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圍困
律州。
寬闊繁華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緩慢行駛在路面上,車輪滾滾,在路面留下了整齊的水印。
這輛馬車很普通,周圍沒有任何的隨從和侍衛。
馬車上,一身灰色衣裳的霍燃裳這才緩慢的睜開了眼睛,感受到了一側的窗帘有風吹來,便平靜的詢問了起來:「白蕪,到什麼地方了?」。
「回公子的話,我們已經過了瓞州,到了律州了。」回答他的是坐在一側的白衣女子,面容清秀婉約,頭上只有簡單的一枚珠釵做裝飾,她的目光平靜,微微側過了頭去,掀開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這才又放下了手,向著那霍燃裳開口:「公子,我們先找一處客棧休息,然後再作打算」。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她,只是緩慢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薛小悟和西明發現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很快,一些穿著怪異裝束的人在他們的面前停了下來,觀察著他們。
倒是那帶頭的男子,氣質不凡,髮絲被編成了無數的花辮子,整齊的用髮帶綁了起來,看起來大概二十五來歲的樣子,他看著站在地面上的人,便立即快速下馬。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立即走下了馬,大概十幾個,站在了他的身後。
「漓主,那個女子長的倒是不錯,不如······」他身旁那個穿著紅色衣裳的隨從突然開口,話沒有說完,倒是在提醒著什麼。
那個被稱作漓主的人只是側過了臉去,立刻冷冷的開口:「小燁啊,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竟會做些下三濫的功夫么」。
那隨從不敢開口了。
「這下遇到難纏的人了。」西明小聲向著薛小悟開口,一臉的無奈。
她只是將目光投向了那些人。
她瞧見著身旁的西明上前了一步,雙手張開合在了一起,有禮的向著那個帶頭的男子開口:「漓主,有禮了」。
「你這小子,認識我?」對方轉過了頭來,冷冷的開口。
「當然。」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解釋了起來:「這誰都知道麤山上鼎鼎有名的漓問道,是這山裡面的頭兒,就連瓞州境內所有的山賊都得敬您幾分呢,不敢在您面前放肆的,我雖然沒有見過您,但看著氣勢,就知道是您了」。
「小子,不要以為你會說話就可以了啊。」那個被稱作小燁的隨從突然開口,立即又道:「你們兩個叫什麼,要到哪裡去?」。
「我看漓主,您是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不小心擋了你們的去路,我們馬上讓開。」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有禮的開口,將馬兩匹馬牽到了一角去。
薛小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跟著西明。
「我在問你話呢,叫什麼,到那裡去?」那隨從瞬間加大了聲音。
「哦,我叫西明,這位呢是我的夫人,叫桔小環,我們的家在律州,這不,前來看臨死的親人一面,現在正在趕回家呢。」他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繼續回答著對方。
薛小悟只是看了一眼西明,並未解釋什麼,也知道他這樣說,也算好心。
「身強體壯的,可以干粗活,把他們帶回去。」那漓問道只是冷冷的開口,便轉過了身去。
西明的眉心一緊,正要繼續上前的時候,一直手卻正好被薛小悟給攔住了。
「漓公子,這做丈夫的身強體壯,可這做妻子的卻是弱質芊芊,漓公子要不就可憐可憐我這個弱質芊芊的小女子,放我一條生路可好?」她上前一步,平靜的向著那人開口。
「我這還想保護你呢,沒曾想你竟然想要一個人先溜走。」西明在心底無語了起來。
漓問道只是微微的側過去了臉,嘴角向上揚,冷冷開口:「還真是大難領頭各自飛啊」。
「漓公子說得是,不過,這人說到底都是自保得要緊,我一女流之輩,又不會幹活兒,到你們的地盤去還會你們增添麻煩,這不,我的病啊才剛剛好,我倒是也不想讓你們過份操心了」她示弱,平靜的向著他開口。
「不行,她可能跟那個公子裳有聯繫,我不能讓她走!」西明瞬間就在心底喃喃了起來,便立刻大聲的向著那漓問道開口:「漓主兒,你不要相信這個女子啊,我是被迫跟她在一起的,她跟本就不叫什麼桔小環,她叫小悟,你不要相信她啊,而且她的作用有很多啊,讓她做些飯啊什麼的都可以」。
她瞬間就驚訝的看著他,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
那漓問道覺得有意思了起來,便轉過了身去,突然看著這兩個鬧起來的人。
「臭小子,你會些拳腳功夫,還可以想辦法走,我是有急事!」她瞬間就在心底無語了起來,然後又無語的在心底喃喃了起來:「好啊,你不讓我走是吧,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她瞬間就轉過了身去,向著那群人大聲開口:「大家可千萬不要相信,這個人的真實姓名叫做霍燃裳,是翼眰國國君之子,現在到處有人在追殺他,所以,他這才隱姓埋名的,我是被他抓到身邊來的,我的存在,就是要替他打掩護」。
西明瞬間就驚訝了起來,沒有想到她會拿這茬來反擊。
那漓問道的目光瞬間一驚,立即在心底喃喃了起來:「怎麼回事,我抓了一個霍燃裳,怎麼又出現了一個霍燃裳?」。
「漓主。」那隨從又靠在了他的身邊,目光帶著疑惑。
漓問道左手舉起,放在了那隨從的身前,似乎是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便沒有讓對方說下去。
他的手放下,看著不遠處的那一男一女,然後露出了平靜的微笑,不急不緩的開口:「嗯,很好,不過,我不管你們是誰,反正,現在,我都得帶回去!」。
「把他們帶上!」漓問道瞬間命令了起來。
「是!」那些人聽著吩咐,便瞬間抓住了他們。
「都是你!」薛小悟瞬間小聲責怪起了他來。
「我還想說你呢,你想一個人先溜走,太不夠意思了。」他立刻回了他一嘴,順便還瞥了她一眼。
「你······」她無語了起來,便又湊到了他的耳邊立即開口:「你會功夫,你挺機靈的,有機會溜走,可我不一樣啊,我有急事」。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有急事,我看你也沒有急事,而且,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啊,還是你自己胡亂說夢話告訴我的。」他瞥了她一眼。
「這一個人出來到處走動,我能說真名字嘛,真是的,再說了,你的名字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只不過是沒有放在心上罷了,也沒有介意這些小事情。」她立即就解釋了起來。
「好吧,那我就不計較你欺騙我的事情了。」他這才開口。
「老實點,不要交頭接耳。」那架住他們的人瞬間就踢了他們一腳,他們這才閉上了嘴巴。
······
客棧內,霍燃裳坐在桌前,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樓下戲檯子唱戲的人,手上的酒杯喝完之後,便緩慢的擱置在了桌面上。
一位白衣女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面前,目光移向了那樓下的戲檯子,便向著霍燃裳開口:「公子還是這麼喜歡聽戲」。
「只是小悟小的時候喜歡罷了,帶著她去聽過幾回,這突然聽見了,還頗為有些感觸。」他暗自在心底喃喃了起來,便平靜的向著白蕪開口:「還是要向正常人一樣的活動,不然,依然會被人懷疑的」。
「公子說得是。」白蕪點了點頭,目光也看向了那樓下的戲檯子唱戲的人。
「也不知道現在小悟在未的府上過得好不好?」他突然在心底喃喃了起來,又想起了她,又喝了一杯酒之後,便又暗自在心底喃喃道:「我在想些什麼呢,小悟倒是聰明,即使是受了欺負,也會沒事的」。
白蕪突然就嘆了一起氣,喃喃了起來:「也不知道復姜現在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我把鄭意安排在了他身邊,他不會有事的。」他聽見了對方的擔心,便開口說道。
「希望如此。」白蕪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霍燃裳見她這般關心復姜,便突然開口:「白蕪,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復姜也沒有見過多少面,對吧?」。
「是。」她只是停頓了一下,便又解釋了起來:「他常年都在公子身邊,照顧公子的起居,對公子的很多事情都很了解,但是白蕪也隨薛小悟一樣,是名細作,常年在外,若不是這才公子傳喚,只怕是我現在人還在衍國」。
「你知道小悟的存在,但她卻不知道你的存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么?」他向著她看開口。
她只是搖了搖頭,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件事情。
「你同時是一名殺手,相比之下,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你比她要做得絕很多,你幫她善後了很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要是她再精細一些,會察覺到你是我的人的,可是,她不知道,不過,也正好,她知道了你,心裡會多想的。」他停頓了一下,便又開口:「她對我的心思,府上的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次回來,我本來是打算不讓她當細作了,讓她跟我一起來霖國的,可是沒有想到,未要了她」。
「公子莫要傷心,前路茫茫,還是以大局為重。」白蕪向著他開口。
「所以,你也無須擔心復姜了,即便他有危險,你也做不了什麼。」他向著她開口。
「我明白了。」她這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