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根據報警人的說法,失蹤者平日里因為工作的原因獨自居住在外,一個多小時前,有一通電話打到了失蹤者母親的手機上,稱其兒子蔡長源已經失蹤了。受害者家裡人很快趕到了他租住的地方,電話打不通,用人單位也表示蔡長源今天並未去上班,他們這才趕緊來報了案。」
「至於這張紙條,是他家裡人在出租屋的書桌上發現的,因為這紙條上的字體和顏色太過於詭異,他們才拿了過來,以防萬一。」
「一個多小時前……」言宇收回了看向吳華清的視線,又瞄了那張紙條的一眼,上面的『biteme』顏色暗紅,十分矚目,且字體的確瞧著駭人,遠遠看過去就好像鮮紅的血滲了出來似的。
「一個多小時前咱們正在馬躍村抓捕吳華清,那會兒他差不多正被葉竹鎖死在地上,怎麼打的電話?而且這次怎麼還帶提前告知的,以前的幾名失蹤者可是沒有這種待遇。」蔣冰心頭升起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該不會兇手不止一人?」葉竹說出了男人尚未說出口的話:「剛剛失蹤的這個蔡長源只是今天沒有去上班,會不會是吳華清上午出去就是因為這件事。如果說咱們在抓捕對方的過程中,恰好被他的同夥看到了呢?」
她說到這頓了頓,看向了一言不發的言宇:「你們不是也在懷疑這連環失蹤案的背後黑手沒準是沖著特別調查組來的,咱們抓了吳華清,另一名嫌疑人目睹了全過程,或許震怒,又或許覺得這不失為是一個完美的挑釁的機會,如此才會有了那通提醒的電話和像是在傳達什麼信息的紙條。」
一邊站著的張昊瞳孔地震,顯然這番話里的意思讓他感到吃驚,但是身為一名老刑警,專業素養還是夠的。他並沒有多言問些不必要的話,反而見縫插針的交代了一下專案大隊這頭的調查進展:「梅夏的父親也承認了當初是那家網媒先找到的他們,說是想要幫助擴大影響力及關注力,這樣一來梅夏才有更大的希望能被安全找回。這兩口子也是沒什麼見識和文化,人家這麼說,他們就信了。」
「之後在公安局門口拉條幅自然也是網媒的意思,說是想要拍點素材照片,回頭再發一篇相關報道,引導輿論給警方施壓。」
「媒體那邊呢?」言宇問。
「那天在道路對面綠化帶里拍照的那兩個記者我們已經找到了,也暫時成功的按下了梅夏父母和舅舅拉條幅喊冤的報道。只不過經審問,之前那篇有關於連環失蹤案報道的撰稿人表示,他也只是收到了一封郵件而已,看過之後覺得內容足夠抓人眼球,便決定寫了。」
張昊搖頭嘆氣:「技術人員查過他電腦里的那封郵件的發件地址,是國外代理ip,追蹤不到。」
「唔……」言宇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情況,隨即再次走回了玻璃前,透過上面反射出的不太清晰的自己的影子,眯起眸子盯著審訊桌後面坐著的男人看。
這會兒男人早就收起了剛剛那抹令人感到極不舒適的笑,轉而繼續保持著略微垂頭的狀態,如老僧入定一般,動都不動。
「好傢夥,沒想到這人還有兩副面孔。」葉竹也蹭到了玻璃旁,雙手環胸的感慨:「當初在高星物流見到的吳華清與現在眼前這個,要不是臉長得一模一樣,還真……」
說到這,她微微張了張嘴,不確定的問道:「確定眼前這個是吳華清,不是別的什麼……恩……」
「已經收集了他的DNA和指紋去進行比對了,不過從對方的骨相及五官細微之處的特點來說,眼下坐在那裡的應該就是咱們在高星物流見到的那個吳華清。」言宇開口否定了她這突然的腦洞大開,接著略微歪了歪頭,沉吟一下又道:「其實單就其他人口中對他的評價中就可以知道,這人平日里極其注重『秩序』和『規律』,再加上擅於把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人格……」
「標準的犯罪嫌疑人模板。」葉竹抬起手,撓了撓耳朵,手肘上的白紗布尤為刺目。
言宇餘光瞥到了那抹白,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如果假設兇手是兩個人,那麼有些地方解釋起來就容易多了。最開始我們做兇手的側寫的時候,出來的人物特徵和吳華清完全不同。雖說側寫的準確率並不高,但是卻也不至於產生如此大的出入,而吳華清的『秩序』和『規律』可以完美的解釋這些。」
「也就是說,他在所有犯罪過程中,一直只是執行者的角色,隱藏在他背後的,還有一名操縱者。對調查組和警方屢次發出挑釁的,並不是吳華清。」葉竹陷入了沉思,過了幾秒鐘后,她又試探性的開了口:「可是這種十分緊密的從屬關係,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成的,按照吳華清此時的心理狀態,他和背後的那名操縱者之間,一定還有點別的什麼貓膩。他的背景,之前咱們並沒有仔細查過吧?」
「嗯,蔣冰,通知羅奇,順便讓他查一下特別調查組經手過的案件資料庫。」言宇頭也沒回的吩咐,一雙眸子仍舊沒有離開那道靜坐在審訊椅上的身影半寸,似乎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什麼。
蔣冰應了一聲,立刻就出了這間觀察室。
過了好半晌,言宇這才終於看夠了嫌疑人,轉過身子將目光放在了張昊的身上:「張隊,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個現場?」
…………
馬躍村內。
吳華清住所所在的巷子這會兒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巷口停著的警車上的警燈在逐漸黑下來的天色里,顯得有些刺眼。
言宇和葉竹正帶著手套和腳套,垂手站在院子里,二人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打量著這個不大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下一秒,張昊推搡著帶著手銬的吳華清走了進來,順便還揚起下巴算是打聲招呼:「人帶過來了。」
「辛苦。」言宇微微頷首,沒什麼表情的道了一聲謝,然後就扭過頭去,邁開步子在這小小的前院里繞來繞去。
葉竹見狀便收回了打量了視線,轉了身準備走到張昊那邊,卻在下一秒注意到了隔壁二樓陽台上站著一個人,對方偷偷摸摸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即便太陽已經落山,光線也並不充足,但是她還是憑藉著那標誌性的髮型,認出來了陽台上的人。下一秒二人對視了一下,她友好的點頭微笑,爆炸卷的大姐卻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弓著上半身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房子里。
無奈的聳了聳肩,葉竹徑直走到了張昊的身邊,一個勁兒的盯著他身邊的吳華清看,眼睛眨都不眨。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種盯法別說當事人了,就連張昊那一張老臉都臊的通紅。但是他也沒有第一時間打斷,畢竟現在的特別調查組在他的眼中就是慣會耍花招的,萬一這是人家的特別安排,破壞了可就不美了。
終於,自從被逮捕之後就一直沒有什麼多餘反應的吳華清,眼角處出現了不明顯的肌肉抽動。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本質是個男人,能受得住大老爺們兒的吆五喝六,卻受不住女人的『深情注視』,還是因為葉竹給他留下的印象過於深刻,畢竟幾乎每一個被她抓捕歸案的嫌疑人,內心都曾經受過這種深不見底的創傷。
葉竹忽然笑出了聲,緊接著就是上前一大步,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因為吳華清只是手上戴著手銬,腳上是完全可以自由活動,所以他下意識的就是一個後退,差點沒把張昊給撞倒。聽著耳邊傳來了哎喲聲,他難得的露出了點屬於活人的表情,一雙眼睛瞪圓了些,好像在控訴著什麼。
得意的挑了挑眉,葉竹此時的表情略有些欠扁。不過她很快就收起了這種不太正經的模樣,整個人瞬間嚴肅了起來,既然能讓對方有反應,這也算是打開了此次審訊的大門兒。
「考慮到公安局的陌生環境可能對你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我們特意帶你回家來看看,試試這回你能不能想起些什麼重要的事兒,比如說……今天上午你去幹嘛了,黃經國出車禍那天晚上,你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貨車上。」
對於她的問話,吳華清心中應是早有預料,即便是回到了他的住處又如何,根本動搖不了他繼續沉默的決心。
「哦,原來你還是不想配合啊……」葉竹見他將頭扭到一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先是眨巴了兩下眼睛,緊接著側過臉揚聲道:「言隊?我就算是用了美人計,嫌疑人還是不肯開口耶。」
語氣做作而又矯情。
別說當事人吳華清了,就是平日里相熟的專案大隊的隊員們,全部都是掛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隨即紛紛低下頭或者是捂住嘴,有的忍不住的還『噗嗤、噗嗤』的笑出了聲。
言宇背對著眾人的身形在聽到這『天外一嗓子』后,也成功的頓了住,不過他反應算是快的,並沒有表現出多驚訝的模樣,而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只見他順著院牆的牆根來回踱步:「不說就不說咯,咱們慢慢找,總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幾乎是在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秒鐘,男人腳上的休閑皮鞋『不小心』踢到了一個花盆上。『嘩啦』一聲,地上擺放著的兩個約莫三十公分高的陶土花盆先後倒在了水泥地面上。其中一個盆沿嗑出了缺口,另一個就比較慘了,直接碎裂成了兩半,花盆裡的土散落開來,剩下一隻開的正盛的月季花在傍晚的微風中瑟瑟發抖。
「哦。」言宇垂眸看了一眼腳下,之後轉過身面對著大門口處站在那裡的吳華清,十分乾脆的道歉:「不好意思,天色有點暗,沒看清腳下,打破了你的花盆,多少錢我賠給你。」
說是對不起,可是不管語氣中還是那張臉上,都沒有半分的歉意。有的只是語調微微上揚的嘲諷,隨著清風鑽進了吳華清的耳朵里。他抿緊了唇看向原本擺放在牆角的那一排花盆,原本不多不少正好七盆花兒,它們之間間隔的距離都是經過無比精心的測量,只可惜現在從中間碎了兩盆,直接破壞了整體的平衡。
不受控制的,他全身開始顫抖,雖然幅度並不大,但是有心人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此時的異樣。顯然,他被激怒了。
吳華清握緊了拳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他的一雙眼睛里透出的光隱約夾雜了點危險的意味。言宇則是依舊停留在那兩個破碎的花盆邊,似笑非笑的同他對視。二人的視線在空中撞擊在一起,互不相讓,只不過一個從容不迫中帶點譏誚,另一個則是晦暗不明中藏著些洶湧的怒火,就看誰先忍不住。
「嘖,言隊,您這是年紀大了?以後走路可得小心著點。」葉竹適時打破這令人稍感呼吸不暢的氛圍,再次揚起笑臉轉到了嫌疑人的正前方:「吳先生,你現在還是什麼都不想說嗎?」
吳華清用極慢的速度將目光從言宇身上挪了開,垂眸看了一眼她的笑臉,說出了今天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句話:「無可奉告。」
說完這句話后,他渾然不懼的仰起了頭,后脖頸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想來剛剛他在接受審訊的時候,已經基本摸清了警方現在的底牌,無非就是那張他開著黃經國貨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的監控照片。有又如何,警方根本無法證明是他殺了黃經國,也無法證明是他將貨車放下那個斜坡衝到警車堆里的,因為中間的證據鏈並不完整,只要他不承認,警察也沒有辦法。
對於他的回應,言宇只是勾了勾唇角,隨後揮手示意技術人員上前破門。
很快,二層小樓的防盜門就被成功打開,他轉過身率先走近了屋子裡。因為裡面沒有燈光,所以高大的身影一入門口便迅速消失不見了。
「哎……」葉竹裝模作樣的在對方面前搖頭嘆氣,視線若有似無的瞟向了那幾個花盆的方向,隨後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們證明不了是你殺了黃經國?剛剛好像忘記說了,之前警方在通往文庄村的盤山公路2號段最頂端,發現了一隻塞進岩石壁縫隙里的煙屁股,從那上面提取到的DNA現在應該正在與你的做對比……」
「……」吳華清的太陽穴不自然的跳動了兩下,但是不得不說他的情緒控制能力非常的棒,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的馬腳。
的確,能夠像是普通人一樣生活在人群中多年,還不被人察覺不妥的,在這方面肯定已經爐火純青了。
「我猜你又覺得不過是一個DNA,有什麼大不了的?」葉竹咯咯一笑,作勢擺了擺手:「咱還是進去看看,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你回憶起什麼,進而使你改變一下態度。」
她走在前面,張昊帶著吳華清跟在後面,三人跨過那道門檻后,皆是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因為在院子里的時候好歹還有些光亮,屋子裡可是要黑上許多,即使適應了之後也只能勉強看到些影子,並不真切。
空蕩,這是葉竹對這間房子的第一印象。入門這裡應該算是一樓的待客廳,估摸著怎麼也有個三四十平米的面積吧,可是這裡連個正兒八經的沙發都沒有,牆角處的那坨陰影應該是一張桌子和兩把凳子,其餘的地方還擺了一些不知名的雜物。窗戶有一扇還半敞開著,淺色的窗帘這會兒正飄啊飄的,冷不丁的一看,這地方還真挺有點恐怖故事發源地的意思。
「言隊?您摸黑在那邊看什麼呢?」她在打量了一圈周圍環境后,開口問道。
男人眼下正站在對面的那面牆跟前,可能是因為今天穿著的是深色系衣服的原因,不仔細看幾乎都要同黑乎乎的牆面融為一體了。「」
「沒什麼,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罷了。」黑暗中,傳來了清冷的男聲,過了幾秒鐘對方吩咐道:「開燈吧。」
葉竹依言摸索到了門邊的電燈開關,在白熾燈亮起的一瞬間,眾人終於能看清了屋內的全貌。這裡簡直可以稱之為毛坯房,牆面地面都是原始的水泥材質,半點修飾都沒有。角落裡的確擺著一張餐桌,上面還放著一袋吃了大半的土司片外加一瓶果醬。至於方才他們以為的雜物堆其實並不凌亂,相反還很整潔。
整潔到令人覺得詭異。
而在言宇身前的那面水泥牆面上,懸挂了幾幅類似於素描的畫作。這些畫看起來像是某處的風景,不過筆觸算不上成熟,構圖也並不專業,且用的畫紙只是普通的A4紙,外面也沒有裱上畫框。這些畫兒只是很隨意的貼在那裡,但是仔細看過去卻又會發現特別之處,就是它們所懸挂的高度是一模一樣的,之間的距離更是分毫不差。
眼前這一幕讓葉竹想到了院子里的那七盆花,現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吳華清對於『七』這個數字尤為的執著。
「就在剛剛,局裡傳來消息,說是你的DNA同盤山公路發現的那支煙頭上提取到的DNA相符……吳華清,對於這個結果,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言宇就站在那裡,雙手插兜,神色不明的看著對方。
可能是因為葉竹在院子里的時候提到了這件事,所以他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沙啞著嗓子開口反問:「怎麼?那裡不是公共區域,不許人抽煙的?」
言宇露出了預料之中的表情,回過身去,抬起了帶著手套的手。
「住手!」吳華清驟然咆哮,若不是站在他身後的張昊在第一時間拉住了他的衣裳,怕是已經沖了過去。
男人的氣息逐漸變得粗重,就算是被限制住了行動,也不妨礙他說出了迄今為止第一句含有強烈感情色彩的話:「你們不要覺得已經拿捏住了我的把柄,這種舉動沒有意義,如果繼續下去,再也別想從我這得到一句話!」
言宇那已經摸到了畫紙的手停在那裡,過了幾秒鐘后又緩緩地放了下,他側過頭露出了完美的側臉,也是露出了今天內的第一個明顯的笑容:「哦?真的沒有意義嗎?」
葉竹一看這人的表情就知道要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心裡默默地替嫌疑人比劃了一個十字。
果然,還沒等吳華清這邊有什麼回應,他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過沒關係,繼不繼續你都不會老實交代的。」
話音未落,『嘶啦』一聲輕響,其中一幅畫就已經被撕下,捏在了言宇的手中。他垂眸細細打量了那副畫幾眼,眼底閃爍著滿意的光芒,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站在門口的人聽:「至於意義……看著你無能狂怒,就很有意義。」
說著,又一副畫乾脆利落的從牆上脫落,只不過這回飄飄洒洒的掉在了地面上。
言宇像是沒看到一般,抬起腳就要從那張畫紙上面踩過去。
「不!你停下!」吳華清睚眥欲裂,張昊也是鉚足了力氣才能堪堪把人控制住,兩個人的臉在這一瞬間都漲成了紫紅色。
鞋底在離著那副畫幾厘米的高度上停了下來,可是已然有些失去理智的男人註定要失望了,那雙休閑皮鞋僅僅只是停住了兩秒便果斷的踩了下去!
「啊!!!」吳華清忽然爆發了超乎於常人的力量,一把將張昊推倒在了門外,整個人猶如一顆炮彈一樣直直衝向了言宇所在的方向!
因為葉竹在事發之後的第一反應是伸出手去拽即將倒地的張昊,所以在回過神之後,對方已經衝到了言宇的身前,並且伸出一雙大手攥住了男人的衣領。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在下一秒,眼前的情景卻一下子發生了驚天的大逆轉。
只見言宇用雙手從裡面隔開了鉗制住自己的大掌,順勢摟過對方的后脖頸,帶著吳華清直直的沖向了立在牆邊的一個五斗柜上。
砰,轟!
木板做的五斗櫃未能承受住如此用力的衝撞,搖搖欲墜的發出了死亡前的嘶吼。
言宇抓起了被撞得暈頭轉向的人,將其懟在了水泥牆上,並且用手肘抵住了他的喉嚨,使其呼吸不暢。
「襲警?」他放大了臉上的笑意:「一幅畫而已,這麼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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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三秒入睡』、『錦瑟』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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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症每次開文總是要在時間上掙扎一下的哈哈哈哈哈
禿頭作者絕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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