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假

【這是一個靈魂契合問題。】

【噢，你們位面認知里的系統形象是其他的形式，我可以為宿主變換。】

書冊瞬間變成了一個透明屏幕，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彈窗界面。

界面上除了「系統」二字外，又多了「宿主：林千藍」「性別：女」「等級：0」幾行字。

正值初夏的中午，陽光強烈，透明屏幕絲毫不受明亮光線的影響，上面的字跡歷歷在目。

很不走心的界面設置。林千藍靜靜地看著所謂「系統」的自嗨。

【宿主可能更喜歡APP的形態。】

透明屏幕消失，林千藍手裡的手機屏幕閃了閃。

手機仍是未解鎖狀態，但屏幕中央多了一個APP的圖標，圖標的圖案是之前的書冊。

【怎麼樣，宿主喜歡吧。】

林千藍沒跟著系統的節奏走，「這麼久，你一直在旁觀？」

【否。我是在合理規避風險。醫院人多監控多的環境下，我被暴露的風險評級為極高。】

郭薊在時冒出來就不怕暴露了？林千藍送它一聲冷呵。

【宿主，人身攻擊就沒意思了。不要否認，你心裡一定在罵人。】

林千藍心念微動，「你是人？」

【你在說什麼。本系統問題庫中無此答案。】

對於系統的裝蒜，林千藍沒興趣跟它玩追問，另問道，「在你綁定我的時候，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啊~喲~，好聰明宿主啊~。】系統模仿著林千藍說長句子時的緩慢語速，【你當然是——死了，我費了多少能量才把時光回溯到你沒死之前，你知道么！】

林千藍選擇無視系統明顯想刺激的企圖，「你的目的。」

【你不想問問你是怎麼死的嗎？】系統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不想。」

【你不想我偏要告訴你，你是被人摘了器官死的。】

透明屏幕再出現在了林千藍眼前。

畫面上是一間手術室。

她躺在手術台上，胸腔被打開，奇怪的是這麼大手術卻沒給她戴上呼吸面罩。

接下來的血腥又殘忍，她的器官一件件被小心地剝離出來，放進一個個盛有溶液的容器里。

血腥而井然有序。

系統做了畫外音，【你上手術台前還活著喲。對了，你是腦死亡，正規手術喲。搞笑，我能找一個腦死亡的宿主。】

畫面播放到她被推進太平間的冷凍櫃為止。

【想不想知道你是被誰送上手術台的？】

林千藍沒想回答，系統也沒有想得到林千藍的回答的意思，屏幕上的畫面一轉，變成了市醫院她所在的14號病房。

病房的房門打開又輕輕關上。

一對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林千藍一眼認出正是她的父母。

她父親鄭偉宏進來就去拿輪椅，她的媽媽林明淑進來后倒是先去看了看她。

怕不夠刺激到她似的，畫面有了聲音。

只聽林明淑小聲說道，「要不，等醫院的人……」

「不是早跟你說通了？等醫院拔管要等到什麼時候去？」鄭偉宏很不耐煩地說道，「醫院遲遲不下腦死亡證明，無非是想多賺點醫藥費。這也是為她好，早拔管能少受點罪。」

「總歸是……」林明淑的聲音更小了，「好歹是我們的女兒。姜主任不是說還沒法完全斷定是不是腦死亡……」

「總歸是什麼！還喘著氣？」鄭偉宏一下子發了怒，大概顧忌到是病房，壓著聲音吼道，「腦死亡的算什麼活人！你給我記住，你女兒三年前就死了，躺在這裡的只是個軀殼！

哼！說什麼沒法完全判定，醫院這麼說還不是為了多賺錢，反正醫療費有人付，醫院巴不得治個一輩子。

還有，你這反覆磨嘰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字都簽了，就別在這會當慈母了！」

林明淑變得喏喏，「我不是反悔，只是這心裏面……」

「行了行了，這馬上就要高考，我們等得了，澤宇可等不了。早幾天晚幾天有什麼區別。」鄭偉宏粗暴地把輪椅交到林明淑手上，「推好！我去拔電源。」

之後事情的走向跟林千藍知道的不一樣，沒有護工柳姐意外撞破，兩人把她推出了病房，雖然也一樣驚動了醫院裡的人，但沒有發生她突然醒來的事。

她父母是她的法定監護人，有權決定她在哪治療。

不欠醫藥費，又願意簽免責聲明，對此，醫院方沒有辦法再阻攔著不讓轉院。

她父母成功地把她帶走。

【哈哈，真慘啊，被親生父母活著賣了器官，還不止一個器官喲。哦，有正規手續的，不叫賣，叫捐獻，哈哈。】

「笑完了？」林千藍的眼裡連個波瀾都沒有，問道，「說說你的目的。」早猜到的事，經過一個多月的情緒釋放，現在已不能再影響到她。

【咦，你怎麼不生氣不委屈不傷心不流下仇恨的眼淚？】

林千藍平靜依舊。

系統自嗨不下去了，【真沒趣。】

屏幕定格在一個電視新聞畫面上，電視的下角有日期是在幾個月後。

系統『好心』地告訴她，【你死的日期。】

正如對之前三年沒有任何記憶，她對還是未來的後幾個月也是一無所知，所以對系統的話沒什麼太多的感觸。

林千藍承認系統是個匪夷所思的存在，但她對它充滿著戒備，更不會跟它交流自己的想法。

想到交流問題，她問道，「你只能用聲波跟我交流？」

【小說看多了吧你，我倒是想用神識交流，問題是你行嗎？】系統找到了嘲諷點，瞬間來勁，【你又沒修鍊過，腦海一被衝擊你不變傻啊。】

不等她回應，系統繼續嘲諷，【你不會想著我會把功法直接輸送到你腦子裡，然後排毒變美配送透視眼蓋世武功出門就能發財打人臉吧？這種不勞而獲的廢材後宮流你就別想了。】

「有道理。」不會就好。

林千藍從不認為被一個外來意識或者什麼不明物種進入腦海是件好事，哪怕看起來是個奇遇。

要是腦海被入侵了，沒什麼穩私可言還在其次，身體被外來物控制而成了一個傀儡也是有可能的。

系統說的真與假無從判斷，她只能姑且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