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頭顱

杜凡帶來的DNA報告讓警隊一天的工作重歸於零，眾人的心情更加的沉重。我這才開始意識到警局和學校的不同。在警校，你查不出線索，老師只會說你幾句。在警局，一點點的小失誤，後果都是非常可怕的。

波哥不死心，又將白天的的排查又核實了一遍，確定整個大學城沒有一名女生失蹤。案件陷入了僵局，從一開始，似乎我們的偵破方向就錯了。

今天全城的警察壓力都很大。市民們都在談論碎屍案。在市民的嘴裡，案子演化出了很多版本。碎屍狂魔，變態色魔，吃人惡魔，各種版本應有盡有。

失蹤的兩個女生也找到了。

林曉曼心情不好，在網吧上了一個通宵，太累了就在網吧里睡著了，手機恰好沒電了。一覺睡到下午才醒，接著在網吧里上網，最後還是被她的同學找到了她。

李依則是去了哥哥家，他哥哥在本市一家貿易公司擔當業務經理。李依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去哥哥家住兩天。案發的時間哥哥出差在外地，她在哥哥家住下了。

現在被害人的身份成了一大難題。死者的骨頭至今沒有發現，單憑從屍塊中獲得的少的可憐的信息，根本就無法確認身份。相同的條件女生，不說滿大街都是，但是一天總可以遇到一個。

「這是最近報失蹤的資料，你拿回去對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與被害人相符的。還有一部分我傳你電腦上了。」波哥把一大疊的資料拍在我面前就走了。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這種大案，不加班是不行了。

波哥帶著人又去了大學城，繼續排查，一方面尋找其他屍塊的下落，特別是尋找骨頭和頭顱的下落。另一方面尋找第一現場，碎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屍塊又切的整齊細緻，必須需要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場所。

大學城附近有很多的出租屋和賓館，到底有多少沒人說的清楚。第一現場可能就藏在這些出租屋裡。波哥帶領著警隊和派出所的民警展開了第二輪摸排工作。

失蹤人口檔案看的我眼暈，這份工作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還得看，這就是警察的工作。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逐漸籠罩在一片黑暗當中。

等我從檔案中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幾個小時過去了，天已經黑了，下班時間早就過了。

雖然夜幕降臨對法醫室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我不喜歡夜裡待在法醫室里，說不上是為什麼，就是不喜歡。

我起身準備離開，恍惚間似乎聽到了死者發出的一聲嘆息！

明知不可能的，但這一聲還是讓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是在你的身後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注視著你。就像是你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恐怖一點一點的吞噬著你，等你反應過來，已經無法自拔。

法醫室待不下去了。趁著還能動，趕快逃離這裡。

迅速的把屍塊裝進冷櫃里。將電子檔案傳進平板電腦里，帶著剩下的檔案，逃出了二號法醫室。

在警局門口，又遇到了小喬。

「你這幹什麼去呀？跟逃命似得！」

我當然不能說是被嚇出來的，還是被自己嚇的，面子還是要有的，特別是在美女警花面前。

我敷衍道：「肚子餓了，想去找點吃的，不想再吃泡麵了。」

「早說啊，我這裡有吃的，分你點。」

我這才注意到小喬的手中拎著食盒，是來送飯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好吧。」

「反正一個人也吃不完。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那個……那個……我不今天不吃葷的。」

「我知道！我做的是青菜！」

小喬分給我了一些，味道還真不錯。

「你在看什麼？」小喬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檔案夾。

「失蹤人口檔案，還沒確定被害人身份。」

「你等我，我和你一起看！」小喬拎著食盒上樓去了。

我忽然想起，南區警局裡似乎只有一個姓喬的警官，那就是我們的喬局長，難道說小喬是局長是女兒？

乖乖，好硬的後台！不過這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一邊吃著青菜，一邊看著失蹤人口檔案，我暫時忘記了法醫室的恐懼。

二十分鐘后，小喬小跑著回來了。

「快和我說說，要找什麼啊？」

「年齡二十歲上下，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的女性，皮膚白皙、體重在五十公斤左右，你只要把符合條件的挑出來就好了。優先挑選南城區的。」這些特徵和十年前的兇殺案被害人特徵完全一致。

為了讓小喬有一個直觀的印象，我把十年前受害人的照片找了出來。「你就照著這個找。」

「OK！」

兩個人看效率就快了很多，小喬挑出挑出十幾個。

「哎呦，你看這個！」小喬發出一聲驚呼。

「你這是找到了什麼了？」

「你看！」小喬把一份檔案拿給了我。

田小可，二十一歲，外貿公司行政，失蹤三天。看到田小可的照片，我眼前一亮，這個女孩和十年前的被害人太像了，有七成的相似。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相似度這麼高，

碎屍案和十年前的懸案有關，犯案手法基本相同，突然發現一個長相相似的失蹤女孩，很有可能就是被害人。邏輯上有些牽強，但也是有道理的。

「就是這個人了！」我拿出了手機，正要給波哥打電話，一輛警車呼嘯著開了進來。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車門打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刑警從車上下來。這哥們叫雷正龍，是波哥的得力部下，在早上報到的時候見過一面。

「你在這呢，正要找你呢。」雷正龍把一個大袋子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呀？」小喬好奇的問道。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雷正龍也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小喬想起了什麼，捂著嘴跑了。

「不會是發現了被害人的內臟吧？還是做熟的？」

「咦，你怎麼猜到的？」雷正龍好奇的問道。

我把十年前的檔案遞給了雷正龍。並說道：「兇手很有可能和這件懸案有關係。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再次犯案，也有可能是兇手有關係的人。第二種可能是模仿者。當年的懸案對嫌疑人的心理產生了重大影響。也可能是精神疾病發作。兇手有具有連環殺手的特徵，對目標人性物化，操縱目標人物的生命，視目標人物如螻蟻，可能有性慾，或道德觀極端化而自命為判官，有犧牲自己以達成夢想的心態。」

「請說中文！」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么，可以從十年前的懸案入手開始調查。兇手肯定和十年前的案子有某種聯繫。」

「你說的簡單，十年前的案子都沒破，好多物證線索都遺失了，這還怎麼查？」

「我也沒說是查十年前的案子，其實可以從兩起案子之間的關聯性入手。還有這個叫田小可的失蹤人口，都有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

雷正龍點點頭，「你也是刑警隊的一份子，你自己去查吧。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是先把這個搞定。」

「這袋子東西是在哪發現的？」雷正龍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這袋子的發現地肯定有問題。

「難道……難道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上午看到的那個橋洞，總覺得那地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對兇手來說，有某種特殊的意義。我脫口而出，「不會是那個橋洞吧？」

「厲害！這你都能猜的到。」雷正龍豎起了大拇指。「還就是那個地方，兇手膽子還真大，天黑之後，將屍袋掛在了橋欄杆上。波哥聽到這事，都快要氣瘋了。今晚兇手還有可能會拋屍，我得回去蹲點了。」

雷正龍走了。

內臟也有了，就差骨頭和頭顱了。看來這對兇手有特殊的意義。我覺得今晚兇手肯定不會再拋屍了。

今晚就不指望下班了，能找個地方睡覺就不錯了。拎著屍袋回到了二號法醫室，我同樣在調料中發現了疑似墨西哥辣椒的物質，含量很低。這讓我覺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