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盜墓賊出山了
馬三戀愛了!
戀愛的對象就是山杏,那朵山中的雪蓮花。
師傅沒有回來,馬三無事可干,除過睡覺以外,他全天都泡在山杏的家裡,殷勤的幹完了過去積攢的所有重活,比如修房頂、壘院牆等,又主動干起未來將要乾的重活,比如買化肥、建豬圈等。
在山杏家裡時,馬三有使不完的勁,有說不完的話。
老齊頭看在眼裡,喜在心上。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是瞧出來了,這是一個誠實可靠的好孩子,如果山杏能嫁給他,自己也就放心了!
山杏的奶奶卻沒有想那麼多,她看到自家的老頭成天樂呵呵的,自家的孫女成天美滋滋的,她就高興,就快樂。只是每當看見馬三生龍活虎的樣子,常想起自己那個杳無音訊的孫子,就有些失落。
山杏是家裡最幸福的人了!眼前有一個人為了自己,能夠低下身子干臟活累活,能夠樂意傾聽自己心聲,能夠百般體貼自己關心自己,能與自己一起去遐想,這個人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你說這能不幸福嗎?
老齊頭也開始憧憬,過兩年等孩子們都大一些的時候,就請老石頭和姚四爺做媒,促成了這對美好姻緣。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正值春秋鼎盛的姚四爺卻在兩年後悄然離逝。
離開七日後,石老頭與姚四爺帶著勝利的喜悅準時回來。他們帶回來了許多禮物,有給齊老頭的,有給山杏奶奶和山杏的,也有給馬三和大黑、小黑的,還有給村裡其他一些人的。
見師傅平安回來,馬三的心裡踏實了許多。又見師傅們笑容滿面,就知道這次貨出的很成功,心裡自然非常歡喜。
又在劉寨呆了兩天,姚四爺帶著馬三與老石頭告別後離去。別時依依不捨之情勾出了老石頭一行老淚,也引出姚四爺一路的落寞不語。
齊老頭與山杏一家人都來送,送過一個山口又一個山口。
馬三在離開的前一天就將自己最心愛的一把短刀送給了山杏,將山杏回贈的香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貼身處。
回到縣城,師傅說出了想帶他去洛陽發展的打算。
馬三欣然同意。他早就不想在這個縣城呆了,年青人對外面世界的渴望同樣在他的心中滋生瘋長。只是有兩個人讓他放心不下,一個自然是身在劉寨的心上人山杏,另一個則是在縣城北關的弟弟。
母親改嫁后,馬三第一次看見弟弟還是在鎮上的時候。那次他因為丟了羊羔被爺爺奶奶罰飯,餓的實在撐不住了就去鎮上找母親,卻老遠看見三歲的弟弟在吃力的掃地,而母親和她的男人在一旁有酒有肉的吃飯。
弟弟那怯懦的樣子,像一根燒紅的鐵簽,扎進了他的心裡。
第二次見弟弟已是五年後,他十六歲,弟弟九歲。那是一個九月的下午,他與師傅在街上閑逛,不經意走到了北關附近,卻見一名男子拎著笤帚在追打一個男孩。
那男孩邊跑邊哭喊:「我要上學!我要上學......」
他經過馬三身邊時望了他一眼。那是何等凄涼絕望的眼神,又是何等熟悉渴望的眼神。馬三的心徹底被撕碎了!
馬三認出這個男孩就是他的弟弟——馬小東,也想起了八年前,那個做夢都想去上學的自己。
老天呀!現實為什麼如此殘酷?八年前他所遭的罪,八年後又加到了自己親弟弟身上!
馬三的悲痛瞬間變成了憤怒,他一把就將那個追打弟弟的男人抓住,摁在地上就是一頓狂揍。已經苦練了幾年武藝的他出手快如閃電,拳腳力道十足,打那男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一個勁的嚎叫、討饒。
姚四爺見打的差不多了,就叫住了馬三。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也知道那個男孩是誰,在收馬三作徒弟時,他都將這些人仔細調查了遍。
馬三收手后便去找自己的弟弟,那個男人則被姚四爺帶進了一家飯館。
事情的原委很簡單,那個男人為了省錢供自己親生的孩子上學,也為了使自己的剃頭店少雇傭一個小工,就要讓小東退學。可這孩子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忍讓順從,卻在學習這件事不肯就範,於那個男人使出了他慣用的伎倆——打。
事情的結果也很簡單,小東可以繼續上學,但所有的費用則馬三承擔。那個男人懾於姚四爺在縣城的人脈,更懼怕馬三犀利的拳腳,算是「心甘情願」的同意了。
從那以後,馬小東有了可以依仗的人。他不再挨餓受凍,也不再被打罵欺侮。馬三也很是疼愛這個弟弟,有什麼好吃的常帶他一起去,有什麼好玩的就買來給他玩,他從弟弟的快樂之中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
這是一種親人之間的幸福,是建立在血脈之上的幸福。
終究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姚四爺早就看穿了馬三的隱憂。此事對於剛出道的馬三來說或許有些棘手,但對於老江湖的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臨走時前一天,姚四爺在縣城最好的酒店擺了一桌,請來北關派出所的副所長以及該片區混混的頭子和那個男人。席間只是重申了當年的約定,並拜託三位多多關照小東的成長。收了姚四爺好處的所長和混混豪氣滿懷,滿口答應,那個男人那裡見過這個陣仗,只剩下小心地跟著附和的份。
小東得知馬三要走,拉著他的手暗自垂淚。
馬三摸著他的頭,鄭重的承諾道:「小東,只要你好好學習,將來無論去那裡念書,哥都供你!」
安頓好了弟弟,馬三又特意給山杏寫了一封長信。信中有問候,有思念,有憧憬,有依戀,也有去洛陽發展的打算。還說了自己到洛陽落腳以後,就立即給她去信。
火車啟動了,馬三他終於要走出大山了!
他想起自己被迫離家的那天,想起了睡在草垛里的那四個晚上,想起了長眠在長壽山上的父親,想起了那些連綿的山,那些親親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