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賴上來的葉冽
簡單的一句話確讓顏冰清的心神一震,『公主殿下』這個稱呼她第一次聽人提起,卻早已契刻在她的靈魂深處。
她用了十年才消化掉這個稱呼給她帶來的痛苦,卻還是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幼時她並不知道她與別人不同,她告訴小夥伴,她能看到一些東西,換來的是本就因為無父無母被人排擠的她更不受人待見。
他們罵她是騙子,不停的奚落她,甚至動手打她。她反抗了,然而以一人之力並沒能改變這種局面。
是那個時候,她的師父告訴她,她有父有母有親族,並且她的身份尊貴,乃是大周國的公主。
她震驚的詢問師父,「大周國不是只有一個明月公主嗎?」
一向博古通今的師父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師父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她卻想要知道更多。
直到她無數次因為探尋真相而遍體鱗傷,師父才告訴她,原來她與明月公主乃是一母同胞,本都是尊貴之軀,卻因為國師的一句『生來天煞,禍害蒼生』的預言,一出生便被動的失去了所有。
而那時,大周國的國師還是如今的寒山寺住持,妙語法師。
「如果是『公主殿下』的話,想必妙語法師是認錯人了,我叫顏冰清。」顏冰清的語氣強硬,下意識的摸了摸纏繞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不會認錯的,你跟旁人不同。」妙語法師身著一身赤紅袈裟,一手合十立於胸前,一手握著佛珠,他的臉上掛著標準的慈悲笑容,顏冰清卻並不覺得親和。
若是別人說這句話顏冰清還不覺得有什麼,只這妙語法師這麼說,顏冰清怎麼聽都覺得刺耳。
她不想再糾結,開門見山的說道:「今日前來,乃是奉家師之命,取回家師多年前寄存在您這裡的佛珠。」
聞言,妙語法師嘆了一口氣,「實不相瞞,那顆佛珠於半月前丟失了。」
「什麼?」顏冰清不可置信,「寒山寺不是號稱是除了皇宮最安全的地方嗎?又怎麼會丟這麼重要的東西,並且丟失了半個月都還沒找回來。妙語法師,難不成你不想將佛珠歸還嗎?」
「不,蘇施主,老衲絕無虛言。」妙語法師取出一個檀木方盒,放在顏冰清的面前。
顏冰清打開木盒,裡面放佛珠處的凹槽處空空如也。
「不瞞蘇施主,半月前,寒山寺忽然有數名僧人都生了七日瘟的病,佛珠也是在那時丟的。」頓了頓,妙語法師接著說道:「不過蘇施主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顏冰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不知妙語法師要給我什麼交代?」
「這……」沉吟了片刻,妙語法師抿了抿唇,「老衲自知佛珠貴重,非一般物件可以比擬,所以請蘇施主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若半月還未找到佛珠,便許蘇施主在藏寶閣隨意的選取三件物件。」
藏寶閣乃是寒山寺最重要的地段之一,那裡匯聚了天地間的無數珍寶,任誰聽了妙語法師的話,怕是都會覺得是顏冰清佔了大便宜,但……
「妙語法師真是大方啊!只是在我看來,再多的珍寶也抵不過我師父這一顆佛珠。都道妙語法師有通天地的能力,當初妙語法師能在我未出生就算出我的命格,想來大名名不虛傳。」說著,顏冰清語氣中的嘲諷愈濃,「能在妙語法師眼皮子底下拿走東西,必定是您親信之人,莫非,您是想包庇賊人嗎?」
顏冰清直視妙語法師的眸子,半點也不退讓。
妙語法師一向平淡無波的心海起了波瀾,那是一雙似乎看透了世間萬物,經歷了萬般苦難,卻並沒有怨恨悲憤等負面情緒的眼睛,那種通透是遠遠超過顏冰清現在的年齡的。
到底,妙語法師還是開口說道:「如果我說,那人來自於皇宮呢?」
……
寒山市最外圍,葉冽等不下去了。
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顏冰清都沒有出來,他怎麼能不擔心?
不只是葉冽,茶茶也有些坐不住了,因著小姐從小到大的經歷的緣故,她並不像眾多大周國的子民一般,對於寒山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她對寒山寺的信任度為零,半個時辰是她能接受的最長時間。
「茶茶,你那麼厲害,願不願意祝我一臂之力?」葉冽認真的問道。
茶茶沒有應聲,她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對著攔路的十八羅漢沖了過去。那是她家小姐,她去救不是應該的嗎?
見此,葉冽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茶茶行動都不帶打聲招呼的。
「茶茶你等等我啊!」葉冽呼喊著,緊跟茶茶的步伐。
讓茶茶意外的是,葉冽竟然追上她了,兩人衝到十八羅漢的面前,還未動手,十八羅漢就退讓出了一條路,茶茶跟葉冽都撲了一個空,兩人都往前衝刺了一截才緩衝下來。
「兩位施主,請。」說話的還是之前那個小和尚。
葉冽和茶茶麵面相覷,葉冽的臉色幾經變化,「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說著,他甩了甩耳邊的頭髮,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院子內,顏冰清正靜待著。
看到顏冰清,葉冽的眼前一亮,「娘子!」他張開雙臂,對著顏冰清飛奔而去。
又來!
顏冰清毫不猶豫的抬腳,「滾!」
葉冽正好撲在顏冰清的腿上。
強烈的痛意襲來,葉冽的俊臉變了形,他捂著肚子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哀嚎,「冰清,你怎麼能對你的未婚……」見顏冰清的腳再次抬起,葉冽急忙改口,「你怎麼能這樣對你的小寶貝呢?」
葉冽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陣惡寒,顏冰清收回落在葉冽身上的視線,看向小和尚,「煩請帶路。」
「施主這邊請。」顏冰清帶著茶茶跟在小和尚的身後,葉冽還在地上打著滾。
「小姐,小公爺沒事吧?」茶茶瞄了葉冽一眼,無論如何,他都是國公府的小公爺,被呵護著長大,細皮嫩肉的,剛才小姐那一腳可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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