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你就不屬於我
澹臺宮中,一片死寂,鳳墨染眼底氤氳著怒意,杜玉蘭則是巧笑嫣然,經歷了那麼多,她已經學會了偷窺人性,鳳墨染很有心計,看似完美無瑕,沒有弱點,實則脆弱得不堪一擊。
「國師,我們合作,你要蕭曼,我要文墨涵,各取所得,何樂而不為呢?」杜玉蘭笑意盈盈的說好,絲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狼狽。
「你已經沒有廉恥了嗎?」
杜玉蘭面色一僵:「廉恥?國師說笑了,廉恥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若是我要廉恥,早就屍骨無存了,不是嗎?」
鳳墨染往前走了兩步,這時,門外傳來宮人的稟報聲:「郎君,帝姬求見。」
鳳墨染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當即轉身,杜玉蘭見了,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正打算開口,誰知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瞬間將她制服,拖進柜子里藏了起來。
鳳墨染整理了下衣衫,從容不迫的走出去,站在門口,想開門,又不知道該不該開門,沉默片刻之後,溫聲道:「這麼晚了,帝姬怎麼還不休息?」
蕭曼站在門外,聽到鳳墨染的聲音,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朝著宮人擺擺手,示意他離開,自己則是在門口坐下,將手中提著的酒壺放在地上。
「突然間想喝酒了,所以便進宮來了。」蕭曼拿出一個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師父,我們師徒倆有多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聊過了?」
鳳墨染站在門后,心緒複雜:「你眼裡心裡都裝著別人,哪裡還有心思陪我聊天。」
「師父,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鳳墨染沒有急著回答,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蕭曼是怎麼想的,或者說他從不在意蕭曼怎麼想的,他只是將他喜歡的東西,捧到蕭曼的面前,以為她也會喜歡。
「您不知道,就如同我也不知道您心裡在想什麼。」蕭曼輕聲說道,「小時候,我想,師父真好看,跟仙人一樣,只要看著師父,我便覺得心裡高興。」
鳳墨染眼底閃過一抹驚喜,想要開門,手放在門上卻又收了回來:「不過是皮囊而已,誰都有老去的一天。」
「可師父十年如一日,這麼多年過去了,彷彿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般超凡脫俗,宛若西山美玉,我曾想,將來我若要尋郎君,定然也得是師父這般的容貌。」
「膚淺,容貌最是易變。」鳳墨染不贊同的說道,「你選郎君,自然是要家室、人品、相貌都是頂尖的才行。」
「師父,在您的心中,我是最好的,好到天下男兒都配不上。」蕭曼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拎起酒壺,「師父在我心中,也是最好的,要天底下最優秀的女子才配得上,可這個人不是女帝。」
鳳墨染再次沉默,他從未喜歡過女帝,對女帝的利用居多,而女帝心裡也明白,可終究敗在了他的皮囊之下。
「成為藍月的皇夫,是我的宿命。」鳳墨染緩聲道,「縱然那個人不是藍若雨,也會是藍月皇室的其他人。」
「師父,你甘心嗎?」
蕭曼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雙臂撐在身側,仰頭看過去,就見鳳墨染站在她的背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眸子中有著複雜難言的情愫。
「我以為師父不會見我了。」
鳳墨染在蕭曼的身邊坐下,拿過另外一壺沒有開封的酒壺,打開酒塞,就著壺喝了一口:「這酒有些烈,少喝些,傷身。」
蕭曼笑了笑:「酒傷身,也只是一時,明日酒醒了就好了,可人傷心,卻很難癒合,師父,我想我爹了。」
鳳墨染繼續喝酒:「我也想他了,往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尋他一起喝上幾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再也不可能陪我喝酒了。」
蕭曼望著天空中的星星,歪著腦袋,數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咦,我數到多少顆了?」
「記不清了。」鳳墨染側目看向蕭曼,見蕭曼醉眼朦朧,知道她已經醉了,她的酒量一向不好,今日能撐到現在還沒有醉倒,怕是已經到極致了。
「師父,女帝對你好嗎?」
鳳墨染收回目光,看向外面,女帝待他好嗎?說好吧,可有時候又不會如他所願,說不好吧,他想要的都會給。
「有些人,說不上好與不好,你若是不喜歡,她縱然將整顆心捧到你的面前,你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動。」
蕭曼頭一歪,靠在鳳墨染的肩膀上:「師父,你真是鐵石心腸。」
鳳墨染看了一眼蕭曼,神色幽幽,低聲說道:「我對天下人都能做到鐵石心腸,唯有對你,不能。」
「師父,你就是鐵石心腸,小時候丟給我一大堆需要學習的東西,一走就是好久,長大后,又將我丟給豺狼虎豹,任由我去掙扎求生,你還說你不是鐵石心腸。」蕭曼嘟囔道,「你對我太苛刻了。」
鳳墨染陷入沉思,真的是他對蕭曼太苛刻了,蕭曼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一向要強,鮮少在他面前露出軟弱來,從蕭振遇害后,蕭曼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渾身豎起尖刺,把靠近她的人都扎得鮮血淋漓。
他是,南宮煜亦是,唯有文墨涵成了例外。
「曼兒,你真的喜歡文墨涵嗎?」鳳墨染曾經以為蕭曼喜歡南宮煜,可當她發現南宮煜參與謀害蕭振時,那決絕與狠辣的模樣,讓他動容,心裡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安,有朝一日,她會不會也這般對他?
蕭曼吸了吸鼻子:「唯有面對他時,可以什麼都不想,不用那麼累,不用費心思猜來猜去,他就像是避風港,讓我覺得安心。」
鳳墨染仰頭灌下一大口酒,酒入喉嚨,辛辣無比,嗆得他不住咳嗽,曾經,他也是蕭曼的避風港,為何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曼兒,那一日,你在我面前哭,問我你做錯了什麼,我要那般對你,你當時哭,是覺得我對你太苛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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