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醉里儂詞相媚好(7)
李安通道,「挺多的呀,難不難打?」
顧小樓道,「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不管怎樣,我們還去什麼學序啊。別去了唄通哥。我們去龍城打擂台去。」
李安通搖搖頭,「不行。要去讀書。」
這時,朱大銘也呼哧呼哧地趕了過來,還背著個斜跨布包,還真的有讀書郎的味道。
顧小樓哈哈笑道,「朱大銘,你這樣真搞笑!」
李安通也忍不住笑出來,「大銘。你要不要那麼認真。」
朱大銘急道,「不是。老大。小樓,你們的書呢。」
李安通抓抓頭,「我回家找了一圈,沒找到。」她的書早不知道放哪裡當柴燒了,「別廢話,我們走了。誰最後誰是臭鴨蛋。」說罷,已經率先飛奔了出去。
顧小樓隨之跟上。最慢的又是朱大銘。
大淵村的學序,是附近三個村子的唯一學堂,大淵村、大魚村,大躍村,連起來就是魚躍於淵。有人說他們這幾個村子以後會出真龍,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三個村子,大淵村最窮,但打架最恨。大魚村最有錢,大躍村則不上不下,最會見風使舵。
學序坐落在距離大淵村十幾里的半山腰上,青山綠水,風景秀麗,學序就一個正大堂,胥夫子就在台上講學,下面坐著三個村的學生,偶爾多,有三十來個,偶爾少,就只有五六個,全部看心情去讀書。
大堂的外面是個天然蹴鞠場,這是李安通等人弄的,在這裡她曾經和陳疆世比試過,無意外,陳疆世還是輸的一方。
學序里一共兩個人,一個胥夫子,還有一個管事的大娘陳慧芝,兇巴巴的,十分嚴肅,全學序的孩子都不喜歡她。
到了學序,人不多,陳疆世等人都沒來。
幾個少年包括她的弟弟李令喜,見到李安通,全部都縮了縮,偷望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了。
沒有人敢跟她說話,更沒有敢問她今天為什麼會來。
顧小樓到了學序,更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從龍城回來,人也牛多了,大聲道,「通哥,我們坐哪?」以前是坐後面,方便逃課,外加方便鬧事。
李安通想了一下,指了指一個青袍少年,「就坐在他身邊吧。」
青袍少年就是大淵村村花沈昭蘭的哥哥,沈雲竹,他讀書是大淵村最好的。村裡人都說他也有機會考上太學。
沈雲竹打從李安通走進來,就一直沒有轉過頭。他一向看不上李安通,更別說這個人經常在他家客棧里打架,把他媽媽搞得天天掉眼淚。
他打不過李安通,難道還不允許他看不上她嗎?
現在又坐在他身邊,是想幹什麼,搞得他也沒書可讀嗎?
李安通朝他微微一笑,坐下來。
朱大銘道,「沈雲竹,你別怕,我們以後會好好讀書的,不會鬧事。」
沈雲竹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好好讀書,得了吧。再說你們聽得懂嗎?
過了一會兒,人來齊,胥夫子也來了,看到李安通,也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也不敢說什麼,旋即開始上課。
沈雲竹看著拿出毛筆的李安通,好像在認真讀書,心中嘲笑,看你堅持到什麼時候,不懂裝懂。
還真的被沈雲竹猜對了,李安通本來以為自己重活一世,再怎麼的,胥夫子的東西也能吃得下了吧。沒想到,還是聽得雲里霧裡,簡直像催眠曲。
她好想睡啊。做個乖孩子可真難。如果現在讓她跑步射箭,她保管立馬起來。
朱大銘和顧小樓的基礎都比她好,還算聽得進去。她反倒是最差的,好不容易忍住聽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直接撐不住,睡過去了。
理由是,早上聽聽六藝還好,下午聽什麼詩賦,自己又不作詩…算了吧。又想著晚上要對付趙啟秀,更加決定要養精蓄銳。
她一睡,邊上的顧小樓也跟著睡。
一覺下去,朱大銘推推她,「老大。下課了。」
李安通起來有些懊惱,抓抓頭,真氣人,怎麼睡著了?
顧小樓擦擦流口水的嘴,伸了個懶腰,「一轉眼就下課了。這日子過的。喲西。開心…嘿嘿。通哥,不知怎麼的,我在家裡都睡不著,來聽胥夫子上課,那傢伙,真香!」
李安通悶悶不樂,不是她不想聽,是真的完全聽不懂。她需要單獨補課,這個胥夫子講的太艱深了。
「走。」
顧小樓見李安通不太開心,道,「通哥。你怎麼了。那老胥本來就是這個德行。一個東西可以講四五遍,是個人都睡了。我剛才看了,除了我們。二十個人里睡過去十五個。除了沈雲竹,誰聽啊。你弟都睡了。」
朱大銘表示贊同,「我後來也睡了。我還不如給媽包餃子去呢,還能多吃幾個餃子。」
李安通搖搖頭,「再說吧。我們吃完飯,先去比劍吧。」想到比劍,她的心裡莫名興奮,哎,她果然不是讀書的料…
又在朱大娘家吃了湯麵,休息了一會兒,這次三人一起去了雞毛店。
陳疆世和趙啟秀等人還沒來,李安通去雞毛店邊上的竹林里找了根竹子當劍來使用。
「打狗棒。怎麼樣?今天就用這個打那個臭小子!」她笑嘻嘻地亮出一根碧綠的竹棍。
朱大銘笑道,「老大,看你這樣子,有種李安通回來的感覺。」
李安通道,「什麼意思?」
朱大銘道,「從大淵客棧開始,總覺得你不太開心,今天有點開心了。」
顧小樓也道,「就是。通哥,你最愛欺負人了,等下打的趙啟秀滿地找牙。」
李安通道,「滿地找牙就不用了。我們就打的他不敢再跟我比武就行了。」
此時,暮色四合,山風漸起。黃昏的天粉粉的,紫藍的,五彩絢麗。群山雲霧繚繞,遠遠的見趙啟秀等人緩緩走來。
趙啟秀手中竟然還拿著一把通體發寒的長劍,赤色的劍鞘,劍柄為金色龍雕,一看就非凡品。
李安通勾唇心想,喲呵。這趙啟秀玩真的啊。
趙啟秀也遠遠地已經看到了李安通,她的手裡拿著一根青色木棍,微風吹起她的鬢髮,嘴角是淡淡的不屑,彷彿什麼都不在話下。
她就跟她邊上的野草一樣,自由生長,充滿了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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