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后媽也是媽
小蘭進城讀書以後,穿著一下子洋氣起來!
秋天的風衣,冬季的羽絨服,春季的羊毛衫,夏季的連衣裙,件件都是上海廣州的品牌,流行時尚。
每一次回來,她都會讓大牛哥眼睛發亮。
這次回來,她上身是青色風衣,內套橘色毛衣,下身深藍色緊身牛仔褲,白色旅遊鞋。美妙的身材在風衣內,若隱若現。烏黑的披肩發下,俊俏的臉龐上朱唇晧齒中有千種嫵媚,鳳眉明眸間更是萬種風情。
「這麼好看的衣服,誰買的?」大牛哥見禁不住問。
「我媽買的!」她淡淡地答道。
「你媽?你媽不是不在了嗎?」大牛哥繼續追問。
「后媽不是媽嗎?討厭!」她不滿的說。
是的,后媽也是媽。以前,小蘭總把自己的姨娘當作媽,現在她又多了一個媽,城裡的媽。
大牛哥覺得自己是有些啰嗦了,訕訕地笑了笑,便不再問。
他知道,雖然形象變了,氣質變了,但她的內心沒有變,特別是對他的那顆熾熱的心沒有變。
分開這四年來,只要學校放長假,小蘭就回來看他。平時也常寄一些傳情的小物件,比如相思扣、平安符、筆記本之類,當然還有一些特色零食。前者大牛哥都會藏起來,後者則全給了我和小鳳。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們分享他的戀愛幸福!
在諸多傳情物件中,大牛哥最鍾愛的是一張照片,只有獨處時他才會拿出來看。照片里,小蘭穿著一件紅白相間的短腰帶襯衫,扎馬尾辮,帶黑邊眼鏡,微笑著在欣賞一朵盛開的牡丹。在紫紅色牡丹花的映襯下,粉嫩的嬌容更加妖嬈嫵媚。透過花葉之間的縫隙,兩隻玉兔文文莫莫,攝人魂魄。
那張照片當時只有我見過,是大牛哥在酒後炫耀時給我看的。後來他們結婚了,這張照片被掛在了他們卧室的牆上。
這幾年每逢將軍廟會,他們都會相約見面。今年小蘭來了卻不見大牛哥,便問了二嬸,才知道與我一起去接五叔了。
二嬸早就知道大牛哥喜歡小蘭,她也希望小蘭能給她做兒媳婦,只是有點害怕小蘭他姨娘這隻「母老虎」。
晚上,大牛哥約了小蘭去廟會看戲,照例叫上了我這個燈泡做掩護。
路上人很多,有去的,也有回來的。往年沒有路燈,在沿路電線杆上掛上紅燈籠,既走路照明又喜慶好看。今年有路燈了,大多數的燈籠就省了,只在老桃樹附近和大土堆上,各掛了一個通紅的綢布燈籠,有碌碡那麼大,與不遠處「將軍廟」里掛起的燈籠遙相呼應。
到了會場后,大牛塞給我一張錢,給我使了眼色。我知道,這是讓人立馬消失的意思。
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往年,還要與我在會上轉一轉,做做樣子。今年到好,直接讓我閃人,也太把我這個燈泡當回事了!
我正想把那張錢給扔回去,告訴他錢不是萬能的。卻發現那張錢上面有一個大大的「貳拾」,於是立即打消了顯示一下自己氣節念頭,揣起錢轉身迅速走開了。不向金錢折腰的氣節絕不能隨便顯擺,否則要遭天譴的。更何況我還要去吃甑糕,喝醪糟,吃麻花,真的沒時間陪他們玩。
鑽進人群,上了西邊土坡,我到了廟門口的空地上。那裡已被戲台、觀眾、人流、小吃攤和各種雜耍把戲塞的滿滿當當。回頭望了望,大牛哥他們已不見蹤影,坡底下那條河漲滿了水,水面在月光下宛如一條銀帶,蜿蜒伸向遠方。遠處那兩盞大紅燈籠清晰可見,燈籠的上面是一輪明白格外皎潔,在深邃的夜空中含情脈脈!
吃了,喝了,玩了,我又給爺爺買了兩個肉加饃,準備回家。這時戲剛開始不久,是本戲《下河東》。我對戲不感興趣,覺得還不如回家看小說。放假時借了本《平凡的世界》,正看到了精彩處。
下坡時,我看見了爺爺,他正在與幾個老漢喝「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