我身上也疼,我想最近先和他分房睡,又怕老爺子知道會擔心,司硯他也要面子不想讓我和你說。」
話音剛落,突然感覺頭頂壓下一道陰影。
她頭皮一麻,緩緩的抬起頭。
傅司硯穿著一身黑色西服,薄唇輕抿,面容冷峻的看著她。
「司硯,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她佯裝淡定,瞥著傅司硯的臉色。
雙腳突然離地,傅司硯摟著她的腰把她抱在懷裡,阮欣嚇了一跳,「傅司硯,你幹嘛?」
她在他懷裡撲通,傅司硯面色從容的往樓上走,阮欣覺察到不妙,向黃姨求救,「黃姨救我。」
黃姨連忙上來打圓場,「司硯,欣欣剛剛沒說什麼,她就是關心你的身體。」
傅司硯唇角輕翹,皮笑肉不笑的沖黃姨說:「黃姨你別管,這丫頭跟我鬧脾氣,昨晚傷了也不願意上藥,我帶她上去看看傷。」
黃姨倒戈的比牆頭草還快,催促道:「那快抱她上去吧。」
阮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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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謠翻車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