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邪神復甦

肖邦站在飛艇的船頭，瞧著腳下掠過的山水河川。

未來世界的絕大部分地區，都呈現出一片古怪的林木豐茂、水草豐美。

高聳的原始森林，湍急的河水瀑布，無人的岩壁曠野，都在肖邦腳下一一掠過。

他從長腿書包中掏出，從過去一萬年前，特別帶到此刻的世界地圖。

在地圖上，如果將埋骨沙漠，設定為毀滅於塌陷災難的春城的話，他接下來經歷得這一千多公里路徑中，那些在地圖上的城市，卻一個都見不著。

大概是，整個地球的地形地貌，已經發生了劇變，至少在過去，紐約距離春城，不止一千八百公里。

夜色如墨，飛艇像是銀色的星辰，在漆黑的天空中滑過，無聲無息，他們的行程，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距離紐約城很近了，但肖邦沒見到任何一個人類聚集地，顯然未來世界的人口密度，也遠遠小於一萬年前。

謎題太多，肖邦能夠用於解謎的，只有手中的『錨』，

目前錨長只剩下『115.8年』。

得想個辦法獲取一些錨，最複雜的辦法，就是改變歷史，從歷史的擾動中，獲取收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收割生命，將目標剩餘的人生，轉為錨長。

戈壁山谷中，雖然不死王家族盡數覆滅，但白臉男們是被不死王獻祭，不死王又是死在C1205高鐵的車輪下，智能手錶並沒有提示肖邦，錨長增加，顯然，因為不是親手殺的，肖邦沒有收割到這數千人的人生長度。

這讓肖邦頗為惋惜，不死王據說已經活了幾百年，如果沒有肖邦，他可能再活個近千年，畢竟有邪神一直為他做人體改造，生命線該是極長的，與近千白臉男加在一起，肯定有千年錨長，可惜最終一切成空。

邪神……

想到邪神，肖邦忽然聽到身後腳步聲起。

在這個飛艇上，除了三名『機師』，剩下的，能夠移動的，只有肖邦、月夜和蘭多，蘭多的腳步聲，沒這麼輕盈，所以肖邦意識到，背後是月夜。

「這麼晚了還不睡？」肖邦轉身微笑著問。

果然是月夜，但沒見著蘭多的身影，這個如影隨行的跟屁蟲，被甩開了么？

月夜穿得比較……簡單，就一件睡袍，月光下，肌膚似雪，兩點星眸宛如最亮的星辰，凝視著肖邦，也不說話。

肖邦被月夜盯得皺起眉頭，如果是陌生人，面對這一幕，想當然得會認為，下一幕將會變成兒童不宜，但是肖邦對月夜的了解，可說是『深入骨髓』，他知道月夜的性格，絕不會情慾上頭，更不會把身體當作籌碼。

「你……愛我么~」月夜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呢喃，眼神迷離得抱向肖邦。

這不對勁！

肖邦懷疑月夜是不是被某種超凡能力給控制了，畢竟她還仍個普通人，但飛艇上，除了他，就只剩下蘭多，他們的職業，都是域守，就算是到了四階，也沒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啊。

「月夜！你清醒點！」肖邦扶住月夜的肩膀。

「你……愛我吧~」月夜開始掀開自己睡袍，月色下，大片大片的雪白，亮得耀眼。

這太刺激了，肖邦雖然曾經『不小心』瞧見過出浴的月夜，但面對這種主動，那感覺自然不一樣，而月夜睡袍下，竟然不著寸縷，也是出乎他的預料。

「月夜！」肖邦只恨自己還不會『威懾』，他握住月夜的兩隻胳膊，要制止她接下來的行為，這不是時候，也不是地方，他可不想被蘭多追殺到要跳艇那麼刺激。

但是，握住月夜手臂手，肖邦忽得意識到不對勁，月夜的右腕，柔軟而光滑，卻什麼都沒有，那裡原本該有一隻末日之環的。

「你不是……」肖邦驚訝。

這時，肖邦正面直視月夜，就瞧見了一幕讓他血液凝固的可怕畫面。

在赤裸的月夜的小腹上，有一張扭曲的，血肉骷髏面具，那面具是生長在月夜潔白的小腹上的，此刻正像是活物一樣，正在蠕動著，似乎正在說話，而血肉骷髏面具說的話，都從月夜口中吐出來。

「你愛我么~你愛我吧~」

這個『月夜』雙眼迷離得尋求擁抱和撫慰。

這一幕，如此妖異，讓肖邦只覺得背脊上汗毛聳立，是月夜被寄生了，還是什麼邪異，變化成了月夜？

「你是什麼？！」肖邦手中握著清潔之力，卻不敢炸在『月夜』身上。

「你竟然不記得我……我是被你背叛的摯愛啊！」那血肉骷髏面具，忽然扭曲起來，它望著肖邦，空洞的雙目處，開始滴血，這兩行血淚，滴在『月夜』潔白的小腹上，顯得尤其可怖。

而隨著血肉骷髏面具開始哭泣，肖邦只覺得自己臉上，也開始滑落『液體』，他訝然伸手一摸，就見到了一手的血。

我哭了……我在泣血……

肖邦意識到，他正在經歷一場神秘攻擊，這攻擊的源頭，就是附生在『月夜』身上的血肉骷髏面具。

雖然意識到這一點，但肖邦卻無法動彈，他哭著彎下腰，像是一個贖罪的罪人那樣，跪倒在『月夜』面前，俯首在甲板上，鮮血從他的眼中流淌出來，規模非常可怕，幾秒種，就已經匯成了一大灘。

這世界……太詭異了……不知不覺就中了招，肖邦心中驚駭無比，由於姿勢受限，他甚至無法啟動錨，就像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罪人那樣，將活生生流血而死么？

就在這時。

肖邦聽到一聲低喝，「威攝！」

低頭跪下的肖邦，看不到眼前一幕的全貌，只看到『月夜』那雙雪白的足踝，在這聲之後，忽得不動了。

肯定是蘭多來了，肖邦心中一松。

然後又是一聲，「稽查！」

之後，是火焰燒灼的聲音，應該是蘭多從『月夜』處，『抽取』走了她的能力和選擇，肖邦只覺身體一松，強迫他跪下並且流血淚的力量，不見了，他像是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一樣，猛得彈了起來。

這時肖邦看到神奇的一幕，那個只穿著睡衣的『月夜』後方，還有另外一個月夜，而這個睡衣『月夜』，樣貌正在發生變化，變成了只穿睡衣的……白絕。

我草，辣眼睛！肖邦覺得自己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