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太危險
麥穗這麼聽著,趙美芳的聲線和分貝確實是比洛氏還要更高一籌,直嚷的人耳朵都快要震聾了,趙美芳這才歇氣兒。
「俺家婆婆管的嚴,我只帶了六百個錢過來。你也別嫌少,給穗兒好好補補。」趙美芳掏出一串子錢來。
趙氏趕緊擺手:「這是咋呀,又不是什麼大事,都往這送錢?咱弟剛給了三兩呢!用不了,用不了!」
「啥?」趙美芳挑著眉:「唉!要說還是咱弟有錢哈!俺家就是婆婆管的太嚴了!」
趙氏瞪她一眼:「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這至少伸手能拿出六個百錢呢,我呢,別說六百個了,就是十幾個錢都拿得困難!」
又說了一會兒,眾人這才起身去向老麥頭和元氏問好。
元氏的臉色有些不大自然,倒也沒說旁的。
晌午的時候,趙峴和趙美芳兩家都沒在這兒吃,家裡都還農忙著,就頭著晌兒趕回家去了。
送走他們,麥穗不禁道:「娘,你看小姨和小舅他們過的真好。等以後咱們也能過上他們那樣的日子。」
趙氏輕嘆一聲:「也就你小舅過的還行吧。你小姨那兒......你小姨夫對她倒是不錯,就是她那婆婆是個不好相與的,家裡還有個渾不講理的小姑子和愛挑事的弟媳婦。你小姨是個要強的,不愛往外說就是了。」
回了屋,麥穗把那一兩銀拿出來,道:「後天就是中秋了,咱也別等明天了,就今天把錢給鄭家送去吧。正好把小舅和小姨帶來的東西也帶上,也就不用再另去準備白面和雞蛋了。」
趙氏小聲的:「這是你舅給你的,我跟你爹哪好用你的錢?鄭家那事再叫你爹想辦法。」
麥穗道:「大哥二哥惹下鄭家這事來,還不都是為了我?再說了,你們還能想出別的辦法?」
趙氏沒了聲兒。
麥穗將銀子塞進趙氏手裡:「今兒下午就給鄭家送去,把這事了了,咱也沒心事。」
下午去鄭家送錢的時候,擔心麥應收會吃什麼虧,麥穗乾脆就跟他一塊兒去了。
鄭家一共三個人,有兩個在炕上躺著歇的。喜蛋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只胳膊還拿樹枝子吊著。倒是鄭大軍傷的有些重,有一杴給他劈在了腦勺子上,說是一直頭髮暈。不過即便如此,鄭家也是一片喜氣洋洋。也是,這才幾天的工夫,鄭家凈到手十一兩銀,外加白面雞蛋若干,另還有兩道送子符,那不高興才怪呢!
鄭家倒是沒有為難麥應收,收下錢就算是這事兒了了。
從鄭家出來,父女兩個就沿著小道兒往家走,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著話。
小道兒兩旁生滿了雜草,這時候已經多數泛了黃色。麥穗突然眼中一亮:「好多小煙繞果兒呀!」
只見路邊一棵植株上掛滿了黃豆大小的小果子,醬紫醬紫的顏色,飽滿豐潤,瞧著喜人。這種小醬果麥穗前世也吃過,那還是她去名下的農莊巡查的時候,下頭人摘來給她吃的,味道十分不錯。
「爹,你先回吧,我在這摘點再回去。」麥穗蹲下來將小果子一顆一顆的摘下來放在手心裡。
馬春分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他已經悄悄的盯著麥穗好幾天了,只是這麥穗要麼就在家裡呆著,要麼出門就有跟她一塊兒做伴的,馬春分一時也沒尋到機會。今兒可終於叫他逮著機會了!估摸著麥應收應該走遠了,馬春分立馬從樹後頭走出來,上去就是一聲厲喝:「死丫頭!」
麥穗嚇了一跳,轉身一看是馬春分,心裡立馬明白了七八分。
馬春分面色不善的沖著麥穗劈頭就問:「你是故意嚇唬小寶說鄭家要揍他,是不是?!」
麥穗不慌不忙從地上站起身來:「春分叔,你這說的是啥話,我咋聽不懂呢?我見都沒見著小寶,咋就嚇唬他啦?」
馬春分氣的臉上五官都開始扭曲了:「你還敢不承認?!」
「小寶還小呢,說不得是做夢或是想岔了,這都是有的。」
馬春分冷哼一聲:「少在這裝無辜了,這事兒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清楚!」
聽到這兒,麥穗不由笑起來:「既然你我心裡都清楚,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自己點了火,那就得有被火燒到的心理準備。你總歸不會認為玩火就只是玩火,燒的永遠是別人,永遠都燙不到你吧,春分叔?有句話叫有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果。」
馬春分惡狠狠瞪著麥穗:「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小小丫頭片子,好深毒的心計!竟然想出這種惡毒的法子來害我家!」
麥穗哼一聲:「這事的前因後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春分叔,咱們兩個算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沒一個是清白的,又何必在這理論呢?」
馬春分咬咬牙,又道:「得!大不了我認下小寶那事也就是了!小寶跑到你兄弟跟前胡亂說嘴了,那是小寶的不是,這事兒我們馬家認下了!這一兩銀我們馬家出!那後來這事兒就得算你頭上了,這十兩的銀,就得你們麥家出!」
這個想法倒是十分新奇。
麥穗差點被逗笑了:「春分叔,你這是說啥呢!請你弄弄清楚,這兩件事不是你一件我一件這麼分的,小寶騙人是起因,你家被鄭家訛上是結果。先有了起因才會有結果,不是嗎?若沒有小寶那事在先,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一串子事情了,又哪來這十兩銀子之說?這事兒若真要細分的話,該兩件都歸你才對。再另說了,要是沒有後面這些事,你會承認那事是小寶的錯嗎?我家大哥二哥去找了小寶多少回,都被你家人給搪塞過去了?你若早承認,我家也不至於被鄭家逼到那個份兒上。到了這半天,你又要認下這事?春分叔,你覺得遲不遲呢?」
麥穗沉下臉,也沒心情再摘煙繞果兒了,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轉身就要走。
「往哪兒走!」馬春分突然一聲暴喝,猛的伸手鉗住了麥穗的手腕子。
麥穗頓時被扯的一個趔趄,手心裡的煙繞果兒灑了一地。
馬春分的面色猙獰可怖:「死丫頭!這十兩銀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