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凡世間
搖曳昏暗的燭火,榻中糾纏的人影,無一絲憐憫,無一絲陷入情慾的快感。
乾涸莽撞的疼痛讓顏冰清以為自己快要死去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細小的汗珠,任由身上男人的馳騁,除了受著,她沒有任何辦法讓他不折磨她。
整整一夜,葉冽想盡了法子折磨她,讓她幾次昏厥過去,又被他折磨醒,反反覆復,直到天色微微亮了,他才離開。
顏冰清睜著眼睛,看著繡花的床頂,除了可以轉動眼睛,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車子碾壓了一遍又一遍,四肢百骸都快要分散開來。
她該料到三日前的事絕非偶然,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派人侮辱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也罷,反正這個身子,也不是她的。
本想撐著酸軟的身子去屏風后擦拭幾下,卻不料一腳踩在了昨夜滾落一地的珍珠上,頓時痛的驚呼一聲。
隨著她的音落,門被打開,顏冰清急忙轉身抱著胳膊,大聲道「別進來!」
「小姐,是茶茶啊。」茶茶急忙跑到她身邊,心疼的看著她身上的紅痕,在看地上,衣裳被撕碎,榻上的痕迹,讓她不禁小臉一紅,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
顏冰清聽著這麼熟悉的聲音,眼眶不禁儲上了一層水霧,這麼窘迫的時刻,能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於她來說,像是冰天雪地的一件大氅。
倏地,她抬眸,像是想起了什麼,驟然轉身,抓著茶茶的肩膀,疑惑急促的問道,「明明我求得爹爹將你的名字劃出陪嫁丫頭名單中,為何你現在會忽然出現在王府里?」
「茶茶也不知,是王爺派人將奴婢接過來的,說這兒的丫鬟將王妃伺候的不好……」茶茶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顏冰清。
「茶茶,你不能跟著我!你快些離開這裡!」顏冰清自然明白葉冽為何將她的貼身丫鬟茶茶接到王府,昨夜他那般折磨她,必然是恨極了她,定是要想盡了辦法讓她痛不欲生!
「小姐,為什麼您嫁入王府不讓奴婢跟著?奴婢可是自小跟著您的。」茶茶委屈的模樣的看著顏冰清,還帶著幾分怪她的意味。
「你不懂,我這是在保護你!」顏冰清推著茶茶準備離開,忽然聽到門外丫鬟稟報,「王妃,王爺請您去大廳一同用膳。」
顏冰清怔了一怔,回神道,「知道了。」
「茶茶,九王根本不像傳聞那般溫潤,你跟著我也是受苦!」顏冰清急忙從衣櫃中拿出一件月白色的衣裳穿上,隨手從地上撿起幾顆價值不菲的珍珠交給茶茶,道,「這些珠子你拿去當了,夠你這輩子用了,最好拿著銀兩離開東晟國,聽到了嗎?」
茶茶未接過珠子,只是不解的看著顏冰清著急的模樣,嘟囔道,「若是在九王府一直待著,這些珍珠可算不得什麼。」茶茶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
顏冰清忽然怔住,記憶中的茶茶雖有些愛財,可對她卻是極好的,若是強行將她送出去,葉冽也一定會天涯海角的將她抓回來。
與其在外面顛沛流離,倒不如放在眼前,至少可護她安全。
「那,你便跟著我吧。」顏冰清未在多說什麼,只是眸光中還是劃過一絲神傷。
「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吧。」茶茶說道。
顏冰清點點頭,安靜的坐在梳妝台邊,任由茶茶打理自己的長發。
顏冰清看著銅鏡中陌生的臉,玲瓏飽滿的額頭泛著點點光澤,一雙柳葉彎眉下,是一雙裝著星辰的水眸,小巧而又挺直的鼻子,不點而赤的唇瓣,即便不施粉黛,也遠遠勝過了這天底下大半的女子。
這幅身子的主人,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是一個她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人。
也罷,她不過是一縷落在這身子里的殘魂,任憑這九王爺在怎麼閑的發慌,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折磨她。
等過些時日,他厭倦了,煩了,自然會將她安排到他看不見她的地方,那個時候,她便解脫了。
「小姐,髮髻梳好了,我們走吧。」
顏冰清舒了舒氣,起身,門口已經準備好了轎子,一路上彎彎繞繞,走了約摸一盞茶功夫才到。
還未進大廳中,便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脂粉香,顏冰清輕咳了幾聲,調整了調整才款款走進大廳。
顏冰清見廳中景象,若不是稍稍有了些心理準備,怕是要被這幅景象給嚇一跳了。
「早早聽聞丞相府二小姐美艷動人,今日終得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那窩在葉冽懷中女子嬌媚一笑,盡顯魅惑之色。
另一旁的女子媚眼如絲的看了一眼葉冽,眉宇間忽的添了一抹愁容,可憐楚楚道,「王妃姐姐生的如此美麗,以後王爺可定是要夜夜與姐姐承歡了……」
顏冰清秀眉微挑,都說古代封建保守,這般露骨的話,可真真是夠保守的。
顏冰清垂了眸子,眸光中劃過一抹無奈來,往葉冽的方向走了走,輕俯身道,「妾身見過王爺。」
葉冽淡漠的從盤子中夾了一塊肉,送入了懷中美女口中,未分給半點目光給顏冰清。
此刻,顏冰清就像是丫鬟一般站在哪兒,一時之間竟不知要該幹什麼了。
「小姐,該向王爺敬茶了…」直到茶茶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顏冰清這才接過茶杯,遞給葉冽。
見他親抿一口,示意她入座。
「王妃的茶果然香甜伊人,可王妃是否能為本王解釋一下,為何昨夜的床帕上,未見血?」葉冽驟然眸光冰冷,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化成一隻只猛獸,將她撕扯成碎片!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怔住,不可置信的看著顏冰清,甚至還能聽到一旁的丫鬟竊竊私語,說丞相府的二小姐真不要臉…
「王妃姐姐,床帕未見血乃不是貞潔之女,姐姐你……」葉冽懷中女子睜著麋鹿般的眼睛,一張嬌艷欲滴的紅唇驚訝的張著。
顏冰清未做反應,只是有些僵硬的坐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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