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肖邦的第一個交易
在聖托雷斯教堂之內。
當舊主『勝利法庭』,與舊主『利已法則』相遇之時。
黑色與金色的兩種神秘之光,讓整座聖托雷斯教堂,變成了半黑半金的古怪場景。
黑色這側,一個個由陰影凝成的法官人形,逐一浮現。
而在金色那邊,則是一個個披著金紅色斗篷的商人,紛紛登場。
一邊宛如地獄,一邊宛如神殿。
兩種神秘,此消彼漲,開始以邪神為中心,爭奪地盤。
被黑色神秘之光籠罩時,肖邦身體內的『丈量之火』,會被壓制,一旦被金光籠罩,那『丈量之火』,立刻兇猛燃燒,燒得肖邦眼耳口鼻都冒出火來。
肖邦忙是撐著巨痛,連滾帶爬,來到勝利法庭這側,借著勝利法庭的『秩序』規則,壓制體內的『交易』之火。
兩位舊主鬥法是鬥法,但古怪的是,肖邦沒能在兩位舊主的神秘威壓中,感受到任何自主概念與感情因素,也就是說,彷彿兩件工具,在彼此抗衡,也在共同對抗邪神,一切都是出於本能。
肖邦還好,能夠逃得掉,但位於兩位舊主之間的白絕和邪神,可就像是磨盤中被碾壓的一粒鐵豆子。
豆子雖硬,但磨盤更硬,反覆碾磨,總有會被壓碎的那一刻。
邪神已不再怪笑,它的身軀,一時會被擊穿出孔洞,一時又會被填滿了火焰……站在聖托馬斯教堂正中心位置,邪神彷彿同時受到了天堂與地獄的眷顧,只可惜這兩種都是折磨。
邪神的進化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剎那間適應『秩序』與『交易』兩種法則。
只不過兩三個來回,邪神那幾近三米的完美身軀,已然開始潰散。
從手與腳的邊緣開始,一片片飛灰,彷彿是被神秘玩弄后的碎渣,開始逆行飛揚在空氣中,一點點向上,紛紛揚揚,宛如是黑金兩色中的有趣點綴。
「不……不!」
邪神覺得自己一神難敵二主,背張巨翅,拍打欲飛,但翅膀才一張開,已然被黑金二色左右覆過,剎那間翼膜之上,孔洞連生,宛如腐朽了幾千年,別說飛了,撐都難以撐起。
此刻,聖托馬斯教堂中,一側是審判地獄,一側是交易天堂,黑金二色相對,無窮神秘凝成兩色人形,而兩色之光鋪滿的教堂正中,一個擁有完美軀體的邪神,正在昂首向天,似在痛苦哀號,在邪神面前,卻有個垂首而立,將倒未倒的人類,宛如正在懺悔。
聖托馬斯教堂中的這個畫面,無比壯觀,如果有哪位人類歷史中的名畫家在此,肯定會激發出他洶湧澎湃的靈感。
但對邪神而言,卻宛如末日。
「我只是未曾完整……只是不完整……」邪神咆哮著,對於被兩位舊主按著打臉這回事,它無比憤怒,單純認為只要『靈』與『肉』結合為邪神,就不會如此落魄。
「慾望……我們重歸於一!」
邪神猛得振奮雙臂,拼著渾身上下血肉都在一剎那間化為飛灰的爆發力量,一股血色之潮,在黑金兩色神秘中,掙開一條細縫。隨即,邪神留在世上的最後物質,一綹柔軟的金色長發,先是飄在半空,繼爾又遁著那迅速消失的血色之潮,流向白絕。
這一點邪神精華,亦是最後屬於邪神的遺留物,直刺向白絕,欲將邪神歸一。
頭髮……
肖邦目睹這一幕,無力阻止,卻疑惑於邪神為什麼會變成頭髮。
難道這就是白絕存於金靈閣中的母親遺物?
「媽媽……」
白絕被那綹金色長發挨近身體后,本已絕望與麻木的臉,卻流露出異常懷念的溫柔神情,而那綹長發,卻在接觸到白絕的那個剎那,發尖凝停,沒有刺入白絕身體,反倒是猶如撫摸那樣,從白絕身上輕輕掠過……
這個剎那,這綹金髮,彷彿凝成了一個女人的形態,她用手輕輕撫過白絕的臉,親昵之意,十分明顯。
可能是邪神用全部力量,掙開了兩位舊的束縛,兩位舊主的力量如此可怕,以至於邪神連一丁點力量,都無法保留,以至於重現原本形態之外,也喚醒了寄存在其原本形態上的『白絕母親』的意志。
無論如何,這是機會!
如果讓『慾望母體』的兩個部分,合二為一,那慾望母體就會重新降臨於地球,降臨於紐約。
邪神降臨,必將引發『勝利法庭』與『利已法則』的進一步反制,肖邦不認為這野生的邪神,在紐約城中,位階大得過原生的舊主,還是兩位,更何況,舊主現在彷彿只是軀殼,沒有靈智,那是誰在『使用』這些軀殼呢?
一旦那位『新主』因此降臨,『慾望母體』這位在野邪神,怕是也會被製成工具,從此捧上鐵飯碗,光榮上岸。
邪神如何,肖邦不管,但邪神歸一,白絕的意識,必被吞噬,自由之錨也未必保得住他,就算保得住,肖邦也不可能從兩個主級存在手中,將白絕搶回來。
於是,借著這個邪神『原始形態』,不忍傷害白絕的機會,肖邦咬牙,猛得一躍,已是躍到了兩位舊主的勢力範圍之間,伸手猛得抓住了那綹金髮。
嗷!
那綹金髮,對待白絕時,溫柔如母親,但面對肖邦,則是驟然回首一個咆哮,每一根發尖上,都張開了利口,每一根頭髮,都變成了毒蛇。
「美杜莎你好!」
肖邦沒鬆手,鬆手白絕可能就沒了。
他不能放手,但他又握不住邪神的『原始形態』。
既然如此,咱們就浪一把!
肖邦嘿然一笑,感受著自己體內那到處流淌的金色火焰,現在這些火焰,流淌在他身體每個部分,但最集中之地,無疑是他身體的支柱,那條脊椎之中,他咬牙言道:「交易!以我的脊椎,換你的全部!」
在當初的保留地中,那位靈媒路徑的神秘種,曾經用石頭換走了凡一的心臟,到最後,凡一也沒拿回來,只能借著晉陞的機會,把心臟重新長出來。
現在,肖邦打算用他的脊椎,換走邪神的『原始形態』。
但……不夠。
石頭可以與心臟同等重量。
肖邦的脊椎,卻與邪神『原始形態』,差得太遠。
邪神再落魄,其位階也是能與舊主相媲美的主級,肖邦除去自由之錨外,仍然只是個二階超凡者而已。
交易似乎不可能達成……
但是,肖邦一隻緊握的手中,卻露出那張永恆之鈔的邊角,隨著『交易』的消耗,那永恆之鈔上佩拉大帝的畫像,似乎在被時間剝落和腐朽一般,變得虛幻起來,一息之後,帶有『永不磨損』特性的永恆之鈔,竟然化為了飛灰。
而遊動在半空中,正以無數蛇樣形態存在於此的那綹金髮,『波』一聲,消失在了半空,原本位置,出現了一條由三十二節雪白骨頭組成的脊椎,脊椎中還沸騰著金色火焰。
隨著兩位舊主的神秘威壓,代替邪神存在,又沒有邪神堅固的那條肖邦脊椎,剎那間化為飛灰。
唔……
邪神的消失,轉移了兩位舊主的注意力。
按照規則,祂們不該接觸,只是因為邪神,因為共同的敵人,才有了『共處一室『的理由。
此刻邪神消失,祂們亦是開始逐漸消失。
瞧著整個教堂內,由黑色構成的審判地獄,與金色構成的交易天堂,開始模糊起來,肖邦軟癱在地上,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邪神消失后,他和白絕,還得面臨再來一輪的考核呢。
看起來,在新主的安排下,舊主們只是『工具主』,類似於輸入命令去執行的計算機,在方才,消滅邪神的更高等級指令,取代了考驗超凡者的低等級指令。
於是在邪神消失后,兩位舊主就覺得完成了任務,進入退散狀態。
如果有靈魂,有自我認知,勝利法庭該繼續完成白絕的『鞏固儀式』,而『利已法則』則應該考核肖邦,是否能夠晉陞。
「嘿~」肖邦召喚白絕,「來扶我一把。」
白絕仍然一副夢幻的表情,他剛才好像看見他媽媽了,他問肖邦,「你見著我媽了么?」
「在我身體里呢,想她的時候,可以叫我『媽』,我不介意。」肖邦說,他沒有脊椎,一時站不起來,但相信很快邪神物質很快就能再生成一條,畢竟其有著超強的適應能力。
「一哥,咱們這關係有點微妙啊……」白絕走了一步,就覺得身體有點碎,方才在兩位舊主壓力之間,雖然被邪神護著,但也難免受到一些涉及,結果就是身體部分失去活性,現在跟水泥渣子似的,所以一步走出,就摔在地上,摔碎了一隻手半隻腳。
「你也好慘,呵呵。」肖邦嘆了口氣,「先躺會吧,無論如何,總算是完成儀式了。」
肖邦和白絕,各自翻了個身,躺在地板上。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幕奇景。
聖托馬斯大教堂的房頂,被整個掀了起來,而掀起這房蓋的,則是一個人,這個人,臉無比巨大,手也無比巨大,遮天蔽日,像是來自巨人國的巨人……
……
005號封印奇物。
名字:沙盒世界。
來源:紐約城。
保存:需存於一百平方米的空置房間內,不得有生物停留在此空間內,超過七分鐘,否則會將其激活;一旦需要拿出執行任務,需要聖級超凡者,以『神秘活躍』狀態,將其包裹。
使用:釋放沙盒世界需要七分鐘,七分鐘后,方圓一百平方米內的所有生物,都將被置於沙盒之中,而沙盒之中,亦會出現生物所在環境的等比縮小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